“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這就是我們嗎？一直這樣真的行嗎？”潘信站在又鐵塊堆積成的高臺之上，居高臨下地說道，臉上的刺青在昏暗的環境裡顯得格外耀眼，“在別人眼裡，我們已經不是人類。但是，在這裡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們就是人類，我們是新人類！”
光從那些聽衆的表情來看，實在是判斷不出來潘信的演講到底對他們起到了多少的作用，反正潘信自己就是十分沉浸其中的樣子。
李森隨意地坐在一邊，沉默的有些可怕。
“你說這裡大部分人已經沒辦法保持清醒了，那這傢伙的演講到底有怎麼樣的意義在裡頭？”我問道。
“3天，對大部分人來說已經是極限了。超過了3天，基礎的語言功能就已經喪失，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單字。精神方面……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碰巧遇到了潘信而已，對於他也不是非常瞭解……我說的事情，你考慮清楚了嗎？”
“你說的是在你們準備逃跑的時候貢獻自己的力量……是這麼一回事嗎？”我有些不太確定。
“恩。”李森點點頭，然後就不說話等待我的回覆。
“行，不過我這邊也是有要求的。你一個人真的能做得到嗎？開出一條通往第三層的道路，能做得到嗎？”
“可以。小事一樁。”說完後，李森閉上了眼睛，“這就帶你們走。”
你們？
“你這是要去那裡？李森。”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就見潘信從高處慢慢下來，走向這邊，“現在正是關鍵時候，任何戰力都是至關重要的。”
“我知道，所以纔在募集更多的戰力，他想要去更下一層……”
“夠了。”潘信舉起手阻止李森繼續往下講，“你說這是在募集戰力？”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現在我要走了，別給我攔路。這就足夠了。”我冷冷說道。
“李森，這不是戰力，這是將來的敵人！真正的戰力，是我身後的這些新人類！”
潘信身後頓時被一大片紅色的眼睛照亮，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大幫吸血鬼在暗處張牙舞爪，所處的境界好似地獄……
什麼新人類啊，看起來就像奴隸一樣……
身上一股燥熱傳來，但是我的理智阻止了我，於是，我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你？”李森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當初不是這樣的……說過要一起出去的，可是你卻……”
“我已經不會逃了，覺悟吧！李森。就算現在逃跑了，什麼都不會變，既然世界改變了我們，那麼我們爲什麼不反過來改變這糞坑一樣的世界！？從這裡逃跑，我們只是垃圾，但是如果把這裡當做國家的發源地，我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英雄！”
潘信看着我們的眼神越來越冰冷，以至於我都分不清那到底是蔑視還是慷慨激昂……
“他已經瘋了，你還打算陪他一起鬧嗎？”我伸手攔住了想要反駁潘信的李森，“現在他什麼都聽不進去，已經沒救了……”
“……”李森恨恨地看了潘信一眼，默默地收住了想要衝出去的步伐，“看來拜託你的事用不着了。”
“你……不想出去了嗎？”
“與其陪着這種野心家回到地面上，還不如就在這裡和他一起腐朽，這也多少盡到我作爲友人的職責……”李森咧嘴一笑，反而站到了我面前去。
“我錯看你了啊，李森。我以爲你可以和我共商大事，沒想到我還是高估你了。你想腐朽就就一個人在這裡無限地腐朽下去吧。”
潘信轉過身去，瀟灑地一揚手。
“解決掉他們……馬上！”
“嗚嗚噢噢噢！”
數只吸血鬼從不同角度飛竄出來，以餓虎撲食之勢飛撲而來。
“嚇！”
李森身上暗紅色驟現，發出一聲暴吼，接着帶出一連串的身影在來襲的吸血鬼們將要經過的路徑上飛過。
“我帶你們下去3層！”
在我還在爲李森的神乎奇技驚歎，李森卻是已經開始往身後跑去了……
一連串的破空聲襲來，來襲的吸血鬼接二連三地從空中墜下……
潘信指使而來的，無一例外被李森一擊擊破了。
離開這裡之前，我只看見潘信那張充滿憤怒而扭曲的臉。
“攔住他們！殺了也沒關係！”
第一次發覺前進的道路被人填滿是那麼讓人覺得無力……
那一天，我再次回想起了，排不到末班車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