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堂堂正正

“好熱!好熱好熱……啊啊啊啊啊!……”

小金全身金色的皮毛在瞬間燒得只剩灰燼,它在乾燥的水泥地上痛苦地翻騰了幾圈,死掉的灰黑色掉了一地,粉紅色的皮膚熙熙拉拉地露出好幾片,好像新出生一樣。

然後就不再發出聲音了,連哀號聲都沒有了,靜得像是在地獄一樣。

“看上去還死不了的樣子。”我看着小金眼含淚水的模樣,不知道爲什麼有些想笑,不過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還是不要笑出來比較好,“留手了啊?災獸!”

“只是將其存在削弱而已……現在它已經不具備影響現世的力量了,最多也只能夠在表世折騰一下。”災獸看也不看自己的傑作,扭過頭去看其他的方向,“吾乃規則,只爲平衡律令,扭曲的事像由吾來逆轉,膨脹的空間由吾來燒燬。”

“反正你就只能夠用暴力的行徑來達到所謂的‘平衡’,在這裡最扭曲的應該是你纔對,最膨脹的,是你自我滿足的內心!

我錯了,你其實並不壞。

單純只是一個神經病!”

“驅魔師!”

災獸怒斥一聲,四周已然是火海翻騰,兩條有史前巨蟒大小的火蛇穿過地面,帶着駭人的熱氣向我襲擊而來。

“不對!我……是人類!”

不需任何準備動作,不需要任何前搖動作,我向前高高躍起,避開了地上一大片涌來的純黑火海。

災獸擡起頭看向我,深邃無盡的眼中出現了迷茫:“人類……和吾爲敵有什麼好處?居然要幫助怪異嗎!人類!”

“至少在看到寵物差點被燒死的時候,我還知道這時候應該生氣地揍你一頓。這個理由就足夠了!雖然還很更多的原因在裡面,但是因爲太長了,所以就不再用口頭語言向你解釋,好好品嚐一下我的肢體語言!”

暴怒!

落!

用盡所有的力氣,壓縮在一隻手上,在瞬間釋放在一個點上。

夾雜着毀天的威勢,右拳狠狠地向災獸臉上轟去。

強烈的風壓甚至讓它身上的黑色火焰向四周散開的趨勢,彷彿要離開那副身體一樣。

災獸向後躍開,要拉開距離。

面對這樣的力量,災獸也只能夠先暫避鋒芒,這一拳,我有信心把‘神’的一顆頭給轟成粉碎。

不管災獸到底出於什麼樣的初衷,但它的方式絕對是錯了,這絕對是錯的。

……

“你明明身爲怪異,卻只斬怪異。還真是奇特的手法,要是我也會就好了。”

“我並不斬怪異,我斬的,只是心中的魔。”

“斬心魔,嗎?”

“不對,是殺戮鬼,怪異中的死神,名字……百里無塵。”

這是驅魔師和殺戮鬼對話的零星片段。

……

原本就不指望這麼簡單的攻擊可以擊中災獸,或者就算擊中了,到底是誰吃虧還說不上。

那奇特的黑色火焰,隨便沾到身上可就不妙了,不如說它避開了反而讓我鬆了一口氣。

剛纔那一下確實莽撞了。

“不錯的氣勢,吾險些就被震懾到了,不過也就到此爲止了。真火!”

三串黑得發黑的火彈向我飛來。

速度並不快,除了黑色火焰的特質是個威脅以外,這一擊看上去竟是毫無威脅。

可是這股壓迫感……

明明和災獸的距離已經足夠我發起突襲,爲了保險起見,我選擇了橫向的快速奔跑,而不是選擇穿越3顆火球的間隙。

這樣可能會浪費一次大好的時機,但是機會還能再有,如果中了陷阱就一切都結束了。

我選擇以人類的智慧水平來計算眼前的怪異。

下一秒,我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那三顆火球的角度轉變了,也就是說在瞄準我將要去往的地方……

“恩?”

“吾瞄準的不是空間,而是存在本身,只是空間的移動沒辦法這麼簡單躲開。”

“原來如此,這種攻擊方式還是第一次聽說。你是什麼階級的怪異?A,還是S?不對……既然能夠和僞S級的‘曦黑風荒’打得不相上下,A+是最起碼的吧?”

既然這麼有自信把原理告訴我了,那麼就肯定不是那種可以隨意破解的招數。

因果類的攻擊手段……

貌似很難纏的感覺。

“吾要說多少次你纔會明白,吾不是怪異!真火!”

原本三顆火球增加到了六顆的數量,也就是變成了兩倍,躲閃的難度卻是呈幾何倍數提升。

不過也沒什麼關係,大概也找到了躲避的方法。

既然可以堆砌數量,那麼就事不宜遲了。

“我上了!”

壓低身體的重心,橫移到災獸的身後,再一口氣衝刺出去把彼此間的距離拉至極限。

於此同時,6枚火球也再次調整好了位置,簡直就是毫無延時的防禦系統。

比起進攻,用來防禦或許更加有效。

我用最大的速度到達火球所處的位置,向着底下極小的間隙滑過去,身也沒有沾染到黑色的粘稠火焰。

就這樣突破了火焰的封鎖,來到了災獸面前。

“將軍了。”

“怎麼回事?人類?居然這麼簡單就靠近了吾的真身。”

災獸好像很詫異的樣子,不過難怪,自信滿滿的技能被這般輕易地破解了,就好像我什麼都沒做一樣。

但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很簡單,放棄身體的一部分就好了。”

“呼……”

我把緊握成拳的右手在空中一揮,數道紅色的液體灑落在地,滴答,滴答,漸漸擴散成一片血泊。

災獸的眼睛漸漸眯成危險的一道線條,誰也看不透想不出它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是我輸了,驅魔師,不對,人類,我輸了。你想怎麼樣?說吧,只要是吾力所能及的方面,吾都會答應。”

“原來如此,那還真是方便啊……給我家的寵物道個歉如何?畢竟你把它引以爲傲的金毛都給燒光了。”

我很認真地提議道,小金那副慘樣我到現在還記得。

“別開玩笑了,這麼恥辱的行爲,吾可做不出來。”

“那就別想着拖延時間了!在我的鮮血被燒光之前,堂堂正正地一決勝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