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越一槍捅死一名氣功客的瞬間,身着白衣狐裘的王師弟再也不復之前的淡然冷酷,徑直出手。
這段時日他一直把景越當作棋子看待,自認爲清楚對方的斤兩,卻沒有料到此子在一個冬天就練出了真元不說,槍法還如此霸道,短短一段時間,竟殺了他如此多手下。
要知道鼎雲閣的這處駐地雖不起眼,來的也是閣中不被看好的邊緣門人,可他們到底也是閣中的修行者。
而這些人,竟被這一個鄉下來的小子如殺雞屠狗般宰了。
想到今天死了這麼多手下,竟還沒撈到傳聞中的財神秘寶,王師弟心頭已然是一片陰冷的怒火。
他甚至能想象叔父失望的表情。
今天不僅這小雜種要死,整個沈家都得陪葬!
只見前衝的王師弟手中傘一轉,一道飛鏢就陰險的貼地穿過雨幕,在逼近景越的前夕,猛的一個上躍,往景越身上刺去。
他自小擅長此道,每投擲暗器皆會加入獨有的氣勁手法,讓人防不勝防。
嗤的一聲,景越驚險的躲過了這一記偷襲。
另外一邊,追風刀王餘剛撲倒青衫客,就被對方一腳踢飛了出去,可在飛出去的剎那,他用力一抓,剛好抓住了對方襠部事物。
下一剎那,一條水霧和碎泥組成的氣浪兇猛衝出,宛若一條翻卷的白蛇,在巷子裡橫衝直撞。
王師弟趴在地上,掙扎着往巷子外爬去。
這兩根手指,剛好是他命人砍下沈雲的。
他一邊吐着血,一邊哀求道:“饒命,饒命,咳咳.我是鼎雲閣的人,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嗡的一聲,長槍呼嘯着從上方砸下,如一道黑色的雷霆。
景越的尺子劍,終於在這時出鞘!
這時,後面的護院衝來,對着青衫客腦門就是兩記鐵棍,青衫客還想掙扎,緊接着又有新的護院撲來,壓在了趙步淺身上,把青衫客徹底壓死。
緊接着,又是兩聲脆響聲響起,王師弟整個人已抖動成了篩子。
銀網張開,金屬光澤流動,看起來十分堅韌。
淒厲的慘叫聲剛一開始就變得模糊,緣於景越又一腳踩中了他的脖子,他的整張臉都陷入了淤泥裡。
王師弟拉遠了距離,心懷憤恨的他,本來還想靠着這些門人和景越繼續拉扯,陡然見到這一幕後,哪裡還有再戰的勇氣,轉身就跑。
無頭的身體前衝了近三丈遠,才和腦袋一起砸落在地。
撐傘的中年人恩威並施道。
“違命者,全家死!”
這不是二境真元境能發出聲音。
緊接着就是啪的一聲脆響,傘骨斷裂,傘下的王師弟整個人已如破麻袋般被震飛了出去。
就在這時,一道雄渾的聲音忽然傳來,在巷子裡四處迴盪,很是驚人。
他擅長暗器,只要和景越拉開距離,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可是這小雜種太過霸道,逼近之後,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而這一慢,則給景越找到了機會。
這位白衣首領只感覺到了巨大的壓迫感,渾身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白衣首領手拿着寶傘,一邊靠着獨門身法連滾帶爬的狼狽躲避,一邊大叫道:“給老子上!”
崩字訣在這一砸之下,爆發出了可怕的力量。
唰的一聲,王師弟的狐裘一掀,彈射出了五柄飛刀。
幾根飛射的毒針扎進了他的臉裡,他的臉皮轉瞬就冒起了蒸騰的綠煙。
一擊沒有得手,白衣首領轉瞬又發動了新的進攻,作勢要把景越陰死!
攢射的飛針分成兩撥,或快或慢,或左或又飛來,給人一種飄忽不定之感。
因爲這一刻,景越生生扭下了他的食指和中指。
“死!”
景越面色陰沉,提起了長槍,槍尖上的血格外刺眼。
就在他們拖刀而起的剎那,景越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個前衝,飛身而起,橫砸!
鐺——
結果只聽見唰的一聲,只見他的腦袋脫離了身體,飛了起來。
兩個青衫客率先衝來,刀鋒拖在地上,濺起了一路水花。
景越根本不想給對方再出招的機會,槍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早已凌空躍起。
“少俠且慢!”
砰的一聲,長槍如一柄錘子般砸在飛針所在的雨幕中,前方的空氣都是一滯。
結果這時,兩道身影忽然飛撲而來,轉瞬和兩個青衫客撞在一起。
咚的一聲悶響,宛若重錘敲在悶鼓上。
幾個呼吸之後,那人脖子上血如泉涌,倒地死去。
啪嗒啪嗒
景越雙腳陡然發力,狂追而去,槍尖拖在地上,發出了讓王師弟膽寒的聲響。
中年人開口說道,聲音在染血的巷子迴盪,有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之感。
白衣首領驚愕之下,早已將手中傘橫在身前一轉,盪開飛針和水流的同時,整個人便往牆頭上躍去。
他的雙手血肉模糊,劇烈顫抖着,不能自已。
後方的一個門人最爲機警,抓出機會灑出了一張銀網。
白衣首領下了最後的通牒。
景越擡起頭來,眼睛微微眯起。
之後,他站了起來,從對方屁股上抽出了長槍,大口喘息着,只覺得肺部火辣辣的疼。
“放心,在下保證他不會再作惡,並保你一家太平。”
五個手下深知這位頭兒和其叔父王長老的手段,如果他真出了事的話,說不定真要他們全家陪葬,於是只能一咬牙,提着刀衝了過去。
長槍和兩刀相撞,刀身頓時被砸成了兩根麪條,而兩個鼎雲閣門人更是吐血飛了出去。
景越在這時露出了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笑容,回答道:“我只想要你的命。”
王師弟哭嚎着,悽慘着想要逃離,於是整個人就在地上蠕動起來,如一條醜陋的蛆蟲。
咔嚓兩聲,更爲淒厲的慘叫聲從王師弟嘴裡擠出來,他整個身體都在劇烈顫抖。
景越自稱爲小人物。
而本來不可一世的白衣首領倒在在地,痛得全身蜷曲,如一隻被剝了殼的蝦。
面對這種特質的銀網,景越還想大力出奇跡恐怕已沒那麼容易。
巷子中,最後五個鼎雲閣門人面面相覷,一時都沒敢上前。
砰的一聲炸響,磚石飛射,巷子裡的老舊石牆裂開了一條大口子,搖搖欲墜。
只見巷子盡頭的長街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撐傘的中年人。
只見他手中長槍一聲嗡鳴,呼嘯着砸了出去。
王師弟虎口近乎裂開,整個人連人帶傘滾了出去。
而剛纔前衝得太猛,他想再躲開也不行。
又是幾記悶棍之後,這名青衫客已然不動彈了。
青衫客沒有當場死去,掙扎着想要踹開王餘,可是王餘依舊死死握着他的兄弟,近乎捏爆。
劫後餘生的那名氣功客剛一站起,就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因爲這一刀方向沒控制住,並沒有將其腦袋徑直砍下,而是卡在了半邊脖子裡。
長槍呼嘯着砸下,勢大力沉,白衣首領只感覺勁風撲面而來,只能狼狽貼着牆頭一滾。
砰!砰!砰!
長槍過處,磚石飛射,牆壁崩毀。
這些飛針裹挾着真元氣勁,想要靠此阻攔鐵定做不到,可是它們速度終究就變慢了些許。
“景少爺,得饒人處且饒人。祈國正值用人之際,如此殺死他未免可惜,不如將此子交於我,讓他去邊疆殺敵,即便死了也有所價值。”
青衫客被扯得徑直跪下,腦門充血,剛要擡起一刀給他了結,後方就有護院率先一步斬中了他脖子。
景越踩着他,蹲了下來,捏住了他被崩字訣震得血肉模糊的手掌,一用力!
景越根本沒有防禦,長槍槍尖在地上一杵,整個人已順勢撐杆而起。
景越喘着大氣,大步上前,一槍穿透了他的屁股,將其釘在了地上。
眼看銀網落下,把景越覆蓋,剩下兩個青衫客早已蓄勢待發,提着刀衝來,要趁機捅翻景越。
景越驚險的躲過了第一波飛針,第二波飛針再次襲來!
他身體剛擡起,想要再騰挪躲避已來不及,於是氣沉丹田,擡手就是一記叉水用的“排雲掌”。
而小人物的報復,最少都是加倍的!
漆黑的槍身和白衣首領王師弟特製的寶傘撞在了一起,四周的空氣徑直扭曲,形成了漣漪狀的波紋。
半人高的掌印轟隆着飛出,與飛針撞在了一起。
趙步淺一式擒拿手扣住了左側青衫客持刀的右手,轉瞬就被對方一記膝撞撞在肚子上,黃水碰吐而出,可他依舊死死壓住對方的手。
因爲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也被生生扭了下來。
眼看大勢已去,剛剛撒網的那個鼎雲閣年輕門人轉身就跑。
景越的真元沒有大小姐那般凝練,水靈體也不是完全體,所以這推出來的一掌自然不如之前在大小姐身上屠蛇時那般強悍,可也足夠。
王師弟就見狀,臉上已浮現出了一抹苦意,手握着寶傘往上一頂!
砰的一聲炸響,四周的積水以兩人爲界限,一分爲二。
中年人站在雨中,卻像是和雨水永遠隔絕開來。
而那些淬了毒的飛針哪裡受得了如此大力,早就四散彈飛了出去。
翻滾着的王師弟身上滿是污水,一身白轉瞬變成了一身黑,哪裡還有當初的優雅。
地上,王師弟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
還有救,還有救!
正在說話的正是厲師兄,有他在,他就死不了!
景越手持長槍站在那裡,像是認真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好。”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長槍便高高揚起,當着中年人的面,一槍砸下!
砰的一聲,王師弟腦袋爆裂成漿,整個人都飛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巷邊的牆腳上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