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宅院裡的一具屍骸,大小姐畫了一個陣法,暫時壓住了其陰氣。
慕清淺從小學習劍符道,觸類旁通懂得不算少,可一直缺乏實踐,這儼然成爲了練手的機會。
不過想要通過女鬼冤魂知道更多事,需要更多的材料,比如獸皮做的靈符紙,五靈血等等。
其中五靈血最爲麻煩,其中那點銀環蛇血恐怕白帝城內也沒得賣。
兩人對這一帶並不熟,於是大小姐說道:“看來只能委託春風幫去採辦了。”
之後,景越和大小姐簡單收拾了一下,沒有過多逗留,便向春風幫去了。
另外一邊,斜對面的聖女姑娘正坐在庭院內閉目養神,四周皆是忙忙碌碌打掃衛生的下人。
小竹一直倚靠在院門前打望。
這時,斜對門的院門吱呀一聲打開,走出來了一對年輕男女。
小竹只看到了景越和大小姐的背影,嘖嘖稱奇道:“聖,不,小姐,對門的果真是同道,看起來實力不弱。”
“最爲關鍵的是,看起來好登對啊,是一對年輕道侶無疑了。”
聖女夜凝秀眉微蹙,說道:“這白帝城的人怎麼這麼喜歡這種事。”
昨夜路過,看見巷子裡有男女在那卿卿我我好不害臊,今日買個鬼宅都有道侶結隊截胡。
小竹看着景越和大小姐親密的背影,不由得感慨道:“唉,小姐與我皆不懂男女情愛之事,只能幹羨慕了。唉,怎麼感覺自己像一條狗。”
夜凝睜開了眼睛,沒好氣道:“你能不能閉嘴,你不懂不要拉上我。”
小竹忍不住嘀咕道:“小姐,你什麼事都挺強,可這種事伱又何必逞強。”
在她心目中,男女之事這種事上,聖女和自己差不多,甚至還不如自己呢。
夜凝翻了個身,不想理她。
不由自主的,她想起了那個不知在何處的小賊,心忍不住糾在了一起。
沒有人知道,她喜歡一個人很久了。
久得她甚至覺得那難以忘懷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大夢。
如果那真是一場夢,她寧願不要醒來。
不知爲什麼,她腦海裡浮現出了那晚那對相擁而吻不知廉恥的男女的模樣。
唉,如果她和小賊相見了,會不會也做類似的事情。
這種時候,她不由得覺得小竹蠢丫頭有一句話是對的。
那就是躺在這藤椅上的她,真孤獨得像是一條沒人要的狗。
啊,般配的道侶都該死。
春風幫,儀式大廳裡,一衆高層面色凝重。
副幫主林芸暫時代管了幫主李朝雲的事,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
她雖然已做副幫主好些年,可下面的弟兄服李朝雲,卻不見得服她。
幫主和一衆精銳消失本就大大削弱了幫中的實力,這個時候人心再不齊,那局勢就更不妙了。
比如現在就有一件事如山般壓在頭頂。
旁邊,黑衣男子忍不住憤懣道:“林四娘,水龍幫打殘了我們兄弟,還要我們滾出白龍口,我們就忍了?”
一個留着八字鬍的青衣中年人手拿摺扇,說道:“不然呢?如今和水龍幫拼,我們有那個實力嗎?”
林芸林四娘眉頭微蹙,沒有說話。
這時,身着黑衣的黃彪不由得怒道:“那漕運碼頭可是我們最重要的地盤,如今還被人騎在頭上拉屎,這事如果過去了,我們以後還怎麼混?”
說到這裡,十來號人又是一陣議論紛紛。
如今水龍幫之所以能這般強勢,除了他們春風幫實力大損外,還因爲水龍幫幫主的親兄弟來了。
水龍幫幫主郝魚的親兄弟是一名青龍寺的和尚,被人喚作“鐵水和尚”。
青龍寺是蜀地一帶有名的兇寺,裡面的僧人武藝高強且不講規矩,兇名在外,而鐵水和尚剛好是三代弟子中最兇的幾人之一,實力不俗。
這次鐵水和尚的到來,無疑增加了水龍幫無數底氣。
他們早就相中了春風幫的這門生意,於是要藉着這機會豪取了。
如果幫主沒有出事,倒還可以周旋一番,可如今偏偏.
八字鬍中年男子手搖着扇子,說道:“兄弟被打傷的事自然不能置之不理,按我說,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調節,至少要讓水龍幫賠個不是,要保個臉面。至於碼頭的生意,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了。”
黑衣黃彪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道:“老龔,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碼頭是說丟就能丟的嗎?”
老龔用摺扇拍着桌子,說道:“那你怎麼着?老子把話撂這了,這事沒我,你看水龍幫和你們講不講個理。”
黃彪怒道:“被打殘的是我們的兄弟,碼頭是我們幫的命門,老子今天就要去找郝魚說個理!”
說着,就氣沖沖的往外走去。
這時,副幫主林芸一拍桌子,怒道:“都給我坐下!”
老龔冷哼了一聲,黃彪氣不過,可最終坐了下來。
這時,一位老者說道:“芸幫主,不是說宮裡派了人來嗎?這事要不要讓其調解一下。”
老龔揮了揮袖子,說道:“南方各宗門名氣向來很大,可雲州的宗門卻都是些悍徒,對過去根本不憷。這鐵水和尚可以說是青龍寺三代弟子中最爲拔尖的人物。
宮裡根本不知我們這些年的苦,只顧着那點情報,強龍不壓地頭蛇,要壓這鐵水和尚,可不是隨意一個三代年輕弟子就能辦成的。”
他甚至想說恐怕得讓傳聞中的小宮主或大師兄親至,恐怕纔夠看,卻又忍住了。
青龍寺的名氣自然不如藏雨宮,那是因爲雲州相對偏僻,名聲本就不顯,可常年處在禍亂之中,養成了好勇善斗的風格,真實戰力不見得比南方那幾大宗門差。
這青龍寺和尚手中,可折過好些個南方來的天驕。
說來說去,他們是認爲上面派來的大小姐慕清淺不夠看。
不過這不能責怪他們鼠目寸光,大小姐的崛起十分突然,無論是加入細雨殿,亦或獲得這職位都可以說突兀,說是空降了一個不怎麼認識的人都不爲過。
而她來雲州的計劃也因爲景越的事提前了,準備更不充分,來了這麼久只和副幫主見了兩面,自然不被看好。
就在衆人對此一籌莫展的時候,不被看好的大小姐剛好帶着自己的男下屬來到了此間。
副幫主自然把大小姐迎到了高位上坐下,而下面的人見來人戴着半邊面具,果真十分年輕,於是又不看好了幾分。
那位老龔更是冷不丁的冒出了一聲冷哼。
景越站在大小姐身後,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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