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娃這麼說,大娘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她冷冷地問道:“大娃,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大娘,大娃只是跟我開了個玩笑。”蕭寒看着大娘說道,然後又回頭向大娃擠了擠眼。看到大娘家貧困成這樣,大娘又生病,而且大娃看起來相當的忠厚老實,蕭寒便覺得大娃可能是迫不得已纔打劫自己的。
“說,你都對貴人做了什麼!”大娘看着大娃冷冷地說道。
看到大娘發狠,大娃連忙跪在地上,他不敢撒謊,把他們兄妹三人打劫蕭寒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聽了大娃的敘述,大娘指着大娃氣急敗壞地罵道:“你,你,你這是想氣死我嗎?你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爹?你爹雖然是個打鐵的,但爲人正直,從來不做這種偷雞摸狗,打家劫舍之事。我們雖然窮,但我們活的正直,你怎麼,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
罵完大娃,大娘便氣的哭了起來,而大娃則一臉愧疚的跪在地上。大娘的丈夫姓李,叫李鐵牛,是個鐵匠,幾年前打鐵時死在了一場意外之中。可能是因爲鐵錘用的時間太久,李鐵牛掄錘子的時候,錘頭脫落,砸在了他的腦袋上,他便在這場意外中去世了,留下了自己的老婆和三個孩子。李鐵牛爲人正直,他們本是住在不遠處的村子裡的,但他怕自己打鐵時吵到村裡的村民,便執意搬出村子,住在了這裡。而大娃等人拿着的大刀,也是李鐵牛生前打的。爲了給孃親湊足醫藥費,好的刀都被大娃給賣掉了,而他們拿的那些刀都生鏽了,被大娃等人磨了磨,便拿出來打劫了。
“大娘,有大娃這樣的孩子,您應該高興纔是。”蕭寒看着大娘安慰道。
“貴人,對不起啊,驚擾到您了,奴家就在這裡給您賠個不是,您看在奴家的份上,就不要跟這孩子斤斤計較了!”大娘握着蕭寒的手說道,說完連忙從牀上爬起,就要給蕭寒跪下,不過被蕭寒阻止了。
“大娘,您別這麼說,應該是我給大娃道歉纔對,是我驚擾到他們了。”蕭寒連忙阻止大娘說道。他說的是事實,的確是他嚇到大娃他們了。
“你這混賬東西,還不快給貴人磕頭道歉?”大娘指着大娃冷冷地說道。
“對不起,貴人。”大娃連忙把跪着的方向轉向蕭寒,就要給蕭寒磕頭。
“不可,不可,快點起來吧,你沒有做錯,我要是你,我也會這麼做,所以你沒必要向我道歉。”蕭寒連忙扶起大娃說道。
“謝謝,謝謝貴人。”大娃連忙說道,不過他並不敢站起來,因爲大娘沒讓他起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甜甜地叫喚:“哥,快來開門啊,我們回來了,我們把王大夫給請來了。”
大娃看了一眼大娘,然後從地上爬起,跑出屋子,給弟弟妹妹開門。大娃的弟弟叫做二娃,妹妹叫做三娃。
不一會,大娃領着三個人進來了,一個是長相跟大娃很相似的小男孩,大概十二三歲左右,另一個是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留着長長的麻花辮子,眼睛大大的,很有神韻,皮膚也比大娃白很多,二娃和三娃是龍鳳胎。不用多說,蕭寒也知道這兩人就是下午打劫自己的另外兩人。最後是一個年約五十出頭,身穿八卦袍,留了一撇鬍鬚,身形乾瘦的老者,這個老者便是三娃口中的王大夫,王大夫身上還背了一個藥箱,這個藥箱證明了他是個大夫,否則別人還會以爲他是算卦的。
大娃回到屋子,又跪在了地上。而二娃和三娃看到屋裡多了一個人,而且這個人他們還認識,就是今天下午打劫的那個高人,他們兩人一下子傻了眼。
“哎呀,李夫人啊,你這可真是難爲老夫了,你只要照着老夫給你開的藥吃就行了。”王大夫看着牀上的大娘很不樂意地說道。要不是看在二娃和三娃給自己的二兩銀子的份上,他是怎麼也不可能來的。
“麻煩王大夫了,那藥我已經吃了很多天了,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啊。”大娘一臉愧疚地說道。她並沒有找大夫,可能是三個孩子擔心她,主動去找的。
“哪有什麼藥吃一下就能治好病的?要不,我再給你開個方子,你對照着拿藥就行了。”王大夫看着大娘不耐煩地說道。說完便取下藥箱,拿出筆墨和紙,開始寫了起來。
蕭寒就站在王大夫身旁靜靜地看着,而二娃和三娃就一直傻傻地看着蕭寒。
不一會兒,王大夫便把方子給寫好了,便想遞給大娃。不過卻被蕭寒伸手給搶了過來,王大夫的方子是補氣養血的,以大娘現在虛弱的身體,根本不能這麼補,身體完全承受不了,嚴重情況下還能直接導致死亡。
蕭寒搶過藥方,皺着眉頭看着王大夫問道:“你是大夫?”
“你是誰?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你?”王大夫看着蕭寒陰陽怪氣地問道。說完又對着所有人說道:“好了,方子開了,對着抓藥就行,老夫先回去了。”
“麻煩大夫了!”大娘連忙說道。
王大夫不再廢話,背起藥箱就想離開,不過卻被蕭寒給攔住了。
“你真的是大夫?”蕭寒伸手抓住王大夫瘦弱的胳膊冷冷地問道。
王大夫確實是個大夫,不過卻是個醫術不精的大夫,他只會看一些痢疾和風寒什麼的,不過就這樣,也讓他在村子裡很吃的開,畢竟像這樣偏僻的村子,能有一兩個會看病的,能識字的,真的很不容易。對於大娘這種食物中毒,他束手無策,但又不能放棄白花花的銀子不要,他便隨便給大娘開點藥應付應付。
“你是什麼東西,敢攔老夫的路?”王大夫一臉囂張地看着蕭寒叫道。
蕭寒手上稍微一用力,王大夫便囂張不起來了。
“疼,疼,快點鬆,鬆手!”王大夫彎着腰看着蕭寒說道。
“你真的是大夫?”蕭寒看着王大夫冷冷地問道。
“是的,我是大夫。”王大夫連忙點頭說道。他不知道蕭寒要幹什麼,但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絕對不好惹。
“就你這樣,也配做大夫?”蕭寒看着王大夫冷冷地問道,也加大了手上的力氣。他最痛恨這種庸醫,不懂裝懂,坑害別人,不把人命當回事。
這下王大夫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當了二三十年大夫了,在村子裡都是橫着走的,不管是誰,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地問好,從來沒人敢質問他不是大夫。
“大俠,饒,饒命啊,我只是個村裡的小大夫,混口飯吃而已。”王大夫看着蕭寒說道,樣子都快哭了。
蕭寒鬆開手,看着王大夫冷冷地說道:“以後不要再當大夫了,否則讓我知道,我肯定廢了你。”
“不當,不當。”王大夫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說完便揹着藥箱就想離開。他是不可能聽從蕭寒話的,讓他不當大夫,他的五個姨太太吃什麼?在村裡誰還會鳥他?
“怎麼,這樣就想走?你不覺得忘了些東西?”蕭寒笑呵呵地看着王大夫說道。
在所有人眼裡,都不覺得蕭寒此時的笑容是友善的。尤其是二娃和三娃,看到蕭寒對素不相識的王大夫都那麼狠,已經嚇得雙腿直打哆嗦了。
“大俠,大俠,我忘了什麼?”王大夫左右看了看,發現並沒落下什麼。
“銀子。”蕭寒看着王大夫簡單地說道。
“銀子?銀子在哪?”這下王大夫來勁了,在地上仔細地尋找起來。
“把你坑大娘的銀子全部還回來。”蕭寒看着王大夫冷冷地說道。他很清楚,大娘家肯定在王大夫身上花了不少銀子。
“我,我,我沒有坑。”王大夫擡起頭,一臉委屈地看着蕭寒說道。
“留下,可以走人,否則我就留下你的兩條腿。”蕭寒看着王大夫冷冷地說道。
王大夫很不情願地從身上掏出銀子,拿出二兩遞給了蕭寒,然後一臉無辜地看着蕭寒。他喜歡銀子,可他更喜歡自己的腿。
“我說的是全部,少一分我敲斷你一根手指。”蕭寒看着王大夫冷冷地說道。他並不傻,大娘家坑在王大夫手裡的銀子,怎麼可能只有二兩?
“大娃,這個庸醫坑了你們多少銀子?”蕭寒轉過頭,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娃問道。
“十,十,十五兩。”大娃看着蕭寒結結巴巴地說道,他也被蕭寒的舉動給嚇到了。
十五兩銀子對蕭寒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大娘這樣的家庭來說,它便是一個很大的數字,普通的農民通過種田的話,一年的收入都未必能有十五兩。
“三十兩,少一分,我敲斷你一根手指。”蕭寒看着王大夫冷冷地說道。
“明明只有十五兩,怎麼變成了三十兩?”王大夫一臉驚詫地看着蕭寒問道。
“四十兩。”蕭寒看着王大夫繼續冷冷地說道。
“四,四十?我只拿了他們家十五兩。”王大夫一臉焦急地說道。
“五十兩。”蕭寒仍然冷冷地說道。
這下王大夫不敢說話了,他從懷裡把所有的銀子都拿出了。這些銀子是他全部的家當,他天天都把這些銀子帶在身上,並不敢把銀子放在家裡,他怕被人偷走。
蕭寒伸手全部接過,看了下大概五六十兩的樣子。蕭寒衝王大夫擺擺手說道:“好了,這裡差不多剛剛夠,你可以走了。”
王大夫看了一眼銀子,非常的肉痛。不過還是默默地離開了,他現在沒人,不敢得罪蕭寒。不過他已經決定了,他一定會找人把銀子搶回來的,到時順便收拾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