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零隱約看見兩個人影在汽車後座糾纏在一起。當柳芷沅的外套被扔出車外時,他們的身體糾纏了幾秒鐘,但後來分開了。而現在,他們再次糾纏在一起。
他可以想象小老婆此刻是多麼的無助和絕望。
他的心一直繃着弦,又繃緊了幾分。他剛剛聯繫了許宿,許宿已經帶人趕來了。
他把油門踩到底,還是無法超越前面的車。最後,他憤怒地用車頭朝許舟的方向撞去。
柳芷沅此刻很強硬,無論如何不能被這種變態侮辱。她掙扎着反抗,甚至記不清臉上到底捱了多少巴掌。只記得每一巴掌都很痛。
她的頭沉重地晃動着,但她不肯妥協。哪怕還有一口氣,也要和他戰鬥到底。
車身劇烈顛簸,許舟的手下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打了方向盤。
巨大的慣性讓許舟和柳芷沅從座位上掉下來撞到了車門上。
柳芷沅趁着這個機會,把衣服收緊。
許舟看到情況後,憤怒地衝着前面的司機喊道:“沒用的東西,照我說的做!不要碰他的車!”
根據命令,他的人開始離開宋零的車。
宋零的車技也很好,一直窮追不捨的,兩輛車開始在路上奮勇廝殺。
宋零的車一次次撞擊許舟的車身,衝擊力並不算太大,但奇怪的是柳芷沅居然一點都不怕。
她反而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的鼓勵和安慰,雖然他是用這樣一種特殊的方式。但是,有他在身邊,她真的什麼都不怕。
許宿接到宋零的電話後,就帶人出發了。
宋零耳朵裡的小東西一直在幫他根據當地地形分析最有利的時機。
當許舟的司機看到左岔路口駛來兩輛車時,嚇的面無血色,
“少爺,那邊好像有人過來了。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他們很快就會趕上來!"
“膽小的傻瓜!"他尖叫道:“我們後面還有人,你怕什麼?”
他剛說完,身後就發生了爆炸。
他的手下透過後視鏡驚恐地大叫,“我們的人從身後的懸崖上衝了下去,車好像爆炸了!”
當許舟回頭看時,只看到不遠處的懸崖下黑煙滾滾,彷彿兩朵蘑菇雲在空中升起。
爆炸響起時,柳芷沅所在的車輛劇烈搖晃了一下,這是她在現實生活中第一次遇到爆炸。
她臉上帶着猩紅色的血,眼睛有些悲傷地看着許舟,顫抖的聲音微弱,
“小舟,停下。死了很多人,你的人也是人。他們也有老人小孩要負責,你能清醒過來嗎?”
她的善良讓許舟的眼睛閃過幾下意味不明的目光。
只是他已經瘋了,怎麼能聽她的話呢?
只是對和他一起的人來說有點可惜。如果那些人知道自己這麼努力,而他們所謂的主人,卻連一個難過的表情都沒有的時候該有多難過?
柳芷沅沒有說動許舟,但說動了前面的司機。
男子大概是想到了家裡的親人,看着前方的視線,一層悲傷和後悔的情緒浮現出來,抓着方向盤的手臂開始微微顫抖。
死亡是未知且可怕的。每個人在面臨死亡時,或多或少都會有恐懼和猶豫。
此刻車裡的人,感覺到了死亡氣息的逼近。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手臂顫抖的頻率直接影響車輛的穩定性。
他甚至在開車的時候瘋狂地回頭看,但是後座上冰冷的氣息震住了他,只能轉身向前。
他的眼神,柳芷沅注意到了。她本來就是一個很細心的女人。
可能這些給別人打工的人也有各種不爲人知的困難。
總之,不管怎樣,他們付出的都是鮮活的生命。
她無助地嘆了口氣,小身子無助地靠在門上。剛纔在掙扎反抗的過程中,衣服被撕破了,耗費了很多精力。整個人就像是有些癱軟在車門邊上,用一隻小手抓着自己的破衣服,另一隻手緊握拳頭。
給自己一個堅定的信念。
車身的晃動,許舟第一時間自然感覺到了。手下的驚恐反應顯然刺激了他的神經。他拔出槍,用力抵住那個男人的後腦勺,咬牙切齒地咆哮,
“分什麼心?趕緊開車!不然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司機和許舟在一起這麼久了當然瞭解他殘忍和惡毒的性格。他嚇得臉色蒼白,很快點點頭,
“主人,不要衝動。我會開的很好,真的會開的很好。我向您保證!”
許舟眼底那交織成蜘蛛網的陰霾,聽到這句話這才稍稍平靜下來。後面宋零的車不停的撞上,前面兩輛車也在不停的靠近。
司機非常緊張,許舟興奮得兩眼放光。這種感覺真的很刺激!
他已經冒着生命危險了,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死亡。他不怕死,因爲即使死了,他也會拉上自己最心愛的女孩。
那麼,他還怕什麼呢?
柳芷沅也很激動,但她不敢惹瘋子,只能剋制住自己的激動。
司機見前面的車已經衝過去,緊張地喊道:“主人,他們要衝上去了!我們現在從左邊走,還有機會逃走嗎?”
許舟正處於這樣一個關鍵時刻,但他用沉重的聲音命令道:“停車。”
司機目瞪口呆,下意識地問:“主人,你說什麼?”
他是在開玩笑嗎?不找機會突出重圍,怎麼能在這個關鍵時刻停下來?
柳芷沅震驚了,她的第一反應是許舟要飛蛾撲火了。她實在無法理解這個瘋子的腦回路。
許舟不耐煩地喊道,“停車!我告訴你現在停車!"
就這樣,司機慌忙踩下剎車,刺耳的剎車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危險的氣味逐漸靠近一點。
因爲這輛車突然剎車,宋零車也緊急剎車。
許宿開的兩輛車也被迫剎車,車輪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三輛汽車包圍了中間的許舟汽車。
司機看到這一幕,嚇得雙腿無力,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手掌放在方向盤上,一直抖:“主人,我們該怎麼辦?”
他的話還沒說完,許舟已經朝他的後腦勺開了兩槍。
車廂裡的血腥味更加強烈,夾雜着死亡的窒息感。
柳芷沅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她面前,她害怕得尖叫起來。
那人甚至瞪着大眼睛,微微上翹的瞳孔抽搐着,臨死前還要問,“主人,你,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好幾年了,我從來沒有背叛你……”
許舟嘴角勾起殘冷的弧度,冷冷道,“剛纔那一瞬間,我已經看出你有背叛我的想法。只要你有這個想法,你就得死!”
男人很不甘心,眼淚順着眼眶流下來:“主人,我……”
他後腦勺上的血汩汩流出。看起來,很悲慘,也很難過。然而,他的一生在許舟眼裡根本不值一提。殺死他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