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的聲音突然低了八度,
“怎麼?不甘心?宋零,看來你不是很愛你的才華橫溢的兒子。都說父愛偉大,不願意爲兒子跪一次?哎呀,如果你看見你的天才兒童沒了,你會失望和難過……”
他還沒說完,宋零已經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許宿的眼睛幾乎在流血。他那驕傲的大哥什麼時候竟然被逼成這樣了?什麼時候妥協成這樣了?
他受不了衝他吼,“大哥,不要!跪了也沒用!”宋程失去了理智,跪着也沒用。
宋零臉色鐵青,跪在水泥地上。他也知道跪是沒有用的,但是爲了宋凌琛,爲了和他一樣的小傢伙,他可以忽略一切。
去他媽的尊嚴!
去他媽的特麼驕傲!
只要能穩住宋程,他什麼都不在乎。
他跪下的同時,眼裡閃過一道淡淡的精芒。
許宿一直和他有默契,就是這樣一雙屈辱的眼睛,他瞬間就明白了。
忍着心底的憤怒和狂躁,他擡起頭喊道,“宋程,小程,你在哪裡?你瘋了嗎?小時候你總叫我許哥。現在許哥想和你談談。出來!快出來!”
宋程不屑的在車內勾脣,“你不配!”
許宿瘋狂衝出別墅,“你在哪裡?我一定要找到你!"
他藉口衝了出去,還沒等他衝出房門,就被宋程揭穿了,
“幼稚,幼稚!你以爲一個跪下來穩定我的人和一個衝回直升機的人就能通過這次對話察覺到我的具體位置嗎?”哈哈哈哈哈,說實話,方圓百里沒有信號,你檢測不到我的位置!別做夢了!宋零,我不比你笨。你能想到的我早就已經阻止了!”
許宿面色鐵青。
可惡!
王八蛋!
他真想活剝了這個變態!
而這一次,他清楚地看到大哥掛在一邊的兩隻拳頭上,鮮紅的血沿着小西服的破布流了出來。他的心猛地一扭,大哥甚至隱忍到了極限。什麼樣的憤怒和隱忍能讓手心流血那麼多?
然後,宋程笑得更瘋狂了,
“宋零,你疼嗎?有沒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看,你的拳頭在流血。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哈哈,我理解你的感受,真的理解。因爲我一直很恨你,看你跪的這麼直我有多享受。你明白嗎?”
許宿暴怒於胸。他大哥雖然跪着,但背挺得筆直,背還是那麼高。
宋零什麼都沒說,全身的血管都腫了起來。一直用強大的意志力剋制着,哪怕胸口已經爆炸,還是忍着。他抓着破布,好像這樣就能靠近宋凌琛。
宋程終於笑累了,咬牙切齒,聲音說不出的冰冷,“好了,既然我已經看夠了。不逗你了,我宣佈比賽結束!過來!”
宋零突然擡起眼睛,淚水猩紅,痛徹眼眶。
宋程的話在他心裡就像一把劍,
“你想改變我的主意,對不起,太晚了!你兒子早下地獄了!看到你左邊前面的那個位置了嗎?防水布旁邊的牆上有你最驕傲的兒子。可惜他死的時候光溜溜的,可憐!"
“王八蛋!"宋零嘶啞的吼聲像野獸一樣,瞬間撕裂了他所有隱忍剋制的樣子。他好難過,好絕望!
他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火焰如此之高,似乎要穿透屋頂。
他的眼睛紅得像血,下一秒就站了起來。明明想往那塊油布的方向走,但腳步聲像是停在地上不能動了。他的心好像被剁成肉醬了,只是盯着那個方向。
許宿完全被激怒了,眼裡閃過痛苦。他伸手從保鏢手裡搶過槍,朝頭頂上的微型探頭開槍。
砰的一聲,探測器壞了。
但是宋程得意的冷笑還是能從別墅裡發出來。
宋零手臂青筋暴起,拳頭裡攥着血。
腦海裡浮現的是小傢伙那張驕傲而溫柔的臉,還有柳芷沅哭着求他救小傢伙的聲音。邁出艱難的一步,朝那個方向走。
許宿跟在他後面,看着他沮喪的背影和悲傷的眼神,他想說話,但張了張嘴,沒有聲音。"……"
只有幾米遠,但是宋零感覺是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知道他是怎麼到的。我只知道越靠近越抖,耳朵像耳鳴一樣,嗡嗡響着。
當他伸出手揭開防水布時,許宿不情願地按住了他的胳膊。
他是下意識的動作,下意識的不敢去想畫面,也不敢去看。
宋零看起來很僵硬,揮着胳膊去砸最外面牆上的磚。
磚塊掉在地上,彷彿壓在每個人的心上。
大廳裡的每個人都害怕看到那個場景。只有宋零,一雙眼睛盯着牆,他想看到宋凌琛,真的想!
手臂似乎已經筋疲力盡了,他甚至連磚頭都不會挑,他的深邃的眼睛裡已經在噴火了。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冷靜,都被摧毀了。
許宿站在他身邊,微微蹙眉,感到不對勁。果然,他透過牆上的裂縫看到了兩條不同顏色的引線。
他本能地把宋零拉到一邊,人順勢壓在他身上,大聲吼道:“讓開!有炸彈!"
其他保鏢一個接一個地閃身而過。
砰的一聲,藏在牆上的微型炸彈爆炸了。
水泥地面似乎在搖晃,牆壁被炸成碎片,一些水泥石塊猛烈地落下來。大廳裡煙霧的顏色。
許宿的身體突然戰慄起來,但那是現在在他之下的大哥。
一些水泥石濺了出來,飛向每個人的身體和臉。
周圍煙霧繚繞,大廳被破壞成一片狼藉。
宋零身上全是血,他推了許宿一把。
許宿皺起眉頭,挺直了腰板。“大哥,你沒事吧?”
宋零從胸腔裡擠出兩個字:“沒事!”
他沒有受傷,只是手臂上有幾處燒傷。這件夾克已經燒壞了幾個洞,他環顧四周。
強迫自己冷靜,不能再被動了。
宋程是個瘋子。事實上,當發現牆上有炸彈時,他心底是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如果沒有發現屍體,這意味着宋凌琛還活着,他的兒子還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而且,這個發現讓他有點激動,他的理智回來了。
他分析說宋程是個變態,肯定會好好折磨他,不會馬上殺了宋凌琛。這些現場留下的東西足以印證他的分析,鏡頭都是現場留下的。
還有一把手術刀,顯示宋程想折磨宋凌琛和自己,同時,他還想拍攝了折磨他的過程。他走過去,打開攝像頭,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
他眼中平靜的光芒又增加了幾分,他做出了明智而大膽的猜測。
宋程原本想嚴厲地折磨宋凌琛,但他的背後發生了變化,所以他暫時改變了主意。而且越走越急,爲什麼說他們越走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