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電梯門關上後,他突然抓住她那雙涼涼的小手,握在手心裡,沉着臉說:“聽着,不管等會上去後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衝動。
在我的人到來之前,你只能留在我身邊,我會保護你。等我的人來了,他們會保護你的。”
趙嫣然第一次覺得男人好囉嗦,她簡直快要受不了了。
許宿看着電梯數量不斷上升,他又放低了聲音:“你聽到了嗎?”
趙嫣然沒說話,心想這人是唐僧投胎的吧?爲什麼這麼討厭?這個時候哪裡能想那麼多?
許宿握緊她的小手,臉色變黑,拉了她一下,聲音提高了幾分:“你聽到了嗎?說話!”
趙嫣然下意識地回答,“你真煩人!”
許宿用力握緊她的小手,彷彿緊握着最後的底線。
以前多血腥不重要,現在多了一個女人,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是個女人,但是很固執,愛逞能。她怎麼能就這樣參與救人呢?
但她很固執,決心參與。他越來越擔心,迫不及待地想把她變小,直接裝進口袋裡。
電梯到了產婦樓層,許宿的眼睛瞬間冰冷如冰。
想着大哥小嫂子可能會怎麼樣,他是真的不耐煩了。
媽的……爲什麼遇到的麻煩都是有關大哥的?
這就是所謂的“好事磨人”?不知道啥時候才能看到風雨背後的彩虹啊?
在產科病房,趙嫣然走上前去,問柳芷沅怎麼了。
值班護士忙着寫報告,有兩個人剛好出來問了她什麼,嚇得她把報告直接掉在了地上。
當她建起來之後,臉色看起來相當蒼白,指着產房。
趙嫣然來不及多想,就直接拉着許宿進了產房。
許宿看到護士的反應,心裡一驚。他被趙嫣然拉走,拿出來手機繼續撥打宋零電話。
這一次,電話接通了,他很驚訝。
許宿的聲音幾乎嘶啞:“我來了蘇寧醫院。你現在在哪裡?你需要我做什麼?”
電話那頭的宋零沉默了。
許宿皺起眉頭,“我說我到了,聽到了嗎?聽到就說話。”
這傢伙是不是太害怕了不敢說話?
宋零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嘶啞,像往常一樣冰冷,他說:“你到了嗎?怎麼來的?”
許宿的腳步聲突然僵在原地,害的趙嫣然也跟着僵在原地。一雙美眸緊張地看着許宿,認真聽着對話。
一點咬牙切齒的感覺從牙齒裡散發出來,許宿看起來臉色更黑,
“我是怎麼到這裡的?宋零,你大爺的。你會說話嗎?剛纔誰叫我來醫院的?炸掉醫院?還馬上?不是你嗎?”
宋零像是突然頓悟,“哦,哦……”
許宿心底如萬馬馳騁,只能聽到馬蹄聲。突然有種被耍的預感,他咬緊牙關,
“哦你大爺!你怎麼了?怎麼回事?我看住院部很安靜,不像是出事了。”
半響,宋零優雅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沒事,我當時有點慌,有點亂,所以不記得給你打電話了。我不記得跟你說過什麼。”
什麼都沒事就打了許宿電話,他真的有一顆‘罵娘心’,“所以呢?宋大總裁你逗我呢?"
宋零的聲音是如此激動人心,“這不是開玩笑。既然來了就過來吧。我們在產科的貴賓病房。”
說完,沒等許宿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許宿看着他的屏幕從亮轉暗,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嚼着,“產科,貴賓病房?”
趙嫣然俯下身子,
“產科貴賓病房?聽起來他們沒有出事。宋零說他有點慌,有點亂,是柳芷沅生了嗎?”
許宿心底當然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他垂下眼睛。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放進口袋。咬牙切齒的聲音溢出來:“我突然希望宋零受傷,否則,我會很生氣的。”
在大晚上,他被一個電話叫來了醫院,沒有任何重大事件。他是真的顯得沒事幹!
重點是,他這輩子真的做了大事,早就想要個小宿宿了。這是他的惡作劇嗎?
路上,他遇到了一個護士。他直接問她貴賓產科病房在哪裡。
小護士驚恐的聲音顫抖着,斷斷續續地說話。
在許宿把趙嫣然拉到那一層後,許宿心中的瘋狂感變得更加強烈。
因爲,他們都看清楚了,在醫院長長的走廊裡,一個挺拔的男人正輕輕拿着一個電話,頭頂的燈光垂下來,嫵媚的弧度在他那有着清澈菱角的側臉上流淌出來。
他薄薄的嘴脣淡淡地說着話,腳步在病房外慢慢地走着,但他深邃的眼睛像大海一樣從未離開病房的窗戶,
“是的,孩子出生了。就在剛纔,兩分鐘前。好了,就這樣。”
掛了電話,宋零的心還在揪,眼神深邃,眼裡滿是憐惜。
當他想走進病房時,注意到從一邊傳來的燈光,側過臉,就看到走廊盡頭的許宿和趙嫣然。
他剛毅的五官閃過一絲尷尬,但下一秒他優雅地掩飾了那一絲尷尬。他沒有時間招待這兩個人,於是他優雅而冷漠地走進病房。
許宿握着趙嫣然的手,如果眼睛能殺人,宋零此刻已經死了無數次。
這時,在病房裡。
一個被汗水浸溼的小女人靜靜地躺在被子裡,帶着長長的睫毛的眼睛緊閉着,護士小心翼翼地給她的嘴脣塗着帶水的棉籤,嘴脣軟軟的,柔弱而美麗。
在她旁邊的小病牀上,一個嬰兒被裹在襁褓裡。
寶寶的皮膚皺巴巴的,沒有拉伸,眼睛也沒有睜開,嬌嫩的胳膊在外面伸着動着,薄薄的毯子幾乎快包裹不住這個調皮的小男孩。他偶爾會哭兩聲,很是活躍。
病房裡開着空調,溫度剛剛好,又暖又緊。
宋零那個挺拔的身影走過去,慢慢低下頭,試圖親吻她的額頭。但又怕打擾她的休息,最後只有不好意思站直了。
進了病房後,他開始了溫暖的好男人模式,連眼睛都是溫柔的,心疼的。他永遠不會忘記剛剛在產房門口經歷的事情。
她在裡面,他在外面。隔着一堵牆,但他覺得自己像隔着山。看不見摸不着,只能旁觀的感覺太痛苦了。
她痛得歇斯底里,他的心碎成了幾瓣。她的身體疼痛,他的精神折磨。
生產的過程,就像度過了幾個世紀的苦難。
頻繁的撕心裂肺的哭聲,讓他心疼的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來承受這一切。
就這樣,他深情地凝視着這個疲憊無力的小女人,心底真的感到了珍惜的清晰感覺。
他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把女人的小手攥在手心裡。想親又不忍心打擾他的感覺讓他看起來像個傻子。
最後被子裡的小女人輕輕動了動,扇形的睫毛閃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