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沅對他啞口無言,把他推到一邊,“許宿,你怎麼了?哪根肋骨不對?”
許宿勾勾嘴脣,聳聳肩:“小嫂子,我不正常嗎?”
護士站很快就派來了一個小護士,推着一個消毒儀器幫助病房消毒。
儀器一打開,許宿指着趙嫣然坐的方向,自豪地說:“注意重點,重點是那個位置。”
小護士心底冒汗,消毒設備打開了,整個病房都在消毒範圍內,這還有重點?
不過,她也知道住在這個貴賓病房的是宋醫生,她自然不敢得罪宋醫生的朋友。只好,顫抖着點頭,將儀器出口移向趙嫣然。
這個消毒儀器是打開的,會有陣陣涼風吹出來。
趙嫣然面前的劉海被吹得很亂,她的睫毛因爲風而顫抖。
這種感覺自然很難受。
當然最難受的還是小護士看她複雜的眼神。
真的很尷尬。
柳芷沅轉頭看了看自己的男人,無奈的撅了撅嘴,皺了皺眉。
宋零也看到許宿正在失去理智,劍眉緊鎖,更徹底的盯着許宿。
此時許宿已經被惡魔折磨的沒一點風度了。不管大哥和小嫂子的眼神,他不屑地看着坐在沙發上的趙嫣然。
趙嫣然覺得她不應該在意許宿,但不知道爲什麼她感到非常不舒服。而且,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最後,她的背微微挺直,有些衝動地想起身關掉機器,但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她是個冷漠的女人,沒必要爲了不該關心的事情浪費精力。
柳芷沅看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許宿和嫣然姐姐之間發生了什麼。
但不管發生了什麼,許宿今天做了一件很沒禮貌的事。
她走上前去關掉了儀器,轉身對小護士說:“你先下去吧。”
小護士已經感覺到這個病房的氣氛很微妙了,立馬連連點頭退出。
許宿有些怏怏的蹙眉,忍不住說了一句,“小嫂子,你真的不爲自己着想。這裡有些人攜帶病菌。如果傳染給你和大哥怎麼辦?”
柳芷沅不好意思抽脣角,壓低聲音,“你夠了!別說話,給我閉嘴!”
相比之下,趙嫣然平靜如常。然而,當許宿鄙夷的目光不斷掃過時,她的後背又僵住了。
這個地方,她終於是呆不下去了。
她起身,淡淡道,“小沅,看你和你男人的狀態都挺好的,那我就撤了。祝你天天開心,祝你男人早日康復!”
柳芷沅有點不好意思,
“嫣然姐姐,要不你再坐下來聊會吧。我這幾天太忙了,沒怎麼和你說話。坐一會兒,我給你洗些水果。你喜歡吃什麼?這裡有新鮮的水果籃。你想吃什麼?”
她着急的時候忘了這個水果籃也是許宿買的。
果不其然,許宿毫不客氣地說:“我買這個是爲了看病人,不是爲了其他隨便的人。”
尼瑪,這就是大寫的尷尬。
幸運的是,趙嫣然的心理承受力足夠強。她只是冷冷地勾勾嘴脣,不屑的那種冷冰冰的樣子,
“許先生,別這麼緊張。我不是一個喜歡吃隨便的人買的東西的人。我害怕噁心。”
許宿那張俊臉上滿是不屑,含沙射影道,
“有些不經意的人可能會因爲自己的病情加重而噁心,對吧?有些人要多配合醫生,少感染別人!”
趙嫣然臉色微微一沉,然後又恢復了冷漠,看着柳芷沅:“謝謝你的好意,我沒胃口,只好撤了。”
路過許宿的時候,忍不住冷冷冷笑一聲,“無聊!”
許宿蹙眉,一股衝動從心底升起。
好想抓住她,就問她爲什麼這麼不在乎自己,但這種衝動最終被壓制。
他自嘲,世界上有很多花,爲什麼要去貼這樣的毒玫瑰?
趙嫣然離開時,高跟鞋在地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音。慢慢的,節奏聲消失了。
許宿深吸一口氣,然後在沙發上坐下。閉上眼睛,一隻手握緊拳頭,敲着眉頭。
柳芷沅看到這一幕,無奈地嘆了口氣,關切地問:“怎麼回事?你剛纔在做什麼?你爲什麼針對她?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她,總是放言要追到她。你現在爲什麼針對人?”
許宿睜開眼睛,嘴角勾起一個苦澀的弧度。
他真的很想罵趙嫣然,告訴柳芷沅,趙嫣然那個女得的是性病。但他終究沒有說出來。這是一種隱私,他不想讓趙嫣然被別人鄙視。
嘆了口氣後,壓低聲音說:“小嫂子,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我也不想說話。”
柳芷沅又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但是,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像今天這樣了。你說你一個大男人,針對一個女生,讓人好尷尬。你不覺得掉價嗎?”
好吧,許宿苦笑。他很掉價,還多次對這個女人指手畫腳!
許宿的反應看在宋零的眼裡。他不停地皺着眉頭,然後冷冷地說了兩個字,“幼稚!"
不管他和趙嫣然之間發生了什麼,他今天用這種方式真的很幼稚。
許宿沒有心情再呆在這裡了。他起身拿起風衣隨意披在肩上,雖然起身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放蕩不羈,但是眼神明顯暗淡了,
“我無聊又幼稚。我去找一個能反思自己的地方。”
柳芷沅看出了他眼底的難受,但更無奈。感情的事她懂,但其實還是要自己解決。外人就算再在意,也只能焦慮。更何況,他們也不想說雙方發生了什麼。
許宿離開病房。脫下了所有的僞裝。那是一種沮喪的表情,而俊臉上也表現出了一絲頹然。
他從來沒有爲一個女人花費過這麼多的心思和精力,也從來沒有被一個女人完全忽略過。
這個趙嫣然寧願放縱自己胡搞,染上性病,也不願接受他的追求。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廉價了。
他在等電梯的時候低着頭。
電梯門開了,他沒擡眼直接進去了,卻不小心撞到了從電梯裡出來的人。
當許宿擡起眼睛時,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男人。他是一個風度翩翩的英俊男子。舉手投足都散發着淡淡的優雅,每一個手勢都透露着紳士的氣息。
即使許宿不小心撞到了他,他還是禮貌的道歉,“對不起,先生,一切都好嗎?”
許宿覺得這個人跟他很熟,但是想不起來他。他微微皺起眉頭,看着那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寧安逸。
一直記得許宿是,因爲他天生有着很好的記憶力
寧安逸輕輕的揚起了嘴脣,禮貌地打招呼,“許先生,是你嗎?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