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珍只能在柳芷沅身上發泄她的憤怒。
“親家公，別生氣，別生氣。這與我們家子辰毫無關係，一定是柳芷沅在衝動之下嫁給了一個可憐的醫生心裡不甘心，所以勾引了子辰，纔有後面這些事的。”
說着，她把段子辰拉到一邊，指着柳芷沅罵道，“柳芷沅，你也算講道理。你能要點臉嗎？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子辰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我們家已經認定筱筱是我們的兒媳婦了，你別妄想了。”
權衡利弊後，她決定爲裴筱筱辯護，因爲在蘇城，裴家比柳家有更深的根基。
柳芷沅不屑的冷笑，“阿姨，你想多了。我沒有勾引子辰，他很清楚這一點。”
李舒珍之前看到的柳芷沅都是歡快活潑的，現在柳芷沅的冷笑彷彿在嘲諷她的自以爲是，她憤怒地舉起手，想扇她一巴掌。
段子辰握住她的手腕，“媽媽，你夠了！”
李舒珍衝段成昭低喝一聲，“你不管你兒子了？你看他，還想攔着我教訓這個小賤人。”
段成昭對段子辰大聲呵斥道，“子辰，注意你的身份。”
李舒珍看着一旁的林瑾容，生氣地說：“你不願意教訓你的女兒，我來替你教訓。簡直無法無天了，你看她現在的態度，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
林瑾容走到急診室門口，一臉的擔心和緊張。
當李舒珍的手再次舉起時，段子辰還沒衝過來，一隻大手已經準確地抓住了她的手，男子的聲音充滿冰冷的寒意。
“你敢！”
柳芷沅還沒做出反應，就已經被宋零的另一隻手抱在懷裡。
她緊貼着他的胸膛，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氣息，感到莫名的安心。
宋零的手指慢慢收緊，用力推了一把李舒珍。
李舒珍痛苦地皺起眉頭，尖叫道：“你是誰？放開我！”
宋零放開她，劍眉微蹙，聲音冷漠，卻是不容置疑的態度，“你敢打試試？”
李舒珍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寒顫，眼前這個男人的氣場讓她心虛。
她真的很想再打一次，但手好像出了毛病，根本使不出力氣。
柳芷沅擡頭看了看身邊的男人，低聲叫道：“大叔。”
那聲音，透着無意識的委屈和一絲依賴。
宋零沉聲應道，“我在！”
宋零淡淡地看了一眼段子辰的姿勢，冷冷地勾了勾脣，“我的女人，我會保護！”
段子辰看到這一幕，眼裡的嫉妒之火幾乎要爆發出來。
她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向他訴說自己的委屈了？他想從宋零懷裡搶走柳芷沅，可惜父親一直拽着他的胳膊。
這時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出來了。
裴淞陸立馬走上前，段成昭帶着段子辰也迎了過去。
宋零則拉着柳芷沅離開，離開之前，柳芷沅似乎聽到醫生說，裴筱筱的孩子沒救了，直接流產了。
急診室門外。
聽到這個消息後，林瑾容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問道，“孩子沒了？我能做些什麼？筱筱最關心她肚子裡的孩子了，唉……”
雖然李舒珍對失去的孫子也很難過，但既然大人沒事，她的心情也就沒那麼壓抑了。
她柔聲安慰道，“沒事，筱筱還小，以後還會有孩子的。這段時間我親自照顧她，等她把身體養好了，孩子還會有的。”
段子辰聽說孩子沒了，反而鬆了一口氣。
裴淞陸看到段子辰明顯鬆了口氣的表情，很是生氣，“段子辰，你這是什麼表情？我的筱筱懷了你的孩子，孩子不在了你還開心？你是不是太無情了？”
李舒珍把兒子拉到一邊，冷靜下來。
“親家公，別生氣。你看錯了，子辰怎麼會開心呢？子辰自然是擔心筱筱的安危，筱筱沒事纔是最重要的。你不知道是子辰抱着筱筱去的醫院嗎？他袖子上還有血，他心裡肯定很難受。”
裴淞陸冷着臉沒說話，他轉身進了病房，去照看病牀上的裴筱筱。
裴筱筱做完了流產和清宮手術，還在昏睡着。
蒼白的臉色和潔白的牀單融爲一體，睫毛輕輕顫動着，即使昏迷不醒，似乎也睡不踏實。
她被推進病房後，段子辰只是站在門口看了她一眼，就將視線移向他處。
護士走後，他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我先回公司了。”
裴淞陸對段子辰的態度非常生氣，憤怒的眼神直直盯着段子辰。
段成昭臉上掛不住了，打了兒子一個耳光。
“胡說！這個時候你去什麼公司？筱筱的孩子沒了，她醒後肯定會很難過！你留下來安慰她。”
李舒珍很心疼兒子，偷偷看了一下段成昭，便也附和道，“子辰，你留下來照顧筱筱，暫時不用管公司的事情。我和你爸爸要先回去處理一些緊急的事情。”
說完，李舒珍就狠狠地朝兒子使眼色。
段子辰想拒絕，李舒珍壓低聲音道，“孩子，你能懂事嗎？沒有了孫子，媽媽的心情已經不好了，所以別再讓我生氣了。筱筱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你怎麼能走？”
他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
病房裡的人都走了之後，他給柳芷沅發了一條短信。
“臉還疼嗎？生日快樂。”
當柳芷沅坐在車裡打開留言時，眸光變得複雜起來。
她過去每年都盼望着這一天，因爲只有她的子辰會記得她的生日，併爲她準備一個驚喜。
然而，當她再次看到這樣的短信時，她只覺得難過。
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宋零正在開車，看了一眼柳芷沅的手機屏幕後，眸光沉了下去。
“刪除！”
柳芷沅正在發呆，直到她身邊的男人冷冷的提醒她，她才趕緊刪除這條短信。
把手機放回包裡後，她想到裴筱筱的孩子沒了，心裡有些難過。
宋零像有讀心術一樣看透了她的想法，“不值得！”
柳芷沅反應很快。
大叔這是安慰她，大概只有大叔安慰人會安慰得那麼霸氣吧。
她突然感覺心情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