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把手臂伸到了我的面前說道:“保安室的同事說,看到一隻貓跳進去,然後路燈全部滅了,之後就是紅眼睛在黑暗中出現,到處亂抓人。看看,都是我的人被抓了。而你們的人一個也沒有被抓。看這個印子,一看就是貓抓的!這個,任先生總該出來給個交代吧。”
重點是任千滄沒有回來啊,我的心裡也緊張得直打鼓。“我們這裡的人都知道大院子裡鬧鬼,晚上天一黑,都關門關窗不出來的。對不起,剛纔沒有提前告訴你們一聲。”
“別跟我們說鬧鬼。我們不信這個。兇手不就在你懷裡嗎?”
我低頭看看我手裡抱着的那小貓崽,小貓崽也很配合的“喵”了一聲,怯怯的,弱弱的,還往我懷裡拱了兩下,就好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我抓起小貓崽的前爪,輕輕壓壓,爪子就伸了出來。小貓的爪子還很小,就全完全打開,也不過三釐米四釐米的。比比他那同事手臂上的大約十釐米左右的三道刮痕,我說道:“你還覺得是它抓的嗎?”我的心裡還在緊張着,倒不是我這邊會有什麼破綻,就算靈寵貓真的在我這裡出現,我也可以一口咬定它是鬼貓,跟我沒關係。而且就靈寵貓那身手,他們也不可能抓得到它啊。我心裡擔心的是任千滄,他要是在後門那邊出了事情呢?他要是沒有能及時趕回來,被這個領導刁難了呢?
領導的臉色變了一下,但是氣勢上還是不減地說道:“任千滄呢?叫任千滄出來說清楚。我的人在你們家裡公幹,卻在你們家裡出了事,這醫藥費什麼的總要說說吧。”
我沒有等他把問題說完,我就已經大聲地說話了。爲的就是用聲音壓過他的聲音,我說道:“我剛嫁過來的時候,養了十幾只黑貓,後來一夜之間,黑貓就被白頭髮全都吊死在那牆上了。”我用下巴示意着他們看看那邊的圍牆,繼續說道,“再後來,這大院子裡,就經常鬧鬼,有不少人看到紅眼睛,看到有貓會在房子裡竄來竄去的。這隻小貓崽也是出事之後,我才抱過來養的。”
我聽到了後面幾個稽查的同志,壓低着聲音說道:“不會是真的鬧鬼吧。古件上不都是有點不乾淨的嗎?”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啊,我心裡笑了起來。那領導臉上就更加掛不住了,嚷道:“任千滄呢?讓他出來說說,這醫藥費總要說清楚吧。”
“在我們家裡受傷的,當然由我們家裡負責。寶爺,打電話跟醫院說說,讓他們過來幫忙打狂犬疫苗什麼是吧。這傷口,大半夜的,讓保安室的那個老廖看看吧。他是我們這裡的醫生,這種小問題,他能處理的。你們放心,他是有證的醫生。”
“任千滄呢?”領導還在強調着。
我咬咬脣,還沒有想好怎麼說的時候,任千滄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了。“怎麼了?大半夜的鬧什麼呢?”任千滄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腰間只圍着一條白色的毛巾,身上可都是光着的甚至是那頭髮上都還在往下滴着水,看那模樣就是剛洗澡出來的。他手裡拿着一條毛巾,正擦着頭髮,站在那問道:“領導同志,怎麼了?貓抓了。我們的錯,我們的錯。我們應該說清楚來的。這裡着的十一隻黑貓被鬼殺在這個大院子裡呢。醫療費肯定是我們出的。商商明天記得醫院的人過來打針,還有讓廚房別做腥味的菜。”
那手臂被抓流血最多的稽查怯怯地說道:“真有鬼啊?”
寶爺馬上說道:“那當然,這大院子,放的都是古董,而且位置還是聚陰的。你們在這裡翻翻,其實就是翻了一座墓性質就跟盜墓差不多吧。”
文物稽查一般是不下墓的,就算有機會下墓,也不會動什麼。寶爺這麼一說,就更多人相信這就是鬼弄出來的傷了。
任千滄還說道:“讓老廖過去他門房間裡包紮,有什麼禁忌的,都跟他們好好說說。來到大院子就是客人,別弄得客人人心惶惶的。”
寶爺把他們一送走,靈寵貓就從我們的房間裡走了出來,而我走近任千滄的時候也發現,他的身體是頭頂溼了,身子前面溼了,後面卻還沾着不少的沙子呢。看來也剛回來,就弄出一場戲的。
我急急問道:“怎麼樣了?”
“沒事。順利。”
我壓低着聲音責備道:“順利還弄出一身的沙子!”邊說着邊伸手拍着他背上的沙子。
他笑了起來,我就說道:“你笑什麼?好在沒人注意你,這裡光線也不是很亮,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那些警耶察開了外牆的大燈。”
他突然轉過身來,抓住了我正在拍着他背的手,說道:“就是覺得我們好像老夫老妻的感覺了。”
抽回了手,推推他:“去洗洗這些沙子啊。”
以前都是我洗澡,任千滄擔心我害怕,就站在浴室外等着我。而這次卻反了過來,他在裡面洗澡,拉上了防水的布簾,我就抱着小貓坐在馬桶蓋子那暖和的墊子上,和他說着話。
任千滄說,他在書房那邊找到了寶爺,寶爺也已經準備好東西,幫他打開了五行陣。他拿着拿下不能見光的東西,從這邊竹林過去,也沒有人發現。但是在竹林裡,他看到了一輛陌生的車子。這附近,好幾個山頭都屬於任家的,離得最近的一個小村子,也有兩三里路呢。這車子開到了竹林深處來,肯定是跟任家有關的,或者是躲在這裡的。
任千滄想到了有可能是顧宇澤,但是心中現在大院子這邊的情況讓他沒有辦法去搜查那輛車子。所以他還是把東西都丟進流沙裡之後,就計劃要離開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那車子車燈竟然突然亮了起來。
貓的眼睛,對光線突然的變化,特別是這種強光的直射會有一兩秒鐘的不適應。就在那一兩秒鐘裡,車窗稍稍降下來,一個槍口對上了任千滄。子彈是透過消聲器射出來的。任千滄反應過來的時候,子彈已經打過來了。
我聽到這裡驚了起來,趕緊問道:“那然後呢?你受傷了嗎?”也許是急了,我站了起來,就跨步過去,掀開了那防水的簾子。
在我面前的任千滄,全身低着水珠,冷冷的水汽就迎面撲了過來。任千滄儘量不碰溫度高的東西,就是洗澡,在這樣的大冷天裡,也是洗冷水的。
任千滄皺皺眉,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出了簾子外,重新拉上了簾子,說道:“冷水呢,被淋溼了,你的肺炎復發的話,你就真成個藥罐子了。我沒事,跳開了,在地上滾了兩圈,差點就掉流沙裡。身上被沾了一點沙子。不過今天可惜了,時間太趕了。要不我可以把顧宇澤引導那流沙裡去。”
我還是站在防水簾子外面,說道:“只要你沒事就好了。顧宇澤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
任千滄拉開了簾子,簾子裡的冷氣已經沒有了,噴下來的水變成溫熱的水。任千滄就站在我的面前渾身在滴着水,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把我拉到了水下。
“啊!別玩了!今晚的事情,我還緊張着呢。”
“緊張什麼?剛纔我都說了,我們都快成老夫老妻了,你看着我圍着毛巾真在你面前,你看到的也只有我背上的沙子。你就沒看到我的身材好啊。”
他又來了,完全就像是換了一種模式開機了。在這樣的模式下,我通常是沒有一點招架能力了,就這麼被他在浴室裡吃幹抹淨了。
事情的發展也正如我們所料的,在第二天的檢查,那些稽查就沒有這麼仔細了,整個工作速度都快了起來。其中大家還抽了半個小時去大院子的大門那打了狂犬疫苗。
我去廚房吃早餐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在那裡偷懶的寶爺那四個同學。他們是在動手,用廚房裡老爺子剩下的那些名貴的茶葉在煮着茶葉蛋呢。我沒有告訴他們,他們煮的把那些茶葉蛋,還真是名貴啊,這回的茶葉蛋是真的有人吃不起了。
反正看到有份,我也去蹭了一個,和他們一樣,坐在小小矮矮的凳子上,躲在廚房的角落裡吃着。
其中一個問我:“太太,這大院子裡邪門的事情還真多。上次那……”他的話斷了,呵呵一笑,繼續說道:“昨晚那真是鬧鬼了?”
我問道:“昨晚路燈突然關的時候,怎麼我們的人都沒有被抓啊?就那幾個稽查被抓了?”
“寶爺給我們發了短信,讓我們關好門窗別出門。而且藏館裡一個老先生也說了,這大院子的圍牆上有五行陣,那是做結界的。應該是附近鬧鬼什麼的,讓我們晚上千萬別出門的。這件事我們的人都知道。”
這應該算是天意了吧。雖然時間緊迫,我們沒有來得及通知那麼多人,但是還是有人幫着我們通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