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徐馨的這麼一擊,我吃過飯也沒心情逛街了,直接打車回大院子去,大不了就在房間睡一個下午好了。
只是我回到大院子的時候,顯然家裡的人都不會想到我這個時候會回家。因爲兩個保安就坐在電房門前的樹蔭下下着棋呢。我走到他們身旁,他們才發覺了,趕緊收拾棋盤,陪着笑臉說道:“太太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啊?我們就玩會,玩會。”
我一個冷哼就朝裡走去了,心裡就想着,可以找這個藉口去刁難一下吳叔了。但是又擔心那兩個保安會被辭了。
往裡走就是大廳了,那老先生也不客氣地坐在靠近大門的那大椅子上品着家裡的好茶。我乾脆繞過了他。心裡還在想着,提前點回家就是不一樣啊。看到了那麼多平時看不到的畫面。
再往裡,我首先聽到另一個聲音,那是吳叔的聲音,他好像在跟別人說着電話。他稍稍壓着聲音說道:“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你打算重新干涉任家的事情了嗎?當初可是你自己要離開的。……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你想怎麼樣?……這個已經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我讓徐馨回憶起了曾經的記憶有錯嗎?他們家找你做了轉生,不就是想讓他女兒當任太太的嗎?我只是助他們一臂之力,幫個忙也有錯了?……你覺得說這個還有用嗎?你要想幹涉就光明正大地走進任家大院子吧。要不,你就永遠當個縮頭烏龜!”
電話是說完了,我的心裡也驚了一下,要是吳光發覺我在這裡有可能聽到了他的電話怎麼辦?正在我心慌的時候,他的腳步聲朝裡走去,那是回他房間的方向,這樣就和我遇不上了。我心裡這才暗暗舒了口氣,踮着腳,走向我的房間。
回到房間,我的小黑貓就朝着我跳了過來,一下撲到我的胸前,我趕緊抱住它,還做了一個不要叫喚的手勢。小黑貓也跟着我挺久的了,也能乖巧的縮在我的懷裡。我是趕緊關上門窗,坐在沙發上,把吳光剛纔說的那些話,一句句的過了一遍。
剛纔真的是太緊張了,我壓根就沒有能細想。現在再回想起來,一點點整理着得到的信息。
“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你打算重新干涉任家的事情了嗎?當初可是你自己要離開的。”可以聽出,電話那頭的人,是曾經在任家工作過的人。後來自己離開了,現在並不在任家。
“這個已經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我讓徐馨回憶起了曾經的記憶有錯嗎?”徐馨的回憶起曾經的記憶,並不是像她今天早上跟我說的,是她自己有了記憶,而是吳光讓她有的記憶。也就是說,在徐馨回來之前,吳光就應該接觸過她,並且讓她有了曾經的記憶。吳光爲什麼要這麼做?就爲了對付我?徐馨今天撒謊了!
“他們家找你做了轉生,不就是想讓他女兒當任太太的嗎?我只是助他們一臂之力,幫個忙也有錯了?”做轉生?!手機那頭的人是給徐馨做轉生的人!是寶爺的師父?寶爺的師父曾經在任家工作過,然後自己離開了?他們讓徐馨轉生的目的不是爲了什麼達成女兒的願望,而是爲了讓徐馨當上任太太?那麼說,這些都是設計好的。
“你覺得說這個還有用嗎?你要想幹涉就光明正大地走進任家大院子吧。要不,你就永遠當個縮頭烏龜!”縮頭烏龜?寶爺的師父,是因爲害怕什麼事情才離開任家的。
我的心裡暗暗吐了口氣,這句話,消息量很大,而且這中間也有需要驗證的地方。但是現在能確認的就是徐馨回來不是巧合,而是吳光安排設計的。
如果不是我今天比以往提早了回來,我還不一定會聽到這個勁爆內容的電話呢。我又不滿意地,把那些話再一句句在腦海裡過了好幾遍,細細思考着裡面的意思,不能讓自己遺漏了一點的疑點。
這麼一來,就等阿姨送晚飯過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在這沙發上,就這麼幹坐着好幾個鐘頭了。
阿姨似乎也沒有想到我會在家裡。她一進門就說道:“喲,太太在家呢?我還以爲你不在家,害我還去找了這套帶着蓋子的碟子來盛菜呢。來,在家就趕緊吃了吧。這個魚湯,冷了不好吃的。”
我這纔回過神來,開始吃飯。任千滄是在我吃飽飯,洗好澡,上網聊天的時候,纔回到家的。他回來的時候手裡還拿着一份文件袋裝着的文件,挺厚的樣子。他今天出門去藏館就是有人打電話來,說有事了纔過去的。估計就是跟這件事有關吧。
我看着他不悅的表情,就從電腦屏幕前擡起頭來,問道:“怎麼了?不高興的樣子。”
“不知道是哪個傻子,把這大院子提到市裡去了。說是要弄成文化遺產,讓政府給任家補貼,大不了就多分幾套房子,讓我們把這院子騰出來。”
我皺着眉問道:“這院子不是你家建的嗎?不是隻有五十年左右的時間嗎?”
“嗯,不知道那人是怎麼回事的,這都不知道也瞎嚷嚷。害得我今天帶着藏館的律師一起跑了土地管理所,還有城建局。這纔剛要到任家這房子在政府的各種資料的複印件。明天讓律師去處理,我就不過去了。這種事,搞得我就跟跑腿的一樣。明天我跟你去找找那老雷。”
“嗯”我應着,心裡卻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他說今天徐馨和我的事情,還有吳叔那個電話的事。
就在我轉向了大牀,面對着還在檢查着資料的任千滄說道:“任千滄,今天我和徐馨見……”
“什麼?”他的聲音打斷了我。我把本來要說的話都僵在了嘴裡。只聽他說道:“這院子的最初設計者不姓吳,姓王!”
我疑惑着幾步跳到他的身旁,看着他拿在手裡的大院子平面圖,那是標準的建築設計圖,很大,也都是很詳細。
在圖的下角有着很多的表格,各種數據,其中一項就是總設計師,表格裡填着的是王雷軍。在我們的認知裡,這大院子是吳光的師父設計的。根據任千滄說了,吳光是他師父撿回來的孤兒,跟師父姓,那他師父也就姓吳。就算我們並不知道之前的老吳全名是什麼,但是至少能確定他就是姓吳的。
但是這一次卻是城建那邊的正式設計圖,上面也有着白紙黑字的設計師,雖然我們拿到手的是複印件,但是這字還是清清楚楚在這裡的。王雷軍!姓王的?任千滄說道:“我看,王雷軍應該是當初跟着吳光和他師父一起去接回這女屍的王師父。”
“任千滄,今天我回來得比較早,聽到了吳光在跟別人說着電話,”我把我聽到的句子,我的分析都告訴了他。重要的是,在這個電話裡有着一個人物的關係鏈。當初在任家工作過,之後自己離開的人,就是幫助徐馨轉生的人。幫助徐馨轉生的人,就是寶爺的師父。當初和吳光他們一起去接女屍的人,姓王。住得離徐馨比較近的道士,姓雷。姓雷的道士,有可能就的寶爺的師父。
一個王,一個雷。
這麼一比較下來,我們不難猜到他們就是一個人。寶爺的師父就是當初在任家工作的道士。這個大院子就是他設計的,之後他自己離開了任家。再後來,他給徐馨做了轉生,收了寶爺做徒弟。吳光給徐馨找回了記憶,讓徐馨回來。同時寶爺受外太婆的指示,加入了任家的事情中,之後,他師父讓他退出。
好了,只要人物對上了,這些就都能說得通了。等我和任千滄把這裡面的曲曲折折整理清楚的時候,已經是凌晨的兩點多了。我甚至還沒有能告訴他今天我和徐馨的事情,我就已經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睜不開眼睛了。
我知道,他把我放好了睡覺,還給我蓋上了被子。還知道,他就坐在牀邊看着我。可是我是真的很累,今天從下午回到家就一直在疏通着這前後的關係,讓腦子每一刻能休息的。現在終於說通了,一下也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任千滄輕輕整理好我的頭髮,吻吻我的脣畔,他說道:“商商,辛苦了。”
“嗯。”我已經是迷糊哼哼着應他了。
他頓了好一會,才說道:“等天亮了,我們就去玩一天吧。放下這些事情,一起去玩一天。反正這些也不是馬上就能解開的。我在那小樓裡等着那麼多年,早一天晚一天又怎麼樣。商商,想去哪玩?”
“嗯。”我還是那麼哼哼地應着。
“葉城明天出國,要不,我們白天就先去遊樂場?小女生不都喜歡去嗎?其實你年紀也不大,比我小了十幾差不多二十歲呢。晚上找葉焱出來喝個痛快。問下寶爺,他要是想來就來,要是不想就算了。商商?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