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嗎?”
他沉吟了一下,竟然冒出來這麼一句,都給我說樂了。我說命那麼寶貴,每個人就一條,我怎麼可能不要?不光要,這次來京城,我還要收很多人的命走。
其實從上次打電話,要求他動用省會那邊的軍方配合我,說出的那些話,就已經讓我倆之間的關係出現轉折了。與其說,曾經我倆表面上看着像是晚輩對長輩的尊敬,以及長輩對晚輩的幫助,現在撕破了那層窗戶紙,則完完全全變成了兩個利益共同體之間的對話。
對於這種對話,自然不需要談感情,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
“說吧,你又要做什麼?上次的時候,我很不滿意,周家確實有一部分人被你拖在了東北,但人數很少,傷不了周家的根本。我兩次想要對周家下手,都失敗了,甚至受到了周家的反撲。”
我給他打電話的意思,他自然是清楚的,無非就是尋求他的幫助。提要求談條件之前,先把上次的事情搬出來,這纔是老油條應該有的作風。
我根本沒理會他這些小心眼,這些對我來說都是廢話,直接問他,京城這邊的軍方你能調動嗎?
“你瘋了?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這裡是京城,不是你們那個小破省會!你當我是什麼?在這裡,比我級別高的大有人在,你要我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的調動軍隊?”
他沉吟了一瞬,突然變得怒不可遏。
“我告訴你,你別妄想讓我出手去直接對付周家,我能做的,只能是對他們施壓,獲得他們的讓步。如果我真的派出軍隊,直接把周家給滅了,那我明天也會跟着一起完蛋!我要是能那麼做,還用得着你嗎?”
他在電話裡一個勁的衝我咆哮,給我震的耳朵嗡嗡響,趕緊
把電話拿到離耳朵遠點的地方。要說當過兵的人就是不一樣,中氣足啊!這要是我倆面對面,我絲毫不懷疑他能把吐沫星子噴到我臉上來。
等他喊完了,喘了口氣,我纔開始勸他。跟他說您別生氣嘛,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怎麼可能讓您出動軍隊滅了周家呢?那不成了傻子嗎?我需要的,只是我在行動的一小時時間裡,沒有人來打擾我就可以。這個要求對您來說,我想應該不算太難吧?
“不可能,你就別想了,我是不會在京城出動軍隊的,而且我也沒這個權利!”
他拒絕的很乾脆,我卻笑了,說沒事兒,既然這樣就算了。買賣不成仁義在嘛,您也不用發火,再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了。但我還是要說一句,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手裡掌握着足夠覆滅周家的力量,萬事俱備,只欠您這陣東風了。如果您不願意,那也無所謂,大不了我就撤回省會安心做我的土財主,但您可就一輩子沒法拔出這一根眼中釘、肉中刺了。
“只有半小時,剩下的自己想辦法。還有,如果被人發現了你們的信息,我會第一個抓了你,知道嗎?”
他拿着電話,沉吟了兩分鐘,纔給出了我這樣一個答覆。我說好,半小時就半小時,具體行動的時候,我會通知你。
“有一個問題,你是什麼時間到京城的?現在在哪兒落腳?”
他又問了我這麼一句,我說這不太方便說吧,這種事情,規矩您應該也知道。
“那我總要派人跟你見一面,商量一下行動的具體細節嗎?你對我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聽他這麼說,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就隨便找了個我知道名字的酒店,告訴他晚上七點見面。最後我還跟他說,希望我們這次像以前一樣,愉快的合作下去。
他倒是一點沒給我面子,說完,哼了一聲,就給電話掛了。
我也沒在意,反正當兵的都是這種牛脾氣,他就算再生氣,也知道現在跟我合作是必然的。不過我對於他說的那些話,也產生了一絲戒心,嘴裡說着如果事情敗露,他會第一個把我抓起來,但我很清楚,如果真的被他抓了,那結果就是個死。
畢竟對付地位那麼高的官員,如果被別人知道這事情跟他有關聯,那他肩膀上的一個麥穗三顆星也就保不住了。
我說的那個酒店,叫曼哈頓,晚上五點鐘左右,我就帶着老三張放往那邊走了。畢竟京城這個地方,下班高峰段的時間,堵車堵的跟大便乾燥似的,如果不早點走,真容易遲到。
大概六點半的功夫到了那,開了個房間,就坐在那等着他派的人過來。剩下的時間老三也沒閒着,在酒店裡到處亂逛,看起來是散步,實際上他已經把逃跑路線之類的都計劃好了。
說實話,我對這個將軍也不是很放心,是合作伙伴不假,但明顯不是跟我們一條心的。這種人,是被利益矇蔽了雙眼,只要能獲得利益,他根本不會在乎什麼感情不感情,真是說殺人就殺人的貨色。
軍人一向都是很準時的,六點五十九,房間的門鈴被按響了。老三走過去看了眼,把門打開,外面三個便裝打扮的人走了進來。
“趙先生?”
其中一個人走上前來,一眼就認出了我,這倒是很正常,我的照片對他們來說不是是秘密,他們一定是見過我的。
我點點頭,說是我,你們是將軍派來的?證明一下你們的身份吧,咱們先小人後君子,也方便說話對不對?
那人點了點頭,然後伸手入懷,從懷中掏出了一張軍官證,遞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