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只剩下阿星和躺在牀上還昏迷着的人,阿星怕他冷,只好連帶着被抓的手一起放進被窩。
盯着南宮辰看了一會兒,可能昏迷太久,儘管這會兒他因爲發燒臉色泛紅,嘴脣卻依然沒有一點血色,難道是失血過多?
隔着薄薄的裡衣,依稀還能見到南宮辰右邊肩胛骨位置裹着的紗布,也不知那裡如何了。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退燒,阿星也不敢大意,只能強忍着睡意,時不時伸出右手探一下他的額頭,直到感覺到他額頭的溫度一點點降下來了,才放下心來。
怕他退燒出汗,輕輕朝門外喊了聲,沒想到進來了三個人,一個之前南宮夫人留下的貼身丫鬟,另外兩個小廝,好像是南宮辰院子裡的。
阿星趕忙說他們少爺燒退出汗了,讓他們一人去請大夫,另外兩人來幫南宮辰換衣服。
丫鬟聽聞轉身出去了,兩個小廝留下來,因爲南宮辰還拉着阿星的手,小廝又怕少爺着涼,只能拿剪刀小心翼翼的把裡衣剪碎脫下來。
穿是不好再穿乾淨的了,只能拿熱毛巾擦了下身子,完了又拿乾毛巾擦乾,纔給少爺蓋好被子。
等到給南宮辰換褲子的時候,阿星只能別過臉,只是在小廝看不見的時候,臉色爆紅。
小廝手腳倒是麻利,很快換好衣服。大夫和御醫以及南宮夫人帶着一堆人才一窩蜂涌進來。
阿星誰都沒有看,只是低頭不說話,更別說打招呼了。
起初衆人不解,等掀開被子準備給南宮辰把脈就知道了,一衆女眷和丫鬟,除了南宮夫人和阿星,連上官夫人都出去了。
還好,是真的退燒了,大家終於放下心來,御醫又要給南宮辰換藥。阿星很好奇南宮辰傷得多重,畢竟這傷原本會出現在自家三哥身上的,就忍不住偷看。
這一看,差點昏過去,只見御醫給小刀消毒,然後拿着燒過的小刀把南宮辰肩胛骨上的腐肉一點一點挑掉。
因爲毒一直沒解,傷口一直不見好,儘管天氣寒冷,卻由於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傷口還是有點腐爛,必須剔除腐肉才能上藥。
阿星從沒見過這一幕,一下只覺得兩眼發黑,呼吸困難,右手忍不住抓緊了牀沿。
牀邊還擠着五個小廝,分別按着南宮辰兩條腿、腰部,還有兩邊肩膀,就怕他因爲疼痛亂動,到時候傷勢加重就不好了。
儘管如此,南宮辰或許是因爲過於痛苦,罕見的痛呼出聲,抓着阿星的手也用盡全力,阿星覺得,自己的手腕是不是要斷了……
南宮夫人見此一幕,心疼得上前想要安慰兒子,卻又退回去,兒子昏迷不醒,還在換藥,她不能上去添亂。
又見阿星一副隱忍的樣子,好似也很痛苦,心裡終於還是有點氣,她有什麼可痛苦的,自己兒子喜歡了她這麼久,都沒見她有任何表示。
現在還因爲她三哥重傷昏迷,解毒的藥材都沒找齊,自己只是讓她陪着兒子,她竟這麼不樂意嗎?……
不過現在也不是挑理的時候,自家小兒子最重要,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終於換好藥,南宮辰痛得滿頭大汗,小廝見狀趕緊拿熱毛巾給他擦了擦,阿星見了急忙接過毛巾說她來吧。
見此,南宮夫人沒有說什麼,帶着衆人離開,只吩咐留下剛剛的三人在門口守着,一有動靜趕緊來報。
阿星這會兒站着,半彎着腰仔仔細細的給南宮辰擦着臉上的汗,又見他裸露在外的脖子上也佈滿了細汗,手頓了一下,偏過頭,只憑着感覺擦。
胡亂擦了一會兒,正要收回手,右手也被抓住了,阿星嚇一大跳,扭頭一看,南宮辰竟然醒了,雖然還是一臉虛弱的樣子。
阿星有種被抓包的感覺,想抽回手,這次倒是很容易就抽回來了,卻聽他緩緩問道:“阿星這是在吃我豆腐?”
阿星一驚,不可思議的看着他:“我,我是在給你擦汗!”
“噢?我感覺上半身似乎沒穿衣服,阿星的左手卻放在我被窩胸前。”南宮辰在燒退沒多久就醒來了,只是聽他們要給自己換衣服,就沒睜眼。
後面換藥確實疼,更加清醒了,那會兒倒是恨不得昏過去,想到這裡,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抓着阿星的左手,抓出被窩一看,果然,剛纔換藥太痛,自己想不了那麼多,把阿星的手腕抓青了都。
阿星趁機收回自己的左手,放下來用衣袖擋住,表示自己沒事,過兩天就好了,正好趁機轉移話題,免去剛纔的尷尬。
兩個人沉默了下,阿星想叫人通知南宮夫人,南宮辰阻止了,說自己這會兒累了,還有點渴,想喝點水就睡了。
阿星想了想,勉強餵了他幾口溫水,就看着他很快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