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鬥技巧和移動速度上,你自問不是鬼王的對手,但是論到跑步,而且還是長跑,你認爲放眼天下沒有幾個人能夠贏自己。要知道,此前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你可是負重五千斤在平原、山地、丘陵之間狂奔,比起耐力和速度,那些駿馬也遠遠不是你的對手。
而今,你一身輕裝,鄒楠的體重不過一百斤,扛在肩膀上,幾乎可以忽略。
在密閉的空間內,鬼王能夠通過獨門秘技,造成一種感官錯覺,從而達到行如鬼魅一般的殺人技巧和速度。而到了廣闊和複雜的地界,鬼王的追殺速度則明顯下降了許多。你即便是扛着鄒楠,提着裁決,在熱鬧的街道、狹窄的衚衕,種種複雜的地形裡疾步飛奔,不會出現絲毫的滯留。
鬼王諸人一開始還能緊隨其後,但你很狡猾,並不是直線奔跑,經常藉助人羣和一些建築物四處奔走,帶着一羣人繞圈子。
在體力和耐力上,你可謂天下第一,這一點不是你自吹,而是華佗在對你進行一番檢測之後得出的結論。
這是一場時刻都存在着殺戮的馬拉松,你提着一口長氣,帶着鬼王諸人東奔西走。逐漸得,鬼王和他手下動作遲緩了下來,其中甚至有幾人在越過河流的時候,因爲無法及時提氣,直接墜落河流之中。
你一直都扛着鄒楠,由於你都是在高速奔行,而且你的氣力比鄒楠大很多,鄒楠一直找不到掙脫的機會。
當你衝出街道的時候,在街道口發現前方突然衝了一個小男孩。幾乎是條件反射,你當場高躍而起,結果在落地的時候停頓了一下,這一瞬間,鄒楠猛得一掌打在你的肩膀上,使得你狠狠地砸向牆壁,整個人都陷了進去。
“一刀閃!”一個你熟悉卻陌生的異國語調突然傳來。
剛剛準備出口罵鄒楠的你全身一頓,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你的斜眼角里閃過了一個黑影。
“小心!”
你猛地撲向鄒楠!
而鄒楠也是在這一瞬間,不畏生死地刺出一劍!
但聽兩聲清脆的利器刺入身體的聲音,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尖銳透過你的胸膛,印入鄒楠的視線;而鄒楠的長劍也是刺透你的左肩膀,同時也刺傷了你身後鬼王的左胸!
兩敗俱傷!
但是,鄒楠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觀你身上同時被捅了兩個窟窿。幾乎是在這一瞬間,你右手鬆開,裁決下墜,在裁決下墜還未觸碰到地面的時候,你猛地旋身,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對着鬼王橫掃一拳!
“碰!”
這是你的拳頭第一次結結實實地觸碰到鬼王的身體,鬼王就如同被彈射而出的石頭,頓時被你轟出幾十米開外,砸入一處民宅,使得民宅瞬間轟塌。
“你……”
鄒楠眼見你身上兩處受傷,面色怪異地看着你,顫聲道:“你……沒事吧?”
你突然咧嘴一笑,剛想說話,表情突然凝固,隨後筆直朝後倒了下去。
在快要接觸到地面的時候,意識模糊的你覺得自己的臉觸碰到了一處柔軟無比的所在,不過之後你的意識便消散……
當你從無盡的黑暗之中逐漸甦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牀上,四周裝飾得十分雅緻,而且空氣之中還瀰漫着一種好聞的幽香。
你掀開被子,發現自己身上兩處的傷口都已經包紮,而且還敷了草藥。不過,你同時也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極爲虛弱,甚至連撐起自己身體的氣力都沒有,只能像個行將就木的老頭一樣,緩慢地挪移自己的後背,將自己的頭部支撐起來。
這個時候門也被人推開了,一名素雅淡裝的侍女端着一盆水走了進來。
那侍女看到你醒來,流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甚至眉宇之間還帶着一種淡淡的欣喜。
她的外貌倒是沒什麼特別,看上去比較普通,不過仔細一看還不錯,是那種耐看型。
你剛想開口,就聽侍女的口中發出你熟悉的聲音:“你總算是醒了。”
“你……”你瞠目看着侍女,因爲他發現這個侍女的聲音居然是鄒楠的。鄒楠的聲音帶着略微的沙啞,很有磁性,你絕對不可能記錯。
鄒楠把臉盆放在桌子上,隨後關了門,坐在了你的面前,輕聲道:“在你昏迷之後,我帶着你輾轉來到了這裡,這座府邸的主人是朝中大官,張繡絕對不會想到我們在這裡。”
儘管自己的身體還十分虛弱,你依舊打起精神左右看着鄒楠,問道:“你使了什麼手段,讓自己的臉全然變了樣?”
鄒楠的口吻已經很淡:“這是易容術,你可能沒有感覺,其實在進入這座府邸的之前,我也給你易容了。”
“嗯?”你本欲伸手摸自己的臉,結果廢了半天的勁,最多也只是動動手指頭。
“你的傷很重,而且那鬼王的匕首裡淬了毒,雖然你中毒不深,但短時間內很難下地走動。”鄒楠在說話的時候,語氣趨於平穩,變得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聽到自己無法動彈,你不禁皺了皺眉頭,問道:“我昏睡多久了?”
“五天。”
“我擦!五天這麼久!雨兒她們現在怎麼樣了?你跟她們聯繫上了沒有?”
鄒楠沉默了片刻,隨後對着你道:“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先說好消息吧,這幾天我的頭已經夠疼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雨兒離開了。”
鄒楠頓了頓,對於你的話,她不發表任何看法和評論。
鄒楠不再看你,而是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地說:“好消息是趙雨已經帶着素女門人離開了長安,並且聽從你的建議,前往無極縣。”
你長長吁出一口氣,嘆道:“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只要她們沒事,一切都不是問題。”
“還有一個壞消息。”
你苦笑一聲,道:“雖然不是很想聽,但你還是說吧。”
“那個叫任紅昌的女人死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