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天#秀髮飛揚
姍姍再次拿着書過來問我物理問題,我正在給她仔細地看着題目,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她是怎樣的表情,但是我目光的餘韻總是發現她在對我笑,笑得比平常要開心,但是她平常裡也是這般抿嘴的笑,也許是我是多心了。
我埋着頭思考解題的思路,不敢擡起頭來看她,不敢瞅着她的眼睛看,心裡面突然一陣陣的膽怯感,我想好了思路,擡起頭來要給她講解,剛一擡頭,她不經意之間將手已經伸到了我的額頭上,刷的一下在右邊額頭上的頭髮上撫摸了一下。
這一下把我嚇得有點呆,而她笑得更開心了,我茫茫然不知其意,她說:“王東,你這頭髮爲什麼這樣翹啊?”
我才明白她是對我這髮型感興趣,我從農村裡長大出來,從未去理髮店做過什麼髮型,通常都是叫理髮師將我頭髮剪短就可以了,只是我的右側額頭上的頭髮里長了一個旋窩,使得我那一塊的頭髮向上飛揚,我也很喜歡這樣飛揚的型,所以就特意梳了這樣的髮型,保持自然的姿態,並以此作爲我的風格。
姍姍既然對我這髮型感興趣,我自然是心裡面十分高興的,“哦,我頭上有一個旋窩,所以自然長了這樣的髮型,不是我有意做這樣的髮型的。”
“那讓我看看這個旋窩。”
我微微俯下頭,並示意給她看,她見了,伸出手來又在我的頭髮上摸了摸,然後笑着說:“還真是一個旋,挺特別的,也挺有趣的。”
我的心裡很想說:“能夠讓你這樣的一個俏女孩喜歡我的頭髮,也真是我的幸運了。”但是我不知怎的,心裡還是有一點膽怯,不敢說出來,總是覺得這樣說出來會讓她誤解,誤解我喜歡她,畢竟我和QC的事盡人皆知的。
“還好吧,我自己特喜歡這樣上翹的髮型。”
“嗯嗯,這是你的特色,應該保持着。”
每一次我都不敢盯着她看得時間過長,因爲只要多看了她幾眼,她的秀髮,她的眉兒,她的眸子,她的俏鼻,她的紅脣,她的俏臉都會深深地吸引着我,讓我繼續看下去,而越是這樣看下去,我就越發呆滯,越發呆滯,我就越發感到害怕和羞澀。
尤其是她這樣有點逗我玩的微笑姿態,再加上一個長睫毛的眼睛眨一眨,我可就真的要沸騰了,在身體的某一處,突然激發出一股熱流,在我全身的血液裡翻滾,然後還伴隨着一點點的皮膚戰慄,神情緊張,不知所措,這一種情形在我真正開始喜歡QC的那一瞬間纔有過的感覺,現在着實讓我感到恐懼。
“額……我會的。”我有些兒停頓,感覺話都要說不好了,“我們還是講題吧。”
“好,你說。”她顯得異常輕鬆自然。
給她講題,我任然是很細緻的,一個步驟,問一遍明不明白,她會點點頭,但是我不敢看她,雖然只是一道題目,可是我感覺講了很久很久才說完,她走後,對我道聲謝謝,我忽然的感到一陣的輕鬆。
小巴從外面回來,坐到我的身後,對我說:“你和姍姍關係很好麼?”
我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問這樣的一個問題,雖然都是同學,但是誰也都知道情趣相同的人會關係更好,距離遠的,沒有共同愛好的,自然就疏遠一些,因此每一個人都會在班級裡有幾個關係很好地,也會有幾個很少說話的,甚至不曾說話的,小巴也是這樣,她和姍姍、婷玥、融她們就很少說話。
她問我這個問題,可能是因爲QC不怎麼和姍姍說話,只是我心思單純,並沒有想這樣一個問題的原因,而是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我很想說我和姍姍關係很好,可是我沒敢這樣說,只說:“還好吧,她常常問我問題,之前坐在她前面,所以比較熟悉。”
“我剛纔看見她摸你的頭髮了。”
“額……她是摸了,有什麼問題嗎?”
小巴思索了一下,似乎有話要說,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能夠說出來,“沒事。”她最後只冒出了這一句來。
第一百八十三天#秀髮叢中
下午放學,小巴和嘉奇不在,我和快樂一起回家,走在二樓的樓梯口處,一個人跳了出來,“哇”的一聲大叫,但是這一次她並沒有嚇到我們,雖然如此她依舊是笑個不停。
我見只有她一個人,就問:“怎麼就你一個?甘爽呢?”
“唉!別提了!她呀,喜歡忙,又主動留下來去幫老師的忙了!”
“那她還真是挺用心的。”
“她和老師的關係的可好了!”
“總是去幫老師的忙,關係當然會好的。”
快樂說:“和老師拉近關係是很不錯的,以後老師會多關照的。”
光鳳說:“我纔不要老師多關照我!老師就應該是公平的,不能說學生幫他忙了,他就去多關照她。”
快樂說:“現在的老師都是這樣的,哪裡能夠對待每一個學生都一樣?”
我說:“嗯,確實如此,我不說別的,成績好的學生多多少少就是會受到老師的偏愛,我高一時候的物理老師蔡老師就是這樣,我成績好,而且還和他關係不錯,所以我犯了什麼錯誤,他都不會在課堂上當中批評我,有時候直接放過我,而其他學生,尤其是成績不是很好地,只要一犯錯誤就會被當中批評!”
光鳳說:“哼!你這是在炫耀你成績好麼?”
“我只是說明一個普遍的現象。”
快樂說:“就是這樣的,所以你要想不被批評,要麼把成績搞好,要麼和老師把關係搞好。”
“我偏不,我只要不犯錯誤就行了。”
我說:“這樣也行,是最好了。”
出了校園,由於已經不是剛放學的乘車高峰期了,所以車站並沒有什麼學生,一輛3路車來,我們上了車,車內只有一個在中間靠窗戶的位置上有一個座位,我轉身對光鳳說:“這裡有一個座,你快來坐吧。”
她走過來坐下,而我站在旁邊,扶着她那個座椅,快樂個子高,所以抓着扶手。冬天一點點過去,有了春意漸濃,晚霞透着車窗,照射了一點點在光鳳的臉上,我瞧着她看,她看着窗外,在她的髮絲裡,我瞧見一個小蜘蛛,不知從哪裡來的。
“別動。”我對她說道,她轉過頭瞧着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又說,“別動。”我伸手從她的鬢髮裡取出那隻小蜘蛛,她的髮絲很細,很軟,還泛着一點點的金色。
光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但是我的手在她的髮絲裡尋找,讓她感覺到一點點的羞澀,臉兒微微顯紅,我還以爲這個女孩兒不會害羞呢!我將手裡的小蜘蛛給她看,“你看,一個小蜘蛛在你的頭髮裡。”
她這次沒有笑,也沒有任何害怕的意思,大多數女生都怕些小蟲子,她不怕,我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你把車窗打開,我將它扔到外面去。”她打開了車窗,我扔出了小蜘蛛,然後瞧着她笑,我這一次是真的想笑,覺得她有趣,尤其是她鼻尖上的那顆小黑痣,富於強烈地個性感。
“你這樣笑着看我幹嗎?”
“我不是看別的,我只是覺得你這顆痣很有趣呢!”我指着她的鼻尖。
她好像不是很高興,一把將我的手挪開,“有什麼好笑的!”
快樂也跟着說:“你這顆痣看起來特別有個性,比起其他女孩子都要更有特色了!”說着也笑了起來。
她依舊不笑,我知道她肯定是認爲我們在嘲笑她,其實我根本沒有嘲笑她的意思,隨後說:“你別誤會,我並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真心覺得很有趣。”
“你們笑就笑,我也不在乎!”她轉過頭只去看窗外了。
“真沒這個意思,你要相信我。”我又對快樂說,“快樂,你說對吧?”
快樂說:“這又不是什麼醜事?我覺得挺好看的,爲什麼要生氣來?”
光鳳依舊不理,我便知道她好像還真是在意這一點的。沉默了一段時間,我才問她:“對了,這一學期結束,就要分科了,你準備好選哪科麼?”
光鳳說:“我理科成績不好,只能選文科。”
“好吧,大多數女孩子都會選擇文科,不然我們班也不會就十四個女生了!”
光鳳這一次不知爲何,話特別少,之後基本上就沉默到下車了。
第一百八十四天#結髮夫妻
放學後的公交車上,我和小巴一起,她坐我邊上,我瞧着她看,她覺得奇怪,於是就問我:“你這樣看着我幹嘛?”
我靠着車窗,做出一副欣賞的樣子,“我只是想道了一點事。”
“你想到了什麼事?”
“在我說之前,我可以摸摸你的頭髮麼?”
小巴表情變得嚴肅,“你要摸我頭髮做什麼?”
“因爲我覺得你的頭髮很好看,髮絲很粗,很黑,很稠密,不像QC的,顯得細而少。”
“哪有啊?我怎麼沒發現?”
“有的,不信我拿出來對比一下。”我將書包打開,取出一本書,打開後,裡面夾了一束頭髮,用一根細紅繩扎着。
小巴笑道:“哇哦!這是QC的頭髮?”
“是啊!”
“拿給我看看!”她笑嘻嘻地接過了那一束頭髮,放在手上仔細的看着,我覺得她的表情着實奇怪了些。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哎呀!想不到,想不到,我從一開始還以爲你們只是緋聞,可後來變得越來越真,現在沒想到她連頭髮都送了!你怎麼不一開始就說,是不是還想要瞞着我們?”
我被她這幾句話說得着實不明白,“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一開始不說瞞着你們?”
“你看看,你從來沒有正式地告訴過我們你和QC是真的在談戀愛!這不是瞞着麼?”
“這……我以爲你們都知道呢!”
“我們是都知道的,可是我們只當她是你的緋聞女友啊!”
“額……好吧,我現在告訴你,的確是真的。”
“現在不用你說了,我已經從這束頭髮裡看出來了。”
“嗯?一束頭髮怎麼就看出來了?”
小巴表現得很驚訝,“啊?這你都不知道啊?一個女孩子給男孩子送禮物,送的是自己的頭髮,還不清楚嘛?”
“清楚什麼?送頭髮是什麼意思?”
“哎呀!你可真夠笨的!一點都不懂,還談戀愛!”
“哎呀!我真的不懂啦!你快告訴我吧!”
“好好好,我告訴你,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女孩子送男孩子自己的頭髮,這就是說人家女孩子已經做好了要做你的妻子的準備了!”
“啊?”我身子一陣震顫,坐立起來,從她的手裡拿過頭髮,仔細的看了看,“你說QC送我頭髮是要準備做我老婆了?”
“就是,就是,你以爲是什麼?”
我緊張的說:“我不知道,當時她說要送我禮物,結果是一束頭髮,我還不以爲是,只覺得這頭髮是她的,我應該要好好珍藏的,可不知道竟是這個意思!”
“有個詞叫做結髮夫妻,你竟然不知道?”
“結髮夫妻。”我暗暗地嘀咕着這四個字,陷入了沉思,想起了她中午在閱覽室裡送我頭髮的時候表現得是那樣的羞澀,原來是這個原因,我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小巴見到我變得呆滯了,於是抓着我的手臂搖着我說:“你怎麼了?不會因爲這束頭髮,你就傻了吧?”
我轉過臉對着她,依舊是面容呆滯地念叨着:“結髮夫妻。”
“哎呀!你真的傻了,從來沒見過你有這樣的表情!”
我盯着她看,口中木訥地說:“小巴,謝謝你,我知道了。”然後繼續盯着手裡的那束頭髮看,一動也不動。
一會,小巴又搖了我一下,說:“我要下車了,你不要再發呆了,不然做過了車,沒人提醒你。”
我像一個木頭人,不看着她,只看着頭髮,擡起手機械地對她揮了揮,“我到底站,不會做過的,你走吧。”
小巴仔細地看了看我,十分不安地下了車,而且我繼續看那束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