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外面的星光冷淡,訴說這個座城市的憂傷。
在花園家居韓子琪的家裡,此刻她一人坐在自家客廳裡,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手機看着通訊錄,雙眼無神。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又一個已經空了的啤酒瓶。
韓子琪翻開了蕭晨的電話,幾次想撥通,猶豫了一下又放棄。
“我該怎麼辦,誰來拯救我,這個世界還有人懂我的心嗎?”韓子琪嘴裡喃喃自語。
……
蕭晨看着葉子靜竟然把車開向她家,不禁疑惑的對她問道:“美女,你怎麼把我送這來了,難道你想讓我走路回家不成,亦或者是你想我跟你一起過夜嗎?”
“誰要和你一起過夜了,沒一點正經”葉子靜聽了他那輕浮的話,白了他一眼,“這車你開回去,記得明天早上七點半準時來接我上班。”
“你這輛車那麼好,你就放心我開嗎?你不怕我開去把它給撞了?”蕭晨聽了她的話,笑眯眯的對她說道。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有那麼一天,自己竟然會有美女送自己車開,這似乎顛覆了常規,怎麼說一般情況下都是男人給女人送車。
就像上次一樣,他甩手就送韓子琪一輛超跑。可是如今,雖然葉子靜沒有說送他,但是這麼放心讓他開,也是很難得的。
有人說,車是男人的第二個老婆,很多人都珍惜它,可是對於女人來說,車在她們眼裡看得更重要,如果不是親近的人,特別像男人,她們是不可能給一個他開的,有的人甚至不會讓男人上她們的車。
葉子靜聽了他的話,隨口對他回答道:“如果你把我的車弄壞了,我就罰你給我當一年貼身保鏢,不給你一分錢。”
“蝦米?”蕭晨故意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然後嘆了一口氣對她說道:“那我還是把你的車像對待老婆一樣吧,不然我這賣身還得不到錢。”
“什麼賣身,別說得那麼難聽,糾正一下,是貼身保鏢!”
“額~好吧,貼身保鏢!”
“……”
車子很快到了南城,停在了葉家的別墅大門口,葉子靜打開車門走了下去,關車門之前,她低頭對着車裡的蕭晨說道:“記得明天別遲到啊,不然我找你算賬。”
“安啦,保證準時到達!”蕭晨笑着對她回答道。挪了挪身子,坐到了那還有些溫熱的駕駛位上。
葉子靜沒有再跟他多說什麼,轉身就走進了別墅,蕭晨看着她走進自家的門後,啓動了車子向家裡開去。
行至一半路程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一看是韓子琪的。
“這小妞深更半夜不睡覺打電話給我幹嘛呢?”蕭晨疑惑的自語了一句,把車速降慢了下來後,接通了電話。
“喂,琪琪,這麼晚了還不睡啊?”蕭晨開口就對着電話問道。
“晨,那麼多天不見了,你怎麼都不打電話給我?我打你電話你也不接,你到底在幹什麼?”韓子琪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對他用質問的口氣對他反問道。
“我這幾天有點忙,所以沒有時間給你電話。怎麼幾天不見你就那麼想我了嗎?”蕭晨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對着電話那頭的韓子琪打趣道。
誰知話音一落,電話那頭的韓子琪帶着怒氣對他吼道:“忙忙~~你整天都忙,你知道我多想你嗎?你難道真的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麼?”
蕭晨聽了沉默了下來,他感覺韓子琪今天似乎有點不太對勁,以往的她是不會說這些埋怨,甚至吼自己的話,可如今卻說了那麼多。
“怎麼又沉默了嗎?你每次都這樣,逃避!除了逃避你還會什麼嗎?”
“琪琪,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蕭晨試探的對她問道。
“嗚嗚……”
蕭晨沒有得到韓子琪的回答,而是等來了哭泣聲。一聽到哭泣聲,蕭晨就急眼了,他最見不得女人哭了,一見女人哭他就心慌。
“我的姑奶奶,你怎麼就哭了,別哭!”蕭晨對着電話安慰道,可是哭泣聲並沒有停止,他急忙調轉車頭,向市中心的花園家居而去,並對着電話說道:“好了,你別哭,我一會就過去你那裡。”
十幾分鍾後,蕭晨出現在韓子琪的家門口,敲起了門,不一會兒韓子琪帶着有些紅腫的眼睛打開了門。
“琪琪,你怎麼了?”蕭晨看着她的樣子,有些擔心的對她問道。
韓子琪沒有回話,轉身徑直走回客廳的沙發上,拿起啤酒就喝了起來。
蕭晨看着她的舉動,皺了皺眉頭,隨手把門給關上。
來到客廳的桌子前,蕭晨彎腰把倒在地上的啤酒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才坐在了她的身邊,看着她沒有說話。
“陪我喝酒!”韓子琪拿過一瓶啤酒,放在了他的面前。
蕭晨看了那瓶酒,隨手打開往嘴裡灌了一口,完了纔對她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韓子琪看着手中的酒瓶,眼睛有些失神,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你說爲什麼人要長大?長大了就那麼煩惱,如果我們能夠永遠長不大,那多好。”
“人都是要長大的,這是避免不了的事實”蕭晨看了她一眼,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再次喝了一口下去。
韓子琪聽了他的話,擡起頭看着他,臉上閃過了一絲悲涼:“是啊,我們都會長大,都避免不了結婚生子的過程。”
“你想說什麼,你就說出來吧,憋在心裡難受!”
“我說出來有用嗎?有人會聽嗎?你會嗎?”韓子琪看着他一連反問了幾句。
“我今年多大了,二十五了,時光匆匆,我的青春已經過去了。
這些年我都幹了些什麼,又得到了什麼?
我苦苦的愛着那麼一個人,可是無論我怎麼用心,怎麼去換取他的恩寵,可是我換來了什麼?
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得到……
我曾經想用自己的身體換取他的愛,然而他連我的身體都看不上,我到底還能幹嘛?
我是不是很沒用?或者說我就長得那麼難看,入不了他的眼?”
韓子琪拿着啤酒瓶,訴說着這些年的苦衷,眼淚在她眼眶裡打轉,不知什麼起,嘀嗒嘀嗒的往下點。
蕭晨聽了默默不語,這麼多年以來,他沒有讓她進駐自己的心,他也未曾想過她愛自己如此之深。
“蕭晨你就是混蛋,我愛你那麼多年,卻連一個電話都不曾打給我”韓子琪對他嘶吼着,而蕭晨低下了自己的頭。他還能怎麼說,是答應她嗎?還是說一些安慰的話?
“你以爲你不說話,就可以逃避是吧,你逃避吧,你繼續”韓子琪哭着眼淚啪啪的往下掉,“我爸媽催我結婚了,他們給我介紹了一個男的,逼我這個月底必須回去見面,還要跟他訂婚。”
“你說話啊!我該怎麼辦,我愛的人是你,你能夠娶我麼?”
“哎……”蕭晨長嘆了一口氣,拿起氣流猛灌了一大口,心裡有些煩躁。
眼前這個女人,真的那麼愛自己,可是自己真的對她沒有感覺,難道真的要自己說那些絕情的話麼?
如果那樣說了,自己和她還能做朋友嗎?
煩!好煩!從來也沒有如此煩過。
過了很久蕭晨才擡頭看着韓子琪那已經紅腫的眼睛,隨手從口袋中,拿出一塊麪巾紙給她擦了擦淚痕,幫她捋了捋秀髮。
“琪琪,聽我說,人世間有很多比我好的人,我只是一顆無人知道的小草而已,你何必抓着死死不放。
外面的天空,很廣闊,那些遮天蔽日的大樹,纔是給你幸福的人,纔是你今生的歸宿。”
“是啊!我爲什麼要這麼犯賤,死死抓着你不放呢?爲什麼呢……”韓子琪低頭喃喃細語。
“哎……”蕭晨再次嘆了一口氣,“我給不了你想要的,如果那人可以的話,你就嫁給他吧!”
蕭晨話說出口自己就後悔了,自己爲什麼要這麼犯賤,說這些連自己都不能原諒的話。
“蕭晨,你混蛋!”韓子琪突然站了起來,把手中的啤酒瓶扔向他,他急忙接住了啤酒瓶。
韓子琪甩手衝向自己的房間,嘭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蕭晨拿過手中的啤酒瓶,用鼻尖聞了一下,還殘留伊人幽香的瓶嘴,然後猛地往自己嘴裡把剩下的啤酒一口氣喝完。
輕輕的放下手中的空瓶,蕭晨陷入了沉思當中。
韓子琪對於自己的愛,他心裡明白得很。要說這麼久以來,自己沒有被她感動過,那是假的,畢竟自己不是石頭做的。
要是在沒有林夢語之前,在這樣的場合之下,或許他會答應韓子琪,可是如今他已經有了林夢語,自然不可能在答應她。
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帝王時代,不可能擁有三妻四妾。就算能夠擁有三妻四妾,自己能把愛分給他們麼?
如果能,那麼歷代先輩在世間就不可能發生那麼多悲劇了。
外面的世界已經陷入了安詳,人們都在沉睡當中。蕭晨在收拾完所有啤酒瓶之後,躺在沙發上卻怎麼睡也睡不着。
焦躁的心情,讓他轉輾反側,不能眠。某一時刻,蕭晨坐了起來,給自己點上一根香菸,來到窗臺看着外面迷濛的夜空。
他的心就像那充滿霾霧,迷濛無比的夜空,想確認一個方向卻是那麼難。
整個思緒就像找不着方向的蒼蠅,在那裡原地徘徊,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