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火星四濺
巨山湖大提工程調查組在組長常務副市長馬明遠的帶領下，來到了巨山湖的大堤上。
市紀委書記戴寶楠，市公安局副局長周茂航、市技術監督局局長高建強、水利局長李坤，臉色各異的站在旁邊。
市紀委書記戴寶楠已經從運河縣趕了過來，市公安局副局長周茂航帶領幾十名警察在維持秩序，市技術監督局副局長張書勁親自帶領勘探科的幾位工作人員，首先在水壩鄉大提上，對防洪柱進行透視勘探。
當歐陽志遠來到大提上的時候，勘探科長孫景山正在操作機器，進行勘探。
歐陽志遠看着那些防洪柱，不僅露出驚奇的神情，關詩琳撞斷的那幾根防洪柱，竟然已經被更換下來了。好傢伙，換的這麼快？
歐陽志遠仔細的看着那些防洪柱，禁不住冷笑了起來。
水壩鄉大提上的防洪柱竟然全部被換掉了。不用說，換上來的防洪柱絕對是合格的防洪柱，裡面肯定都是合格的鋼筋。
嘿嘿，魏桂堂真狡猾呀，可是，你能在夜裡偷偷地更換防洪柱，但大提的主體工程，你能更換嗎？
勘探科長孫景山看到防洪柱勘探後的膠片，他笑了，這些防洪柱的內部，都是合格的鋼筋，沒有一棵防洪柱都是合格產品。
一個小時後，結束了對防洪柱的勘探，勘探報告，被孫景山寫了出來。
當常務副市長馬明遠看到勘探報告上寫着：“經超聲波勘探查明，所有的防洪柱裡面，都是合格鋼筋，並無其他雜物。”馬明遠頓時愣住了。
市技術監督局局長高建強、水利局長李坤看到這份報告後，他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得意。
只要大提的主體工程，再勘探出裡面全是合格的鋼筋，這件事就好處理了。
嘿嘿，我看市委書記周天鴻的臉面往哪裡放？到時候，市長郭文畫就會做出來有力的反擊，郭文畫更不會饒恕罪魁禍首歐陽志遠，他的運河縣副縣長也不一定能當成了。
站在遠處的市技術監督局局長高建強，撥通了市長郭文畫的電話。
“郭市長，防洪柱的勘探結果出來了，所有的防洪柱都是合格產品，防洪柱裡面，都是合格的鋼筋。”
高建強得意的向市長郭文畫回報着。
這個結果讓市長郭文化一愣，市委書記周天鴻從來不會打無把握之仗的，今天，他的情報失誤了？但那些照片不是假的呀？難道有人連夜更換了防洪柱？佳騰集團做事還真利索。但願大壩主體沒有什麼質量問題，大壩主題可不能象防洪柱那樣任意更換。
嘿嘿，只要大壩主體麼有什麼質量問題，周天鴻，你就等着我的反擊吧，我看你怎麼收場？
你剛纔不時藉機對我發飆嗎？老子也可以對你發飆。
可是，大壩主體真的不會沒有質量問題嗎？
想到這裡，郭文畫冷哼一聲道：“等到大壩主體檢測，沒有什麼質量問題後，你再向我報喜吧,如果有什麼質量問題，就是我野保不住你。”
郭文畫說完，掛上了電話。
佳騰集團不會只在防洪柱子上做文章的，大提肯定會有問題。郭文畫點上一棵煙，慢慢的抽了一口，濃重的煙霧從鼻子裡噴出。
歐陽志遠冷笑着走向水壩鄉的防洪值班室。
技術監督局副局長張書勁帶人，在大堤上開始找勘測點。三臺儀器在不同的點，對大提的主題工程進行勘探透視。
這時候的馬明遠心裡不僅緊張起來，很是矛盾，大壩的主體工程勘探出來不知道是什麼結果。但不論是什麼結果，馬明遠的心裡都會很糾結。
如果勘探出來大壩的主體工程是豆腐渣工程，這對龍海市的體制，將是一場巨大的龍捲風暴，而大壩怎麼辦？現在可是汛期呀？豆腐渣工程，能扛過今年的汛期嗎？去年在這個地方已經決過口了，今年的抗洪搶險，比去年更加嚴峻。
如果大壩沒有檢測出來質量問題，郭文畫肯定不會放過向市委書記周天鴻發出反擊的機會，歐陽志遠就危險了。
技術監督局勘探科長孫景山沒有參加大堤的建設，當他看到第一個點的勘探結果出來以後，他看着膠片，不僅大吃一驚，頭上的冷汗噼裡啪啦的掉下來了。
佳騰集團真是找死呀，這麼重要的大壩工程，裡面竟然不用鋼筋，全是用的竹條代替，只有外圍，才使用了鋼筋。
魏桂堂真是要錢不要命。。
看來，整個技術監督局的官員，都參加了造假工程。
他轉過臉來，看了一眼技術監督局副局長張書勁，張書勁陰冷的眼光，正如同刀鋒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讓孫景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整個技術監督局都捲了進來，自己能逃的了嗎？二十萬呀，自己一輩子能掙到二十萬嗎？
孫景山收拾好機器，又到另一個勘探檢測點，繼續透視檢測。
對大壩的勘探檢測，進行了整整一個下午。下午五點的時候，三個鄉的大壩勘探檢測全部完成，孫景山手下人收拾好機器，進行裝車。
常務副市長馬明遠走了過來，看着孫景山道：“孫科長，情況怎麼樣？”
孫景山笑着道：“馬市長，現在還沒有出來結果，等我們回去比對，就可以得出結果了。”
馬明遠道：“孫科長，你要快點，市委周書記在等結果，你知道嗎。”
孫景山連忙道：“好的，馬市長。”
歐陽志遠冷笑着走了過來。馬明遠道：“志遠，一起到市委會議室，周書記在等着結果。”
歐陽志遠看着技術監督局的人在裝車，他輕聲道：“馬市長，您先走，我再看看大壩。”
馬明遠道：“你到醫院去過人了？”
歐陽志遠點點頭，看着馬明遠道：“馬市長，您知道受傷的關詩琳小姐是誰嗎？”
馬明遠搖搖頭道：“是誰？”
歐陽志遠道：“我打電話問過了，是國家環保部部長關錦程的女兒。”
“你說什麼？是……國家環保部部長關錦程的女兒？這怎麼可能？”
馬明遠聽到這個消息，禁不住大吃一驚。
歐陽志遠道：“是她，我打電話求證過了。”
馬明遠的冷汗流出來了。環保部長的女兒竟然在山南省龍海市出了車禍，就怕上面要怪罪下來呀。
歐陽志遠道：“東線南水北調環保監察一室來巨山湖的目的，就是來測量運河周圍的水質和環境，看來，運河縣工業園裡的五座焦化廠，非得關停了。”
馬明遠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看着歐陽志遠道：“明天我就讓市環保局局長張明親自帶隊，住到焦化廠，安裝儀器，對焦化廠的排放物，進行二十四小時進行監控。”
馬明遠又到：“不要晚了晚上的會議。”
歐陽志遠道：“好的，馬市長。”
市技術監督局的所有人馬回到了局裡後，副局長張書勁直接來到勘探科。
科長孫景山和手下的三個人正在忙綠着，一個小時後，結果已經出來了。
副局長張書勁看着片子，他的內心禁不住的抽動起來，倒吸了一口冷氣，佳騰集團負責建造的水壩鄉大提，裡面根本沒有鋼筋，全是竹條，只有外圍是鋼筋編成的。
魏桂堂這個狗日的，真是大膽呀。
當年建造大提的時候，整個技術監督局的領導，幾乎都收到了紅包，副局長張書勁收了二十萬。他現在已經不能退出了，就是退出來，自己也會把牢底坐穿。
現在，副局長張書勁雖然又驚又怕，但只有一條道走到黑呀。
孫景山看着副局長張書勁道：“局長，片子您都看過了，你說，這一個多億的工程，魏桂堂能掙多
少錢？”
張書勁一聽，他臉上的肌肉劇烈的抽動起來，是呀，就是這種豆腐渣工程，魏桂堂絕對能掙數千萬。
孫景山眼裡露出極其貪婪的目光，看着張書勁道：“他們最低能掙數千萬，幾十萬就把咱打發了？這也太便宜了吧。”
副局長張書勁沉聲道：“孫景山，你想幹什麼？”
孫景上狡猾的揚了揚手裡的底片道：“咱們手裡有這個，再要二百萬，咱們一次弄個夠，夠我們花費一輩子的，等過了這個風口，咱們都出國。大提的豆腐渣工程，早晚會被發現的，嘿嘿，不如拿到錢，到外國享福去。”
副局長張書勁一聽，他的眼睛猛然亮了起來，他看着孫景山點點頭道：“好，我這就給他們的總經理樑夫中打電話。”
讓兩人沒想到的是，佳騰集團的總經理樑夫中一口答應了，但有一個條件，就是大壩檢測報告在市委領導通過後，二百萬的現金，就會立刻打到兩人的賬戶上。
這讓兩人欣喜若狂，高興的差一點跳起來。
孫景山快速的寫好勘探報告，簽上自己的名字。他爲了防止佳騰集團說話不算話，他把真正的大壩底片，鎖進了保險櫃裡。
水壩鄉大提的底片，他用了金鑫集團的底片代替下來。金鑫集團和衛東林的天安集團的質量，都還可以。
副局長張書勁看着檢測報告和底片，他笑了，哈哈，一百萬到手了。錢一到手，老子立刻就離開中國，自己這幾年撈的錢，夠自己花的了，何必再在中國擔驚受怕？
張書勁簽上自己的名字，拿着報告單走進了局長張建強的辦公室。
“局長，勘探報告出來了，佳騰集團建設的水壩鄉大提，質量合格，大提裡面使用的全是合格的鋼筋。”
張書勁把報告放到局長張建強面前。張建強看着報告，他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
“好的，張局長，你辛苦了。”
張建強拿着報告，走下樓去，坐上自己的轎車，直奔市委。
市委小型會議室裡，煙霧繚繞，市長郭文畫坐在自己的固定位置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煙。他微微的閉着眼，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技術監督局的報告就要出來了吧。
遠處坐着的是，主管水利的副市長唐廣振，他現在的心情，極其的焦躁不安。他在心裡，早就把歐陽志遠罵了數百遍。
這個傢伙真是個能折騰的東西，竟然拿巨山湖的大提來做文章，等一會報告出來後，要是大提沒有任何的質量問題，老子首先饒不了你，一定要把你狗日的副縣長拿下來。
市委書記周天鴻坐在最前面，他在看一份省委剛下來的一份文件，這份文件，就是關於國家南水北調東線的環保治理問題。
周書記沒想到，提了幾十年的南水北調工程，說啓動就要啓動。
龍海市運河縣正好就處在南水北調的中心，京杭大運河就貫穿整個運河縣。
文件要求大運河周邊不允許有污染嚴重的工業園。可是運河縣的工業園，正好就處在大運河旁邊。更讓周天鴻頭痛的是，工業園裡，有五座污染嚴重的焦化廠。
運河縣的工業園選址不對呀，他不僅污染運河縣城，而卻直接污染大運河。難道要挪工業園不成？
挪動工業園可不是個小動靜，這可需要天文數字的資金呀。資金從哪裡來？
如果不挪工業園，運河縣的工業園就會被關閉。運河縣可是龍海是的工業大縣，工業產直一直是第一。這個政績，是運河縣縣委書記王廣忠的。
王廣忠憑藉這個這個政績，明年換屆的時候。可以輕鬆的進入市領導班子來工作。
運河縣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另建工業園。
這時候，秘書宗鵬飛走了進來，宗鵬飛的臉色很難看，他走到市委書記周天鴻身邊道：“周書記，技術監督局局長張建強來了，檢測報告出來了。”
周天鴻沉聲道：“報告上怎麼說？”
宗鵬飛道：“報告上說，佳騰集團建設的水壩鄉大提，質量合格優良，大提裡面使用的全是合格的鋼筋。”
周天鴻的眉頭一皺，眼光瞟了一眼市長郭文畫。郭文畫的秘書李廣晉同樣在和郭文畫說巨山湖檢測報告上的事。
市長郭文畫一邊聽着秘書李廣晉回報，他的眼光同樣看向周天鴻，但他的眼裡卻留露出一絲嘲弄。
這時候，市委秘書長王世榮走到主席臺上，輕聲道：“各位領導，巨山湖水壩鄉大提檢測報告出來了，我現在宣佈結果。”
市委秘書長王世榮這一說話，下面立刻變得鴉雀無聲，靜的讓人呼吸都感到極其的壓抑和窒息。
嘿嘿，結果終於出來了嗎？這下有好戲看了，這兩大巨頭鬥法碰撞，今天是誰勝利？
大多數人都感覺到，水壩鄉的大提絕對有問題，佳騰集團造假，絕不會只造假防洪柱的，防洪柱能值幾個錢，大提的主體工程纔是錢呀。那可是一個多億的工程呀。稍微的一做假，幾千萬就到手了。
王世榮看了一眼市委書記周天鴻，又看了一眼郭文畫道：“經過市技術監督局勘探科超聲波的透視檢驗，大提上的防洪柱和大提的主體工程，質量優良，裡面的鋼筋質量，完全合格。檢測人，市技術監督局副局長張書勁、勘探科科長孫景山。”
市委秘書長王世榮這一宣佈結果，人們的大腦剎那間都呆滯了。
什麼？大提上的防洪柱和大提的主體工程，質量優良，裡面的鋼筋質量，完全合格？這怎麼可能？
難道佳騰集團腦子進水了不成？故意弄幾根質量不好的柱子當防洪柱？他們的腦袋被驢踢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偷偷的看着市委書記周天鴻，然後又偷盯着市長郭文畫。
市委書記周天鴻面不改色，竟然笑着看着大家道：“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不錯嘛，這說明我們大壩的工程質量是經的起檢測考驗的，這說明我們幹部隊伍，還是廉潔的，看來，今年巨山湖的大壩，不會再決口了。”
誰也沒想到，市委書記周天鴻這句話竟然輕而易舉的繞開了這件事。
會議室裡的氣氛剎那間輕鬆起來。人們發出善意的笑聲。
但是，主管水利的副市長唐廣振心裡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市委書記周天鴻把他排斥在水壩鄉大堤小組之外，讓他極其的難堪，現在竟然是虛驚一場，這讓他對歐陽志遠極其的怨恨。他轉過來臉來，看了市長郭文畫一眼。
郭文畫的眼睛正在看着他。唐廣振能坐到副市長這個位置，也說明他不是飯桶，他瞬間就讀懂了市長郭文畫的眼神。
副市長唐廣振自己本來是想忍下來這口窩囊氣，但市長郭文畫給了他勇氣，他站了起來，看着市委書記周天鴻道：“周書記，我看這件事並不是這樣簡單吧？雖然我們黨在學習過程中，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但是，我是主管龍海市水利建設的副市長，歐陽副縣長隨便拿來幾張破照片，來到市委告黑狀，說防洪柱裡面是竹條，沒有鋼筋，又說大堤主體中沒有鋼筋，是竹條，結果興師動衆，讓市技術監督局去透視檢測水壩鄉的大堤，結果，水壩鄉的大堤的質量優良，裡面全是合格的鋼筋。我認爲，歐陽志遠這種做法，是極其莽撞，極其不負責任的誣告陷害，他的這種做法，不僅否定了市政府在建設大壩中的工作成績，更是否定了市技術監督局、市水利局、佳騰集團，傷害了所有爲水壩鄉大堤建設出力流汗的建設者們。歐陽志遠這種行事浮躁、誣告他人的行徑，讓人心寒，這種人，根本不適合再勝任運河縣副縣長一職。”
副市長唐廣振這一席話，說的極其惡毒，而且聽起來，很有道理。
沒等周書記說話，市委常委、黨組書記魏振倫沉聲道：“唐市長
說的不錯，歐陽志遠這樣做，實在有點毛躁了，而且告的是黑狀，如果不處理他，讓我們以後的工作很難開展，就是佳騰集團那邊也不會答應的。”
黨組書記魏振倫是市委常委，他說的話，分量極重。
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剎那間凝結到冰點，讓人的呼吸都窒息了。
市長郭文畫看了一眼市委書記周天鴻道：“我同意魏書記的話，歐陽志遠的目的是好的，爲的是巨山湖大堤的安全着想，但方法不對，行徑有點陰暗，那些照片肯定也是假的，今天所有的防洪柱都檢測了一遍，並沒有發現照片那種裡面是竹條的水泥柱子，水壩鄉大堤，是優良工程。我建議，免去歐陽志遠的運河副縣長職務。”
市長郭文畫終於發出了致命的一擊。他的話，起了一錘定音的作用。
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趙大山道：“我同意委書記和郭市長的意見，歐陽志遠自參加工作一來，一直打架鬥毆，工作態度粗暴，經常動手打人，這樣素質低下的幹部，還是免掉爲好。”
現在雖然不是常委會，但魏書記、郭文畫和趙大山都是市委常委，他們說話的分量極重。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看市委書記周天鴻。
但市委書記周天鴻的臉色，剎那間變得很難看，這些人幹嗎？在逼宮嗎？
周天鴻冷哼一聲道：“我認爲歐陽志遠同志沒有任何錯誤，我們的黨難道不允許人提意見嗎？不允許人反映問題嗎？如果下面的人一提意見，一反應問題，就撤職查辦，讓以後還有誰敢反映問題？誰還敢提意見？歐陽志遠並沒有散佈不好的言論，更沒有廣泛的宣傳這件事，而是向領導反應那個問題，不屬於造謠，更不屬於誣告，大家要分清。”
組織部長王成國道：“我同意周書記的話，歐陽縣長的成績，大家還是有目共睹的，我不同意
撤銷歐陽志遠的副縣長。
紀委書記戴寶楠恨死歐陽志遠了，他現在雖然站在市委書記周天鴻的一面，但他和歐陽志遠的仇恨極大，自己的兒子戴世軍多次遭到歐陽志遠的毆打，又在和霍英傑霍英瓊的事件中，蹲了一個月的監牢，這讓戴寶楠恨不得吃了歐陽志遠，他知道，幹掉歐陽志遠的機會來了，自己決不能放過，如果放棄了這個機會，就怕沒有機會了。
紀委書記戴寶楠道：“雖然歐陽志遠過去有些成績，但他這次的錯誤是不可原諒的，我也認爲，他已經不能勝任運河縣副縣長的職位了。他主管的運河縣農業局和農機廠，又出了意外，農業局長石國虎，私自截留三百多萬農機補助款，已經揮霍乾淨，農機廠廠長季光寶，私自造假賬目，私吞國家農機補助款數百萬，歐陽志遠負有領導不力，監管不嚴的責任，按照問責制，他脫離不了干係。”
，這一表態，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戴寶楠已經站到了市委書記周天鴻的隊伍中，但現在，由於他和歐陽志遠的積怨很深，他現在不顧周書記的憤怒，竟然落井下石，這讓很多人都想不到。
市委書記周天鴻的臉色更是難看。
常務副市長馬明遠看着戴寶楠道：“戴書記，歐陽縣長剛去運河縣幾天，農業局長石國虎和農機廠長季光寶貪污，是以前的是，你不能算到歐陽縣長的身上。”
戴寶楠冷笑道：“按照問責制，歐陽志遠只要主管農業，只要在這個位置上，你就要對農業局和農機廠的事負責。”
四大市委常委，共同問責一個小小的副縣長，這讓所有的人都想不到。
會議室裡的氣氛，剎那間變得極其詭異和壓抑，緊張的讓人透不過起來，令人窒息。兩大戰線再次激烈的碰撞起來。
黨組書記魏振倫冷笑道：“歐陽志遠能否繼續擔任運河縣的副縣長，我看現在就能表決。”
魏振倫老奸巨猾的看了一眼市長郭文畫，他們今天要乘勝追擊，拿下歐陽志遠。
市委書記周天鴻冷聲道：“這不符合程序吧？討論一個副縣長拿下的問題，好像要在常委會上討論舉手表決吧。”
市長郭文畫更加咄咄逼人，冷聲道：“現場只要有一半常委，就可以舉手表決一個官員的任免，現在我們有七大常委在場，馬上就能表決。”
周天鴻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鐵青。
現場是有七大常委，黨組書記魏振倫，市長郭文畫，紀委書記戴寶楠，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趙大山，這四位都是郭文畫的人了，而周天鴻這一方只有自己和常務副市長馬明遠，兩個人，還有一個市委秘書長王世榮，不過王世榮一直是中立。
如果舉手表決，歐陽志遠死定了。
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趙大山道：“我同意表決。”
紀委書記戴寶楠臉上露出一聲絲獰笑道：“我也同意舉手表決。”
常務副市長馬明遠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知道，今天自己和周書記保不住歐陽志遠了。
不等市委書記周天鴻說話，市長郭文畫大聲道：“現在有市委七大常委在場，人數超過常委人數的一半，按照任免官員的程序，現在可以表決，不同意歐陽志遠再擔任運河縣副縣長的同志，請舉手。”
市長郭文畫的話音剛落，幾個人就獰笑的舉起了手。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哈哈，真有趣，竟然有人想借助水壩鄉大堤的事來撤我的職，嘿嘿，還早了點。”
周天鴻一聽到歐陽志遠的聲音，周天鴻笑了，呵呵，歐陽志遠逃過了一劫。
歐陽志遠和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幾位工作人員。
“宋局長！”
市長郭文畫一看和歐陽志遠走在一起的人，竟然是山南省質量技術監督局宋偉，他連忙站了起來。
山南省質量技術監督局宋偉一臉嚴肅的衝着大家點了點頭道：“大家好，我是山南省質量技術監督局長宋偉，我接到了常務副省長秦省長的指示，帶領省質量技術監督局的勘探工作人員，對龍海市運河縣水壩鄉大堤，進行了檢測，造價一億兩千萬的大堤主體工程，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大壩主體結構裡面，沒有鋼筋，幾乎全是竹條，屬於典型得出豆腐渣工程。”
我的天哪，省裡竟然來人了？
什麼？這……，怎麼會這樣？難道市技術監督局的檢測報告是假的？
歐陽志遠真是厲害呀，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呀。
歐陽志遠道：“市技術監督局副局長趙書勁，勾結勘探科科長孫景山和三名勘探人員，弄虛作假，收受賄賂，現在已經被市局周局長控制。”
常務副市長馬明遠驚愕的看着歐陽志遠，終於宋了一口氣。好傢伙，志遠竟然偷偷地把省裡的技術監督局宋局長請了過來，重新勘探，這傢伙怎麼不早說，害的自己替他擔心被人拿下。
原來，在上午的時候，歐陽志遠就懷疑市技術監督局的人，很有可能和佳騰集團的人勾結，因爲，在佳騰集團建造大堤的時候，市技術監督局的人肯定在現場監督，大壩竣工之後，還要驗收，現在大堤出現了問題，市技術監督局的人肯定知道內幕。
但現在又讓市技術監督局的人來檢驗大壩的質量，這不是笑話嗎？
這個監測，就如同醫院裡出了醫療事故，讓醫療衛生機構來鑑定醫療事故一樣好，純粹是騙人的東西。醫療機構是醫院的老爹，兒子出了事故，讓老爹來鑑定，你說，老爹不袒護兒子嗎？
歐陽志遠立刻給秦劍打電話，問問自己的二舅在嗎。當他知道二舅秦明月在後，立刻把情況向常務副省長秦明月彙報了水壩鄉的問題。
秦明月一聽，馬上讓省質量技術監督局的宋局長親自帶人來檢驗大壩。
宋局長帶着技術人員，乘坐飛機趕了過來，他們立刻用儀器對大壩進行了鑑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