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沿着樓梯上到居民樓的六樓,便看到一個模樣彪悍的女人,帶着四個身形魁梧的大漢站在樓道當中。如今跟他們對峙的則是一箇中年男人。只看這實力對對,明眼人一眼就能分辨出強弱來。
“不行!你們必須搬走,這件事沒什麼好商量的。”
“樑姐,你行行好,行嗎?我家租住你們的房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就當是行行好,可憐我、讓我再拖後一個月交房租吧!你想啊,我之前有錢的時候,可從來都沒有拖欠過你們的錢,現在我真是……”
“我知道!你現在是真沒錢了。”不等中年人把話說完,彪悍女就高聲叫嚷了起來:“可你有錢沒錢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出租房子就是爲了賺錢的,可不是想把這房子拿出來開粥店的。難道你以爲我那一家老小五、六口子人都可以不吃不喝嗎?”
雖然彪悍女的話有些難聽,可道理的確是這樣的。
周凡以前也過過苦日子,因此知道沒錢人的生活有多麼辛苦。別看彪悍女的家裡趁幾套房子,可她的確有可能是依靠這房子來吃飯的。
就在周凡思忖着應該如何去跟彪悍女說和這件事情,卻有一名壯漢大聲地吆喝了起來:“姓鄭的,你不是有個女兒嗎?既然你沒有錢拿出來交房租,那就讓你女兒到樑姐的店裡去幫忙吧。”
周凡聽壯漢這麼一喊,臉色當時就陰沉了下來。
事情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性質可就不同了。顯然彪悍女不僅有爲富不仁的嫌疑,而且還有逼良爲娼的嫌疑。她這麼做,豈不是想要把中年人往死裡整嗎?
“大哥,你這是在開玩笑吧?慧慧還小,她……”
“小什麼?她不是已經上高中了嗎?我記得她沒課的時候,以前還幫你賣冰棍來着,你現在怎麼又心疼起她來啦?”中年人的話沒說完,彪悍女就爭搶着反駁。
中年人聽了這話,眉頭皺皺便不再吭聲了。
“爸!我不去,我不去他們店裡。”就在這時,一個跟男孩差不多個頭的女孩從房間裡面衝了出來。顯然她就是中年人的女兒鄭曉慧了。
“喲!我說你怎麼不讓我們進屋呢,原來你這如花似玉的大女兒在家啊?老鄭啊,那我現在可就真得要跟你說道說道了。你說,你是交房租呢,還是搬走呢,還是想讓你女兒到我的店裡去上班呢?我給了你三個選擇,你看我可夠仁義了吧?”
“樑姐,你就不能再寬限我兩天嗎?”中年人依然還在爭取。
“不能!我非但不能寬限你兩天,而且你要想從這裡搬走的話,還必須得先把拖欠我的房租補繳齊全了才行。否則……”彪悍女的話說到這裡,目光便向着鄭曉慧的臉上瞟去。顯然她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只是沒把話說得那麼明白而已。
“我、可我沒錢。”中年人低垂下頭去,一臉拮据地回答。
“我有!”不等周凡開口說話,男孩就爭搶着大聲喊叫了起來。與此同時,他將周凡給他的錢高高地舉過了頭頂,腳步也噔噔噔得向着樓上衝去。顯然他既不想看着中年人爲難,也不想看着鄭曉慧被人帶走。
鄭家父女看到男孩出現,臉上都是愕然的表情。
不等他倆開口說話,男孩就把手裡的錢送到了彪悍女的面前:“我有錢!這些夠不夠他們拖欠你的房租?”
彪悍女乜斜着眼睛瞥了眼男孩,便把他手裡的錢一把奪了過去,又隨意地點了點。這之後,她就把另一隻手向前伸了出來,並且道:“拿來吧!以後的房租在哪兒呢?還有,你這錢也不夠啊。他們拖欠我房租那麼久了,難道不用交利息嗎?”
“那麼久?鄭叔他們只不過是拖延了幾天沒交而已。”男孩一臉不爽地回答。
“幾天?可這幾天裡面,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租我這房子嗎?你知道他倆給我耽誤了多少事嗎?”彪悍女斜楞着眼睛、撇着嘴巴,滿臉不屑地回答,並把男孩給她的錢裝入到口袋裡面:“說吧!你們今天究竟是搬家,還是交人?”
“我們搬家!”中年人很無奈地回答。
“不!我跟你們走。”終於鄭曉慧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顯然她不想讓中年人落得個無家可歸的地步。
“你們不能這樣做!”男孩邊說邊把手臂向着兩側張開。
顯然他不想讓鄭家父女做出這樣的決定。只是,他的身板在那一刻顯得特別單薄,這當真不是他能阻攔住的事情。
“哪兒來的野小子,你給我死開!”
跟在彪悍女身旁的一名壯漢看到男孩的舉動,便把手向着他的臂膀上面抓去。顯然他可不想讓男孩成爲今天的阻力。可不等他的手扒拉到男孩的身上,卻另有一隻手向着他的手腕上面抓去。
“哎呀!誰?放手,我的手要斷了。”
在慘叫聲中,壯漢的手被周凡抓住。幾乎同時,他的一條腿就踉蹌着向地面跪去。別看他在鄭家父女和男孩的面前躍武揚威得很是個人物,可真要是到了周凡的面前就連屁都算不上。
其他三名壯漢聽到同伴的叫聲,目光當然也向着周凡的身上看去。
此刻,周凡的身子幾乎是橫插到他們幾人的當中。若不是這樣,周凡的手也不可能勾到倒地那傢伙的手。
“臭小子,你是什麼人,竟敢跑到爺爺們的面前來撒野?揍他!”
這四名壯漢可都不是善茬兒。要是他們是善茬兒的話,恐怕也就不會跟在彪悍女的身旁了。隨着話音,這剩餘的三名壯漢便一同揮拳,並且向着周凡的身上招呼了過去。
鄭家父女看到壯漢們這樣做,自然會在心裡幫周凡捏上一把汗。此刻,只有男孩的臉上還是淡定的表情。方纔在外面的時候,他已經拿拖把杆打過周凡了。他相信周凡的腦袋既然連拖把杆都能夠撞斷,那人手就更不在話下了。
還別說,事情當真就跟他想的一樣。
隨着這三名壯漢的拳頭落到周凡的身上,痛叫聲當時就從他們的口中傳來。他們覺得自己擊中得可不是周凡的身體,而是將拳頭擊打到了一塊兒青石板上。
彪悍女看到四個手下咧嘴痛叫的模樣,臉上當然也就陰沉了下來。她上下打量了周凡幾眼,便高聲呼喝道:“臭小子,你想幹嘛?難道你覺得自己真是地裡長出來的大蔥,什麼事情都想要插一手嗎?”
“這位大媽,麻煩你說話客氣點兒。難道你看不出來,是這孫子先動手,我纔出手製止的嗎?”周凡面色平靜地回答。
“大媽?你敢叫我大媽!”
彪悍女在說話的同時,手臂則高舉了起來,又對準周凡的臉頰猛削了下去。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這巴掌打得雖然突然,可最後發出痛叫聲的卻不是周凡,而是被他緊抓住的壯漢。
周凡聽到這叫聲,目光則向着壯漢的臉上看去。
當他看到壯漢的半拉臉已經高腫了起來時,便把他向着彪悍女的身上猛推了過去:“好啦!你再過去讓她打一巴掌,這樣兩邊就平衡了。”
在周凡的推搡下,壯漢的身軀當時就撞擊到彪悍女的身上,並且把她撞得嗷嗷直叫了起來。
周凡看到這倆傢伙慘兮兮倒地的模樣,便把目光向着另外那三名壯漢看去。他們看到周凡的目光,身子都向後退縮着,唯恐躲避不及。
周凡看到他們三人的模樣,則冷笑着說道:“你們是還想跟我打呢,還是現在就從我的面前消失?”
“我們走!我們這就走。”
三名壯漢囁嚅着迴應,腳步當時就挪動了起來。不消片刻,樓道里面就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而後他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嚇跑了三名壯漢後,周凡的目光又看回到彪悍女的身上。
這時候,彪悍女和剩餘那名壯漢還都躺在地上。顯然沒有周凡的赦令,他們根本就不敢從地上爬起身來。
周凡看到後,向前挪動了半步,便把身軀蹲到了他倆的面前。
不等周凡開口,他倆就搖擺着手臂慘兮兮地叫喊起來:“大哥,不敢了!我們真得不敢了,你就饒了我吧?”
“不敢了?你們還知道不敢了?”
周凡邊說邊將目光向着鄭家父女的臉上瞟去。旋即,他又轉回頭來問:“他倆欠了你們多少錢?”
“不多!也就是一萬來塊。”彪悍女可沒敢報高價,她顫抖着身軀顫顫巍巍地將這話說了出來。
“一萬塊?我今天身上沒帶這麼多錢,你們每天到雪家別墅去取,怎麼樣啊?”
“行!行,我到雪家別墅去取。”彪悍女低垂着腦袋瑟縮着回答,雙眼根本就不敢跟周凡的目光碰撞到一起。
“既然這樣,那你們還不快滾,難道還想讓我再送一程嗎?”
“不用!我們自己滾。”彪悍女和壯漢忙不迭地回答。這之後,他倆連起身都沒起,就直接手腳並用向着樓道那邊爬去。顯然他倆也算是被周凡給打怕了,根本就不敢再在這裡多耽擱片刻了。
周凡看到他倆跑掉,方纔起身將目光看回到中年人的身上:“鄭先生,你受委屈了。我今天來,是代表雪總向你表示慰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