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彤伸手抓起桌上的檯燈自衛,邊看着我咯咯咯地笑邊威脅我說:“你要是敢揍我,我回頭告訴媽!”
回到自己臥室後,我把手中擦頭髮的毛巾丟在一邊,把筆記本電腦的電線插頭插上了,又接上了網線,打開了電腦。
登上QQ後,發現忘憂草在線!
這兩天我一直在網上守忘憂草,可她接連好幾天沒在線,我也沒留言,怕“打草驚蛇”。
我是隱身登陸的,對方在明我在暗,我沒着急着打招呼,吸着煙想着該怎麼跟忘憂草對話。
想了想後,我發了句“你好”過去。
過了一會兒,忘憂草回了一句“你好”過來。
看來柳青好像也不太確定我到底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忘憂草就是她本人?
君子陽陽:“這兩天過得好麼?”
忘憂草:“快要去天堂的人,無所謂過的好不好了。”
君子陽陽:“別這麼說。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不幸的人。”
忘憂草:“怎麼說?”
君子陽陽:“我前天見到了我的初戀女友,她跟你得了一樣的病,而且我上網查了一下,得這種病的人很多很多,還有一些名人也得了這種病!”
忘憂草:“呃……”
君子陽陽:“我跟我的初戀女友有兩年沒見了,沒想到她得了這個病,我很心痛,其實她是個很好的女孩。”
忘憂草:“你怎麼知道她得了白血病的?你們不是已經有兩年沒見面了麼?”
君子陽陽:“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是收到一條陌生人的短訊才得知了這個消息的。於是我當下就趕到了那家醫院,我很想去看看她一開始我並不知道她得的是那種病,我只是以爲她的貧血又犯了,她以前是有輕度貧血的。”
忘憂草:“她是不是很可憐?你是不是覺得她罪有應得?”
君子陽陽:“爲什麼這麼說?”
忘憂草:“因爲她曾經拋棄過你,她現在是不是罪有應得?”
君子陽陽:“忘憂草,我從來沒這麼想過。雖然當初我們分手的時候,我的確很憤怒,她也的確傷害了我的心。可是兩年過去了,我已經原諒她了。我應該原諒她,只是兩年前我還沒現在這麼成熟,不會去設身處地地站在別人的角度上來看問題。”
忘憂草:“呃……”
君子陽陽:“得知她患了這種病,我很震驚。我不知道在這兩年裡,生活對她做了什麼?把她變成了現在這幅摸樣。”
忘憂草:“是不是很醜?頭髮也沒了,身體瘦得像乾柴,臉枯槁得夜裡看上去像是恐怖片裡的女主角,整個人被疾病和化療折磨得像一隻苟延殘喘的可怕生物。”
君子陽陽:“忘憂草,別這麼想。愛情是一種很奇怪的感情,因爲對愛情的兩個人來說,他們之前從不相識,然而卻會因爲偶然的機緣,彼此相遇相知相愛,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卻可以比擁有血緣關係的人更親密,他們還會結婚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相互
扶持,白頭偕老。誰說愛情不是人世間最爲神奇的感情呢?
很多人在遇到對的那個人之後,既往從不相識的兩個人,卻可以堅定地愛着對方,甚至是愛對方超過了愛自己,超過了自己的生命,沒什麼比這更神奇的。當然,有些人在不對的時間或者不對的地點遇到了正確的人,他們雖然不能結婚,雖然不能一輩子相守,可是他們對彼此都有恩情,他們都曾用那熾熱的無私的心愛過對方。
有句話說分手了不能做朋友,因爲彼此傷害過,分手了不能做敵人,因爲彼此深愛過。可我不認同這種觀點。我覺得這是人的自私性在作祟,如果我們更爲客觀地看待愛情,我們就會明白,我們感謝每一個曾經那麼熾熱無私地給予過我們愛情的人。
即使兩個人分手了,即使兩個人曾經傷害過彼此,但如果把愛和恨放在一起客觀地去看,我相信在大多數愛情中,愛要遠遠大過恨,我們有什麼理由因爲那一點恨就忽略甚至是去憎恨那些曾經給予過我們愛的人呢?”
忘憂草:“你還是那麼有思想……”
君子陽陽:“當我遇到我的初戀女友,當我再次看見她,我心中已經沒有了恨,留在我心中的更多的是她曾經給予我的愛,那種熾熱的無私的少女最初的愛!其實我去找她只是想告訴她,我對她已經沒有了任何恨意,有的只是感激之情,感謝她曾經那麼愛過我。我還想多多陪她,如果她需要我陪在她身邊的話。這就是我唯一的想法。”
忘憂草:“你很善良,陽陽。可是……”
君子陽陽:“可是什麼?”
忘憂草:“沒什麼,陽陽。十點多了,我要下了。醫生不讓我睡太晚。”
君子陽陽:“恩,睡太晚對身體不好。你早點休息!祝你做個好夢!”
關掉了QQ,我依然坐在電腦面前沒動,青藍色的煙霧在我面前繚繚繞繞。
如果柳青不願見我是因爲我她曾經丟棄過我,或者是因爲不願讓我看見她現在這幅難看的樣子,那我想我這番話應該能打消她心中的憂慮了。
次日早上來公司,我接到了蔡老大的電話。
在這之前,我已經接到他好幾個電話了。
接到他第一個電話時,我還在醫院住院,他問我幾時能康復出院,我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說他可等不了那麼久,等我好的差不多了,他就要給我安排拳賽。
他打的第二個電話是在我出院那天,還是問我康復得怎麼樣了,還是關於地下拳賽的事情。
我說出院前我照了一個腰部x光片,醫生說恢復良好,肋骨斷處已經開始長骨痂了。
蔡老大說那挺好,他要帶我去一個地方,見見我第二場拳賽的對手。
事實上,那是一個類似於發佈會的場合,類似於電視上那種拳王爭霸賽之前的發佈會。
我見到了我的對手,一個從泰國來的泰拳手,一個高高瘦瘦肌肉結實的傢伙,眼神充滿殺氣,一看到他,腦子裡就會蹦出來“殺人機器”這個詞!
現場還有一些其他人,都是蔡老大請來的,像是地下拳賽的愛好者,都是些喜歡尋刺激的有錢人。
在那些觀衆裡我竟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歐陽澤的弟歐陽宇!
歐陽宇也認出了我,在臺下伸手跟我打招呼。
我裝作不認識他,目光很快地掠過他,看向別人,在那十幾個觀衆裡頭,只有歐陽宇是熟悉面孔,其他人我從來都沒見過,要見過也是在上一次拳賽中見過。
當時蔡老大還安排了表演,那個泰拳手竟然一個地掃就把一根棒球棒攔腰掃斷了,驚得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還是人的腿麼?那傢伙黝黑的腳背竟然比棒球棒還堅硬!而且爆發力非常強大!
我沒有表演,說實話我已經被那個黝黑的傢伙那一腿給震懾住了!他媽的他那一腳要是掃在我身上任何一個地方,都將造成骨折!掃在我腿上一定是脛腓骨骨折,掃在我腰上一定是肋骨骨折,掃在我胳膊上一定是橈尺骨或者肱骨骨折,如果直接掃在我頭上,我不敢去想了!
那傢伙的拳頭也硬,竟然一拳擊穿了三塊一公分厚的木板!天啊!這傢伙是人嗎?我不被他活活打死在拳臺上,那才叫奇蹟!
從臺下下來,蔡老大拉着我的胳膊笑笑道:“怎麼?你怕了?”
“怕難道不是人人都具有的本能麼?”我看着他道。
蔡老大看着我冷冷一笑道:“我們可是簽了協議的!你知道違法的協議的代價!”
“姓蔡的!”我盯着他道,“我有說過我要違法協議麼?”
蔡老大雙手一拍,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道:“那我們就安排時間打拳。”
“不!現在不行!”我盯着他道,“我腰上的傷還沒好。”
蔡老大道:“你不能無限制拖延比賽!”
“可協議上也沒有時間上的規定!”我盯着他道。
蔡老大微微一愣,旋即哈哈一笑,看着我道:“好吧!我不會逼你帶傷打拳,那樣的比賽也沒什麼看頭!我的觀衆看多了拳賽,在口味上都喜歡打得激烈精彩一些!”
“是血肉橫飛的吧?”我盯着他諷刺了一句道。
蔡老大又是哈哈一笑,伸手在我肩膀上拍拍道:“你回家好好養傷,最好做些恢復性訓練,你也看見了,你對手的腿硬得像鋼板!哈哈哈!”
“謝謝你的提醒!”我冷聲一聲道。
面對這種殺人機器,沒有畏懼感是不可能的!然而畏懼有什麼用呢?我已經踏上這條路了,就只能橫着心往前衝!往前猛衝還有一些勝利的希望,如果只剩下畏懼,那會死得更慘!
號稱天下五百年無對手的泰拳,講究的是猛打猛拼,泰拳的精神就是打倒對手,所以它不像拳擊和散打那樣喜歡躲閃,泰拳不講究四兩撥千斤,它憑藉非人的抗擊打能力,步步緊逼對手,用他們那種毀滅性的拳腳肘膝摧毀對手的身體!從而贏得搏鬥的勝利!
我很清楚這第二場拳賽,我一定會九死一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