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彎腰掬起雪塊,揉捏成一個雪團,衝夕兒大聲道:“你最好給我跑遠點!我打雪仗的功夫可是百發百中的!打中你別哭!”
夕兒也彎腰抓起一把雪,在手裡揉成一個團,叉腰看着我笑說:“噯!小子!你放馬過來!”
我受了激將,一揚手,手中的雪團朝夕兒的脖子裡擲出去……
夕兒伸手一擋,雪團打在她手臂上,碎了!
她很快地還擊了我,被我躲開了。
我步步緊逼,夕兒節節敗退,一直敗退到湖邊,無路可退了。
夕兒已經吃了我兩發子彈了。
我逼近他,掂了掂手中的雪團,看着她邪惡一笑道:“你跑啊!跑啊!這次我打你的臉!”
“哼!你欺負我!”夕兒委屈地看着我說。
我道:“宣戰的是你!裝委屈的也是你!”
“我不跟你玩了!”夕兒哼聲說。
我得意一笑道:“你無權宣告結束戰爭!”
“那我跳湖了!”夕兒說。
我道:“你跳啊!”
“我真跳了!”夕兒說。
我看着她笑道:“你以爲你會凌波微步啊?哈哈!”
夕兒撅撅嘴說:“都是你逼的!”
“好吧!放你一馬!”我笑笑道。
扔掉手中的雪團,朝她走過去。
趁我放鬆警惕,夕兒突然把藏在身後那隻手伸出來,並且很快地把手中的雪團塞進了我的脖子……
我被冰冷的雪塊刺激得跳了起來,彎腰使勁甩脖子!
一邊甩,一邊怒道:“好啊你!竟敢偷襲我!看我不把你丟進湖裡去!”
夕兒立在我對面看着我說:“好啊!你來呀!”
我奔過去,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來……
她卻飛快地勾住了我的脖子,笑眼看着我,眉眼深深淺淺的。 шшш ●TTKдN ●¢ O
我頓時鬥志全無,把她放下來了。
我心想你厲害,一個眼神就把我徹底擊敗了!
我沿着湖岸向前走,夕兒跟了上來。
我向湖心眺望,笑笑道:“看來今天是沒法溜冰了,湖面上的冰還夠厚。”
“還得過兩天才行。”夕兒接我的話說。
我道:“恩。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吶!”
我們並肩“咔嚓咔嚓”地踩着積雪往前走,一直走到木碼頭上,前方就是“玫瑰園”了。
我們倆人站在木碼頭上,夕兒仰臉看着我說:“陽陽,北歐有一個美麗的傳說你知道嗎?”
我道:“什麼傳說?”
“關於‘閏年’的傳說。”夕兒看着我的眼睛說。
我道:“閏年?”
夕兒看着我說:“傳說未婚女子如果在閏年的2月29日那天向心上人示愛,對方一定會欣然接受。”
我道:“示愛?”
“就是求婚!”夕兒說。
我道:“女人向男人求婚?”
“不可以麼?”夕兒看着我反問。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可是可以,就是現在的女人都那麼驕傲,哪怕一臉麻子,也會以爲自己就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海倫呢!誰會主動向男人示愛?”
夕兒掩
嘴,低頭“撲哧”一聲笑了。
“陽陽,你這話好損人呢!”她說。
我笑笑道:“這叫鍼砭時事,一針見血!”
“那如果我向你求婚呢?”夕兒直視着我的眼睛說。
我擡手摸鼻子,笑看着她道:“別開這樣的玩笑。”
“如果我不是在開玩笑呢?”夕兒依然直視着我的眼睛說。
我愣了一下,躲開她灼灼的目光……
我道:“這玩笑不好笑……”
夕兒說:“你能看着我的眼睛麼?”
我扭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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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如果我想嫁給你,如果我想做你的妻子,如果我想一生一世陪在你身邊……”夕兒仰臉注視着我,喃聲說,“你會……要我麼?……”
她眸子裡有了薄薄的淚光。
我的喉結明顯得上下蠕動着……
“夕兒,別開玩笑了……”我道,然後轉身向前走去。
夕兒在我身後說:“陽陽,你不要我麼?你別走……”
我頓住腳步,但沒有回頭,背對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夕兒說:“即使我主動向你求婚,你也不要我麼?即使我就要嫁給別人了,你也不要我麼?即使……”說着說着她的嗓音就哽了。
“即使沒有你,我就覺得生命失去了全部的意義……今後的每一天,我都將活在失去你的悲傷之中,你還是不肯要我麼?”夕兒在我身後哽咽地說。
我依然立在原地,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僵化,直到凝固成一種冰雕的姿態。
“咔嚓咔嚓……”
夕兒奔上來,突然伸手從背後緊緊抱住了我!
“我愛你,陽陽……”夕兒將臉緊貼在我的背上,喃聲說,“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對你的愛……可我就是愛你……對你的愛讓我茫然,讓我痛苦,也讓我不顧一切……”
我的身體不敢動,只有喉結上上下下地艱難地蠕動着。
我輕聲道:“夕兒……我不值得你這麼愛我……”
“你讓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好像我的身心已不再屬於我,就好像站在懸崖邊上,可是沒人能拯救我,除了你,除了你……”
夕兒痛苦地呢喃着,雙臂將我抱得緊緊的!
我的心臟用力抽痛了一下!
我道:“夕兒……我們回屋去吧……”
“愛情是那麼使人充滿憧憬與幸福,卻又那麼使人痛不欲生……對你的愛,使我每天不是生活在世上,而是生活在天堂與地獄之間……愛情爲什麼如此折磨人……”夕兒痛苦地呢喃着。
我轉過身,輕輕推開夕兒,低頭看着她的淚臉,輕聲道:“回屋去好麼?夕兒……”
夕兒淚光閃爍地注視着我說:“陽陽,別不要我好麼?”
我道:“我……沒有不要你,只是……”
遠處的雪野上出現了一個挺拔的身影,是歐陽澤,他正快步朝我們走過來。
我把雙手從夕兒的臂膀上放下來,看着夕兒道:“歐陽先生來了……”
夕兒回頭瞟了歐陽澤一眼,擡手快速地抹去了面頰上的淚痕……
“夕兒,林董讓你們
回屋了,午餐時間快到了。”歐陽澤立在雪野上,朝我們招了招手。
回到“玫瑰城堡”,歐陽澤衝我冷聲道:“顧先生!林董請你上樓上的小會客廳,他有事要跟你談!”
夕兒馬上說:“我陪顧陽上去。”
“夕兒,林董只允許顧先生一個人上去。”歐陽澤看着夕兒道。
我朝夕兒笑笑道:“沒事。我一個人上去吧。”
說着我朝大廳的螺旋梯走去。
林家老頭子要跟我談什麼事?還非得上二樓小會客廳?還只允許我一個人上去?我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上到二樓,來到小會客廳門口。
我擡手敲了敲門……
“進來吧!”林嘯天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
我推門走了進去。
倆人對面而坐,林嘯天拿出雪茄盒,抽出一支雪茄遞給我道:“來一支雪茄吧?”
我擺手道:“我抽不慣。”
“試試看吧!”林嘯天看着我道,依然伸着手臂……
我只好伸手接了雪茄。
林嘯天抽出一支咬在自己嘴裡,拿火點上了,他把火丟給我,伸手示意我點上雪茄。
我猶疑地拿起火,把雪茄點上了。
“抽一口看看!”林嘯天咬着雪茄看着我道。
我抽了一口,有點甜,但味道太烈了,像烈酒一樣上頭!
抽到第三口時,我的腦袋都有些暈了,不敢再抽,只用手拿着……
“林董,您找我什麼事?”我擡頭看着林嘯天道。
林嘯天看着我道:“其實人生的道理存在於萬事萬物之中,因爲如果是真理,它就適用於萬事萬物。就拿這古巴雪茄煙而言,你習慣了抽香菸,你抽雪茄就會感覺不適合。這個道理延伸到人身上,就是你習慣了跟某一類人相處,跟他們相處你會覺得適應,覺得習慣,但是你突然蹦出那個圈子,跟另一類人相處,你就會覺得格格不入。我們都生活在同一個世界沒錯,但這個世界被分成了許多個圈子,每個人只能適合待在屬於自己的圈子裡頭,任何妄圖跳出自己的圈子,混進別人的圈子裡的人,都會顯得格格不入!”
我看着林嘯天,似懂非懂地“喔”了一聲。
林嘯天彈了一下雪茄煙灰,盯着我道:“顧先生,你覺得對一個男人而言,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我擡手摸了一下鼻子,訕笑道:“是事業吧?”
“錯了!”林嘯天盯着我道,“對一個男人而言,最重要的東西,不是事兒,而是尊嚴!是尊嚴!”
我點點頭道:“我懂了。”
林嘯天盯着我繼續道:“一個男人要怎麼得到應有的尊嚴呢?這就要通過事業,通過自己的努力奮鬥!當然,機遇也是個相當重要的東西!但尊嚴,絕對不是靠別人的賜予,尤其是女人的賜予!”
我擡手摸着鼻子,看着林嘯天道:“林董,我不太明白您說的意思。”
林嘯天不答我的話,盯着我道:“顧先生!離開我的大丫吧!”
我又愣了一下,我看着林嘯天道:“林董,爲什麼……”
“很簡單!”林嘯天看着我道,“你和夕兒完全屬於兩個不同的圈子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