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正在病房裡看報看新聞,病房外面的廊道里響起了嘈雜聲,這嘈雜聲由遠及近。
正在給我換藥的護士皺了奔到病房門口,喊了句說:“吵什麼吵!這是醫院,不是菜市場,你們要吵就去外面大街上吵去!”
“護士小姐,”一個頗爲油腔滑調又帶着幾分蠻橫之氣的男聲應道,你誤會我啦!不是我要吵,是這獨臂大俠非要跟我吵,我是來醫院看望好朋友的,可他非攔着我,你說他哪來的權利?護士小姐!”
“你來探望哪個病好?病房號多少?”護士小姐把上身探出房門問道。
囚爲正在換藥,她雙手戴着橡膠手套,擡起手臂把額前的劉海兒撥到耳後。
" 35 牀!姓顧,顧陽,我朋友!”先前說話的那個男生拉着嗓門道。
我剛想阻止護士應答,她嘴裡的話已經脫出口了:“那你過來吧!”
我想對她說別告訴外邊的人我在這裡,我不想見至!那個拉着嗓門在外面喊叫的男人,因爲我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是肖德龍!
護士小姐不再理外面的事兒,轉身走進來,繼續給我換藥。
門外的腳步聲快速朝房門口靠近。
首先竄進來的是杜峰。
“顧陽,他非要闖進來,肖德龍……”杜峰沉着臉擰眉看着我道,“要不要我教訓他一下?”
我朝他擺擺手,不耐煩道:“不必了,讓他進來吧!”
我倒要看看這喪家之犬到底想幹嗎?英非他受了巨大刺激精神失常了,“蝶戀花”花店開張,他自作主張給當年他以淫威欺壓凌辱的小雨交了好幾年房租,我老媽過六十大壽,他遣雨涵送來一對價值上百萬的緬甸翡翠手鐲,現在我住院了,他又親自上醫院來探望。
他究竟想幹什麼?我今兒個倒要問個清楚!
但我沒想到這次不用我問,肖德龍就主動坦白了,他是來向我攤牌的!
嚴格說來,如今肖氏雖然失去了膝輝地產的控制權,但肖氏樹大根深,他還擁有騰輝地產15%的股份,即便今非昔比了,但相對於普通人而言,這15 % 的股份也是近百億的資產啊!
況且肖氏旗下還有海雲間大酒店,還有春智廣告,還有太陽雨服飾這些產業,或許是肖奕當年有先見之明,所以這些產業名義上都在騰輝地產名下,實則是肖氏自家的獨立產業。
僅靠這些產業,肖家仍是濱海城爲數不多的富豪之一。當然,他再也爬不上本地富豪榜的首頁了。
所以肖德龍今天出現在我面前,依然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架勢,名牌紅色西裝花色襯衫蹬一雙老人頭的油光可鑑的皮鞋,粗脖上依然戴着他的白金項鍊,手腕上依然戴着租金名錶。
依然是兩個保鏢個隨身。
肖德龍走進病房,看着我冷冷一笑,也不對我說話,回頭衝身後倆保鏢一揮手道:“到外面等我!你看顧董這樣子會對我構成人身
攻擊麼?”說着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此刻護士小姐已經換好外教藥,把我膝蓋再次包紮了起來,端着治療盤離開了病房。
肖德龍皮笑肉不笑地倏爾看看我的腿,倏爾看看我的臉,很是幸災樂禍。
“哎喲,顧董啊,”肖德龍走到鋪邊,看着我道,“你這是何必呢!你瞧瞧,你瞧瞧……”
說着他的手已經撫上了我膝蓋上的繃帶,來回撫着,擡頭笑道:“痛麼?哎喲,還痛嗎?聽說你報案了?查到什麼了沒?”
我瞪視着他道:“有事快說!沒事快滾!”
“哎喲,顧董!你何必呢這是,”肖德龍看着我笑,“我好心好意來看,我好心好意關心你……”
“滾!”我怒視着他道,伸手朝門口一指!
病房門口被瑞開,杜峰衝進來,皺眉看着我們。
“顧陽,要不要我把這王八攆出去?”杜峰盯着肖德龍問我道。肖德龍那倆保鏢緊跟着衝進病房,如臨大敵般地盯着我和杜峰― 我不耐煩地一揮手道:“攆出去!”
“你動動試試! ”肖德龍猛回頭盯着杜峰喝道,“你現在是一對三!你活膩歪了就直接講!”
杜峰盯着肖德龍,冷笑一聲道:“別說一對三!像你們這種癟三,來多少我修理多少!”
“你罵誰呢?啊?你罵誰呢?”肖德龍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保鏢伸手推杜峰。
沒推動,杜峰順勢鉗住他的手腕,只輕輕一用力,對方立馬被迫下蹲嚎叫!
見此狀,另一個魁梧身材地保鏢朝杜峰衝了上來。
“打死他!打死他我花錢替你們贖罪!”肖德龍在旁邊添油加醋道。我喝道:“住手!”
大家才停手。
我轉臉盯着肖德龍道:“你到底什麼事?這裡是醫院,我不想跟你玩這種小孩子打架逞能的遊戲!”
肖德龍迴轉身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不慌不忙得從雪茄盒裡拘出一支雪茄叼在嘴裡,點上火,吸了一口,噴出一口煙霧道:“呵呵,還是顧董有君子風度!哈哈哈!”
說着又回頭衝杜峰和他那倆虎背熊腰的保鏢道:“這裡是醫院!聽見沒?喜歡打架到樓下去打,待會我下去收屍!出去吧!”
他那倆保鏢點頭應是退出了病房。
杜峰還不走,我只好揮手讓他先出去。
房門關上後,肖德龍走回到病鋪前,又緊跟着退後兩步。
“哎喲!我還是退後一點好,”肖德龍道,“雖然你腿瘸了,我還是怕你踹我!哈哈哈!”
說着他在鋪邊的椅子上坐下,五官氤氳在煙霧裡,眼神一點一點像岩石一樣堅硬起來!
“顧董,”他道,“我是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的!你還是叫那些沒用的警察別查啦!”
“這事兒我要一查到底,絕不會放過兇手!”我盯着他道。
肖德龍也是我懷疑的犯罪嫌疑人,此次
事件除了歐陽澤,他的嫌疑最大!我這麼說就讓他明白,如果這事兒是他乾的!我會叫他血債血償!- 肖德龍噴出一口煙霧道:“查到了又怎麼樣?抓進監獄的也不過幾個小混混!幕後主謀你還不是拿他沒法子?哈哈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英爲!”我盯着他道,“人最好永遠別抱僥倖心理!
“我不同意這種看法!”肖德龍盯着我道,“我倒覺得人生有很多秘密會永遠靜靜地死去!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拿人錢財就得替人消災,而不是替人找麻煩!誰要是違反規則誰要道出幕後主謀,誰的結局就更糟,他就只有死路一條!如果把秘密爛到肚子裡,就算被抓了,在裡面待幾年,幕後主謀也會想辦法把他弄出來!”
“收起你那套胡說八道!”我打斷他的話道,“這是個有王法的世界!縱使有諸多不公平,但絕不會縱容草營人命的做法!這是天誅殺地誅殺人誅殺的罪惡!”
“打你的人是我!”肖德龍盯着我突然劈頭就是這句話。 這句話把我震了一下!
我起初以爲他是在胡說,誰知他擰巴着臉盯着我重複道:“打你的人現在就坐在你的面前!你能拿他怎麼樣?我跟你打賭,那幫沒用的警察是查不出來的!況且那幫警察不想真幫你去查也指不定!這就是這個世道!― 對了!我聽說你兄弟被打成植物人了!對此,我身邊歉意!我一會去看他病房看看,聊表心意!這真不是我的錯,我沒叫他們打死人,我只叫他們往死裡打!但是,凡事戰爭都必將要有人壯烈棲牲對吧?”
我怔怔地盯着他,由起初的不信,到信,再到怒火燃燒!
肖德龍叼着雪茄,冷笑着聳聳肩道:“別急赤白臉的啊,顧董,你知道我的初衷不是打死誰,我只是想警告你!我肖德龍一向是有仇必報的人!論卑鄙陰險估計你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你在幕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操控馬城集團入股肖氏地產,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肖氏踢出董事局!顧陽!你搞搞清楚!騰輝地產性肖!月鴦輝地產是我家老頭子一輩子打拼下來的江山!它性肖!不是性顧!- 你看,顧董,我好心好意對你,你妹小雨缺錢我幫她交店租,你老媽大壽我送大禮,我還準備把我妹許給你做老婆,到時候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而你,你卻恩將仇報!"
“姓顧的!我再強調一次,我肖德龍是有仇必報之人!”他伸手一拳澎地砸在在牀沿上,面目可怖的盯着我道,“你奪了我的大權,就是等於要了我和我家老頭子的命!”
我倏地坐直身體,伸手指着他叫道:“你那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是咎由自取!”
肖德龍冷笑地.氛點頭道:“好!好啊!我咎由自取!我告訴你,性顧的,我肖德龍現在是猶如喪家之犬!我現在是一無所有,而你,顧董,你現在是家大業大,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笑話我是吧?笑話我吧!顧董!笑話我肖德龍這條可憐蟲吧!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