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不是伊莉雅無意之作,而是想通過這句唐詩表達她的心情。
世界上有兩種可以稱之爲浪漫的情感,一種叫相濡以沫,一種叫相忘於江湖。我們要做的是爭取和最愛的人相濡以沫,和次愛的人相忘於江湖。也許不是不曾心動,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有緣無份,情深緣淺,我們愛在不對的時間。回首往事的時候,想起那些如流星般劃過生命的愛情,我們常常會把彼此的錯過歸咎爲緣分。
其實說到底,緣分是那麼虛幻抽象的一個概念,真正影響我們的,往往就是那一時三刻相遇與相愛的時機。男女之間的交往,充滿了猶豫忐忑的不確定與欲言又止的矜持,一個小小的變數,就可以完全改變選擇的方向。
在你最美的時候,你遇見了誰?在你深愛一個人的時候,誰又陪在你身邊?愛情到底給了你多少時間,去相遇與分離,選擇與後悔?
要在時間的荒野,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於千萬人之中,去邂逅自己的愛人,那是太難得的緣分,更多的時候 ,我們只是在不斷的彼此錯過,錯過揚花飄風的春,又錯過楓葉瑟嗦的秋,直到漫天白雪、年華不再。
這世界有着太多的這樣那樣的限制與隱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難以預測的變故和身不由己的離合。一個轉身,也許就已經一輩子錯過,要到很多年以後,纔會參透所有的爭取與努力,也許還抵不過命運開的一個玩笑。
上帝只在雲端眨了一眨眼睛,所有的結局,就都已經完全改變。才女張愛玲說過,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悲傷;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嘆息;在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種無奈。
我和青兒原本可以白首不相離,只是因爲她患上了白血病。我和曦兒原本可以白首不相離,只是因爲中途因爲丹尼爾的介入使她一時迷失了方向。我和邢敏原本可以白首不相離,如果她出現在我和林氏姐妹相遇之前,我和伊莉雅原本也可以白首不相離,也只是因爲在某些環節上出現了問題。
我的意思是說沒有誰是誰命中的註定,很多人都會愛上我們,我們也會愛上很多人,問題在於誰會跟誰在最恰當的時間最恰當的地方相遇相知相愛。
當然,同所謂的緣分一樣,這種機緣巧合,同樣無比珍貴!
一切僅此而已。
次日上午,曦兒給我打電話,問我伊莉雅是否真的已經走了。
我不太滿意曦兒這段時間來對伊莉雅的態度,所以說話語氣有些衝。
“走了就走了,你不會以爲人家在做戲吧?”我點了支菸用力吸了一口,沒好氣道。
“走了就走了嘛,你對我發什麼脾氣?她走了,你不會把氣撒在我身上吧?”曦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噴出一口煙霧道:“我撒什麼氣?真的是。”
“你怪我氣走了伊莉雅對不對?”曦兒說。
我道:“我可沒這麼說。”
“可你心裡就是這麼
想的。”曦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道:“你怎麼知道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呢?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不!我肚子沒蛔蟲!你是我肚子裡的腸子?”
“是又怎麼樣!我就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就是你肚子的腸子,我就是你的肝你的胃你的脾你的心!怎麼樣?”曦兒在手機那頭耍起小性子來了。
我道:“五臟六腑我都有,你湊什麼熱鬧!”
“可我沒有!”曦兒在手機那頭說,“我少了脾臟!”
我摸了摸鼻子,吸菸,沒言語。
“好吧!我不耍小姐脾氣了,我知道你討厭我使性子,我以後會很乖很乖你信不信?”曦兒的態度在手機那頭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
你很乖很乖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沒這麼說,怕我的話傷了她的心。
我只摸着鼻子道:“潑婦從良啊?很好啊!世上少一個潑婦,就多一個幸福的男人!”
“死顧陽!你再敢說一次試試!”曦兒在手機那頭叫起來。
我噴出一口煙霧笑笑道:“還說要很乖很乖呢!這就又變成潑婦了!”
“本小姐是被你逼上梁山的!”曦兒在手機那頭哼聲說。
我道:“你要是能變成淑女,母豬都能上樹了!我不騙你,我真沒指望你能有什麼改變,你也別騙自己了吧?”
“死顧陽!你等着我明天收拾你吧!”曦兒在手機那頭叫囂。
我道:“你又想來我公司胡鬧啊?”
“本小姐這幾天才懶得去你公司呢。”曦兒哼聲說。
我笑笑道:“好呀好呀!不來好,不來我清靜!”
“可你明天不去看鴻江看賽艇比賽麼?我那天生日會上你可是答應過他們的”曦兒在手機那頭說。
我擡手拍了一下前額,笑笑道:“謝謝提醒,我差點都忘記這茬了。”
“你要不去,就是失約你知道嗎?”曦兒在手機那頭語帶警告地說。
我伸手彈了一下菸灰,笑笑道:“我去就是了。”
“那就最好了,”曦兒在手機那頭說,“雨涵,歐陽宇,CoCo都會去呢!”
“好啦!我會去的了!”我道。
掛了曦兒的電話,我就在想歐陽宇這個紈絝子弟。
在曦兒的生日會上,CoCo拿我和歐陽宇開玩笑,她要我認歐陽宇做弟弟算了!理由是歐陽跟我長得有幾分相像,尤其是眼睛,還有笑起來的樣子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附和CoCo的話,說我和歐陽宇真的長得很像。
事實上,有天夜裡我躺在鋪上就在想這個問題,我真地跟歐陽宇長得真有幾分相像麼?
由這個問題我突然聯想到了一些列問題,這些問題都是我以前從來沒想過的。
我知道歐陽宇並非歐陽道明和現任妻子所生,那他是歐陽道明和哪個女人所生?我前段時間聽郝建說歐陽澤是歐陽道明和第一任妻子所生,歐陽宇難道也是麼?可郝建說
了,歐陽道明的第一任妻子在嫁給歐陽道明的第二個年頭就因病去世了,只留下歐陽澤這麼一個兒子!
那歐陽宇到底爲誰所生呢?他總不會是歐陽道明的私生子吧?如果事實是這樣,我怎麼沒聽任何人提起過這一點呢?
我突然聯想到了某種可能性,我自己被這種可能性嚇了一大跳。
歐陽宇不會是歐陽道明和婉兒阿姨所生吧?不!不不!絕不會是這樣!
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太荒誕離奇了!
而且,我媽從來沒對我提及過這個問題,如果歐陽宇真是她和歐陽道明的兒子,我媽怎麼會對我只字不提呢?
不!不不!絕不會是這樣!如果事實是這樣的話,那我和歐陽宇就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那太不可思議了!
可是,如果我的猜想是錯誤的,那麼歐陽宇到底是歐陽道明跟哪個女人所生呢?爲什麼大家都認爲他的長相跟我有幾分相像呢?尤其是眼睛!我知道我鼻子遺傳了我爸,我的眼睛遺傳了我媽。
不!不不!肯定不是這樣!
我一定是想得太多啦!結果自己把自己嚇倒了!
我不知道的是,正在我獨自懷疑歐陽宇到底是歐陽道明和哪個女人所生時,歐陽道明和歐陽澤卻在宏宇地產的董事長辦公室裡正在懷疑我的出身。
……
宏宇地產董事長辦公室裡,歐陽道明坐在輪椅上叼着雪茄煙,神色嚴峻,歐陽澤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落地窗外林立的高樓大廈。
父子倆正在爲顧陽的身世之謎費神。
近半年來,顧陽和天地地產的迅速崛起,成爲濱海地產界乃至商界的奇聞,一個窮小子搖身一變變成了濱海市屈指可數的大富豪!
這個事實,讓歐陽道明跌破了眼鏡!他沒想到當初混跡在無數來城務工的鄉下青年隊伍中爲了在城裡扎住腳跟而撞得頭破血流的顧陽,那個曾經被他抓在掌心裡任意擺佈的窮小子,如今搖身一變變成了超級富豪。
雖然他的身價是多少,目前尚無人知曉,但從他出場的氣勢可以想見他的身價一定不在歐氏之下。
那個窮鄉巴佬哪來的錢?在他去烏市之前,他還是個開着一家小廣告公司的老闆,從烏市回來後就變成富豪了?
那小子在烏市的一年裡幹了什麼?不管他在那一年幹了什麼,他也不可能賺到那麼多錢?他就算做的是販賣毒品的生意,他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之內發跡成這幅樣子!
關於這一點,歐陽道明心中非常清楚!
一定有人在幫他?
可誰會幫他呢?他一個鄉下佬,誰會幫他呢?這顯然不是小忙,保守估計,顧陽目前的總資產肯定在三十個億以上!誰會拿出三十個億給一個鄉下佬呢?
難道那小子在烏市繼承了大筆遺產?
可他就是一個窮鄉巴佬,他到哪裡去繼承遺產去?他繼承誰的遺產去?
琢磨來琢磨去,歐陽道明始終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