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飛向我介紹了地下酒吧街的地形,他告訴我“地下酒吧街”以一個兩百多平米的大廳爲中心,向四周伸展出許多走廊,縱橫交錯,而又彼此相連,好像一隻大章魚,探出它的僞足。初次乍到的玩客,很容易迷失在這座地下迷宮裡。
地下酒吧街安裝了先進的監控報警系統,酒吧地面上也佈置了秘密崗哨,他們用無線電聯絡,只要發現可疑人物,還沒等他進了酒吧大廳,地下走廊裡的人早就預先知曉了。
據說這地下酒吧的老闆有黑社會背景,他豢養了大量打手,只要是到這裡的玩客,不管他是同性戀、變態狂、抑或是殺人犯,都將得到庇護!
所以他決定今晚行動,也是考慮到了我的個人安危!
經過慎密考慮,我們決定從地下酒吧街西門口潛入。
出租車司機把車停在酒吧對面的小巷中,這是一輛紅色出租車,是薛飛吩咐手下租用的,直接把警車開到這裡來,自然是十分愚蠢的行爲。
那個長着一張娃娃臉的宋警官以前賽過車,車技了得,他留在車裡,負責接應與駕駛。
薛飛今晚穿一件花格子襯衫,頸上戴一條白金項鍊,一雙老人頭皮鞋油光錚亮,簡直像一個富二代公子哥。於楠裝扮成另類女孩,黑色吊帶短裙,黑色是哇,火焰般的紅色爆炸頭(假髮),黑魅奢華的煙燻妝。啡金色與幻彩紫色的巧妙搭配,使她的眼影呈現出漸變的立體感,眼影與眼線在眼窩處混成一片,如同煙霧瀰漫,香檳色腮紅配閃亮珠粉,葡萄紫色脣膏,給人一種嫵媚、糜爛、張揚的感覺,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另外一名警員都扮成商人,很像是應酬過多,酒氣熏天的主兒個個演技精湛,好似都有奧斯卡影帝的潛質。
薛飛摟着於楠的腰,走在最前,我同另一名警員緊隨其後。
薛飛噴着酒氣,這廝來之前用威士忌漱口了!他壓低聲音道:“我們在這裡都蹲了一個禮拜,盯上了一個外號叫‘黃毛猴’的,但一直沒發現他進行毒品交易,儘管他的行爲十分可疑,但願今晚也抓個現行。這裡地形我都摸透了,大家剛在車上看到的那張圖紙,就是本公子的傑作,這個酒吧總共三個出口,我已經派另外一個小組死守,他們剛用微型對講機彙報過了,一切就緒!”
於楠走起路有點不自然,可能是不習慣鞋跟的高度,她補充說:“偵察科的兩名同志跟‘凱子張’在一起,他們現在在酒吧三號地下走廊,據他們彙報,“黃毛猴”還沒出現,他們在繼續監視!”
“凱子張是誰?”我低聲道。
“是個癮君子。”薛飛壓低聲音道。
我道:“我的魚是亞瑟!我只要那王八蛋,看他來這裡跟什麼人接觸,會不會是他當初唆使彤彤吸毒時候在場的另外倆個癮君子。”
“如果是的話,我會幫你都抓回去審訊!”薛飛道,“可問題是你知道他們長什麼樣麼?”
“不知道,”我搖頭道
,“不過彤彤向我描述過那倆人的長相,或許我能一眼認出他們來。”
“但願如此。”薛飛道,“最好能抓住亞瑟在這裡跟人進行毒品交易的現場!那樣數罪併罰,他就死定了!”
我扭頭看薛飛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他來這裡就是來買毒品的呢!”
“不是奔這個,他來這裡做什麼?”薛飛道,“位於市區的高檔酒吧多的是!”
“對啊!”我恍然道。
“最好的結果就是能當場從那個亞瑟身上搜出大量毒品!”薛飛看着我道。
“我懂!”我捏着鼻子笑了一下道,“根據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條相關規定,非法持有鴉片一千克以上、海因或者甲基丙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數量大的,處七年以上有期徒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非法持有鴉片二百克以上不滿一千克、海因或者甲基丙十克以上不滿五十克或者其他毒品數量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背得很熟!”薛飛戲謔了我一句道。
“我希望‘凱子張’不要出賣我們!”於楠嘀咕了一句道。
“量他也沒那狗膽!”薛飛含情脈脈得看着於楠道,“我查過了,凱子張是有案底的,他曾經因搶劫罪入獄,出獄死性不改,小偷小摸的事兒他一直在幹,如果他不老實,如果他敢不老實,我讓她好看!相信他不會連這點腦子都沒有!今晚他是最好的魚餌,如果我們想吊到大魚的話!”
我們一行人快走到酒吧門口時,薛飛再次叮囑道:“大家一定小心,因爲酒吧設有安全門,我們都沒帶槍,也沒帶刀,‘黃毛猴’雖然瘦小,但習過武術,生性兇殘狡詐顧陽,你跟在身後,不許亂來!”
我故作輕鬆道:“放心吧!公子哥,想當年,我也是全校八百米跑道之王,大不了三十六計走爲上計我跑!”
我們檢票進電梯下樓,兩名身材高大的保安手拿對講機,攔住我們!
我心裡一驚:“不會吧,這就被識破了?”
“我跟你們老闆認識,你們就不能行個方便?”薛飛不動聲色道。
兩個保安異口同聲道:“不行!這是必須的!”
我無法理解,他們竟然要搜身,在我印象裡,除了警察,任何人無權搜他人之身。
不知道薛飛是什麼感受,平素他搜慣了別人的身,現在輪到人家搜他的身了!
薛飛叼着一支軟中華,吐着菸圈,不耐煩道:“好吧好吧!那就利索點,老子還趕時間呢!”
那個扮成生意人的警員,把胳膊搭在我肩上,歪着腦袋看着那兩保安,一臉怪笑。
他道:“搜身?女的也要搜?這可是好差事,哈哈哈……”
薛飛也邪惡一笑道:“癢,癢,我好怕癢癢哦?不知道男人捏男人,到底爽不爽?”
我正想笑,一雙大手,
就搭在了我身上,捏索起來,先胸,後腰,接着是臀,再到大 腿,連鞋子也要查,想不到讓男人捏的感覺這麼不自在,搞得我全身像爬滿了蟻羣似的。
“媽的!把手拿開,別碰我馬子臀部!”薛飛打掉那雙將落在於楠臀上的大手。
那保安扭了扭嘴巴,臉上表情不屑,好像在說:“老子捏的女人多了去了,再說你馬子的臀部也沒藏武器的可能性。”
那雙大手避開了臀部,繼續往下捏了捏於楠的腿了事。
於楠偷眼看了薛飛一眼,臉頰緋紅,嘴角卻似乎含着一種甜蜜的意味。
我心想這倆人有故事。
我們走出電梯,步入酒吧大廳,就像落入了水中,霎時間就被淹沒了,被震耳欲聾的迪斯高浪潮淹沒,被幽暗的光線淹沒大概是因爲酒吧在地下,所以音響效果超好,整個酒吧似乎都在震動!
薛飛身體勻稱,五官精緻,表情傲慢自信,嘴角拉起一道不屑地弧,橘紅色光線裡,他那件花格子名牌襯衫,還有他頸上、指間的白金戒指,讓他看起來尊貴闊綽,再加上前呼後擁的架勢,讓他佔盡了風光,獨領風臊在枝頭!
他一出現,就吸足了那些少女、少婦們的目光,連那幾個蛇一樣纏繞在銀白鋼管上的妞,都朝這邊瞄了過來。
我們直奔三號地下長廊。
在狹長走廊的迷濛光線中,有暢飲的,有跳舞的,有暢飲外加跳舞的;有接吻的,有上下其手的,有接吻外加上下其手的。其中有五六個少男少女抱成一團,瘋狂搖擺,像是要把腦袋搖掉似的,這肯定是吸了k粉嗑了藥丸的。
順着薛飛的目光,我看了那個外號叫“凱子張”的男子,頭髮很長,亂七八糟的,還油油的,好像幾個禮拜沒洗的樣子。
他背靠走廊壁,若無其事地吸菸,跟着音樂,搖晃着羸弱的軀幹。在他不遠處,有兩個男人緊盯着他,看他們的樣子很眼熟,仔細一想,才記起在警局見過,是自己人。
薛飛摟住於楠在跳貼面舞,那兩名生意人,從吧檯上取了“伏特加”,搖搖晃晃地朝這麼移過來他們入戲可真夠快的,看來好警察,也都是好演員啊!
跟着音樂節奏,我慢搖着,但覺出自己動作僵硬,手心裡竟是汗我老感覺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中盯着我們,他會發現異常嗎?他會不會突然從我身後冒出來吧?
對於薛飛而言,“凱子張”是誘餌,用這誘餌要釣的魚兒是“黃毛猴”,因爲凱子張和黃毛猴以前是一起吸毒的哥們兒這次薛飛逼凱子張約黃毛猴現身!
對於我而言,亞瑟是誘餌,用這誘餌要調的魚兒是那兩個可以證明亞瑟瑣事顧彤吸毒的證人!
就在這時,一個鬼魅似的影子閃入我的眼簾一個比凱子張還瘦的小個男人出現了,他老鼠似地貼着牆根,慢慢地向凱子張身邊靠近,他的一雙鼠眼並不盯着凱子張,而是遛遛轉着向四周觀望,像是在確定周圍是否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