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感覺這一切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原先僅僅認爲趕屍就是叫屍體蹦躂,現在一看,我真是井底之蛙,就看見了巴掌大的天兒。不過我始終想不通肢解術,感覺它太詭異了,簡直比厲鬼還厲鬼。
姑姑道:“肢解術是血衣門比較厲害的邪法,說白了,就是將冤魂厲鬼用特殊的方法進行煉製,叫它脫離了原先的屬性和形態,依附在某些東西上,並且具備殘忍的意識,一般人中招,先是斷手腳,然後身體四分五裂,死的悽慘,就連靈魂也會被吸走。”
我咬緊了槽牙,腳趾頭使勁兒扣鞋底子,感情剛纔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不過我對血衣門可來了興趣,這個邪門的門派既然能弄出這麼惡毒的邪法,那它一定有來歷,我趕緊詢問姑姑,而姑姑一臉的低沉,沒理我這個茬兒,拉着我又進了紙紮鋪子。
這時候鋪子裡消停了,原本站着的人,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地上,一個個圓睜二目,死的不明不白,那肆意流淌的鮮血講地面沁透,彷彿四面八方的紙人車馬都在哀鳴。
張豔麗的陰魂已經不在了,估計是鑽進賭場找金牙貴了。你說這青天白日的,一下死這麼多人,我生怕無法脫身。
可姑姑沒那麼多顧慮,順着角落裡的門戶就進入了地下賭場,臉上帶着煞氣,似乎跟血衣門有着很大的仇怨。
我也不好多問什麼,緊張兮兮的跟着她。由於打手都死了,也沒個看守,輾轉了幾個暗門之後,終於來到了賭場之內,可是一進來,就被一股煙氣薰的直流眼淚。
這裡規模不大,但十幾張賭博用的桌子都圍滿了人,氣氛嘈雜火爆,難怪外面死了這麼多人,這裡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根本聽不見。
姑姑嗅着張豔麗的氣味,鑽進了一個房間,但發現這房裡是空的,東面的牆上還掛着一張
畫像,下面供桌上擺着香爐貢品,整個屋子都充斥着檀香味道。
我一看畫中人,身穿道袍,頭戴道冠,手持七星劍,我跟姑姑說,這不是林正英麼?
姑姑給了我一個耳刮子,說你殭屍片看多了吧,這應該是血衣門的先祖。
我揉着腦袋嘀咕,這血衣門身爲邪教,怎麼跟道家的裝束一樣?
姑姑說,不管是趕屍,還是血衣門,乃至苗疆的蟲蠱,都屬於道家祝由一脈,也就是巫術,所以兩者之間根本傻傻分不清楚。
此刻,她又眯起了眼睛,眉宇間的紅痣透着狐疑:“張豔麗曾經來過這裡,但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看樣子這房間裡有暗室。”
這時候我聽到一聲慘叫從腳下傳來,趕緊蹲下身子,敲了敲,發現是空的,我立馬掀開了一塊地板,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地下通道。
等我和姑姑下去,直接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只見這暗室只有十來個平方,也供着一個東西,是個玻璃瓶,裡面貌似是一個未成形的胎兒,非常噁心。供桌上擺着玩具,鮮血,還有香燭,姑姑說這是賭場養的小鬼,專門撈錢用的。
然而在供桌的一側,有一張單人牀,一個臉色碧綠的中年人坐在牀邊,用手裡的刀子,一下一下割自己的肚皮,疼得他瘋狂慘叫,嘴裡露出了很多金牙,我明白,這不是他自願的,他是被張豔麗上了身。
眼看着,他的鮮血和腸子稀里嘩啦的流淌下來,恐怕活不了了。
可這個人看到我倆,就跟注射了強心針一樣,立即瞪大了雙眼,一邊噴血沫子一邊大吼:“原來是有人從中作梗,不然這隻鬼進不來的,你們是要害死我金牙貴!”
姑姑冷笑:“血衣門的人無惡不作,人人得而誅之,而你還淪落到了開賭場,逼良爲娼的地步,難怪連一隻厲鬼也擋不住。”
“你到底是誰?!”金牙貴快撐不住了,開始吐血。
誰知姑姑卻衝我說了一句:“秦明,姑姑今天告訴你一條祖訓,以後若是碰到血衣門的人,寧殺錯不放過,他們沒一個好人。”
我一激靈,這是多大的仇怨啊?
“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這時候我哪敢違背。
金牙貴看我們一唱一和的,更加吐血,威脅道:“你如果殺了我,我師傅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他老人家早晚會找你們報仇。”
“報仇是嗎?那你記住一句話。”姑姑一字一頓的道:“南山趕屍客,一仗斷陰陽,要報仇儘管來吧。”
金牙貴眼珠子一突,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擡起一隻手:“你,你是......”
話沒說完,他的五官七竅突然炸開,鮮血泉涌,身子一歪就摔在了地上,徹底氣絕身亡了。而我更願意認爲,他是被姑姑嚇死的。
同時,一道白色人影鑽出了他的身體,正是張豔麗。這個女鬼撒了怨氣,現在非常滿意,對着我和姑姑連連鞠躬,服帖的不得了。
而姑姑瞥了金牙貴的屍體一眼,重新拿出一個魂甕,把女鬼收了進去。
等離開賭場後,我一邊騎着摩托,一邊尋思,姑姑到底是個什麼來歷?擡手放鬼,滅了這麼多血衣門的弟子,簡直是屍橫遍野啊,最後一張嘴還把金牙貴給嚇死了,這得多大的背景?
等到了家裡,天色已經黑了,姑姑說今晚子時就要趕屍了,叫我抓緊時間休息,可白天的事兒還在我腦海中轉悠呢,怎麼睡得着,我就纏着姑姑,給我講血衣門,還有她自己的故事。
姑姑拗不過我,只能嘆息一聲,一張嘴就叫我深深陷了進去。
“要說起這血衣門啊,還跟你爸有些瓜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