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叔搓着下巴道:“按理說不應該這麼快呀,張三可是被殺死的,陰魂有怨氣,就算不出來害人,也不可能消失的乾乾淨淨。”
經他提醒,我猛地想起了一件事:“藤妖在木頭盒子外面貼了一道符,應該是超度用的,會不會那時候,張三就去輪迴了?”
貓叔還是搖頭:“開什麼玩笑,他要是輪迴去了,還怎麼給你託夢?”
我糾結道:“額,萬一那不是託夢呢,沒準兒跟老騷說的那樣,我太累了,只是簡單的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貓叔沒辦法了,說了句:“特偵辦和詭靈教,沒一個省油的燈,總之我們去河南之後一定要小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點點頭:“那睡吧,今天晚上我看看還能不能夢到什麼。”
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等睜開眼睛天都亮了,貓叔問我又夢到什麼沒。我說我夢到了一團毛線......
然而等吃過早飯之後,秋心找到了我,說她準備利用這兩天的時間畫出十三道大符,每一種都畫一些,省的用沒了。
這個我沒意見,由着她隨便搞。
一晃又是兩天過去,秋心畫了很多符,還特別縫製了一個小包,分十三個內兜,把符放的滿滿登登。
她得意的跟我說,以後有用得着符籙的地方,可以叫她出手,叫我不用管了。
我也樂的清閒,給予這個年輕人施展拳腳的機會。
到了晚上,我把五行旗子從五種環境中取了出來。發現每一面旗子上,除了對應屬性的咒語外,還有出現了很多巫家的咒文,這都是佈陣時必須要用到的。
我看五行旗已經弄妥了,就連夜煉製陣盤,也就是貓叔的杏黃旗。
由道家轉巫家,過程不要太酸爽,我折騰了半宿才大功告成,累得我渾身是汗,倒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我沒剛睜開眼睛,就發現貓叔擺弄陣旗和陣盤呢,他問我這東西的防禦力到底有多大。
我撓了撓鼻子,說:“具體的效果我現在也說不好,只能到時候再看了,估計不會叫人失望的。”
這三天的功夫,我肩頭的傷勢好轉了太多,現在已經結痂了,只要不劇烈運動應該沒什麼大礙。
所以今天下午,我們就準備離去了。
老騷跟我們生出了感情,這一走,他非常的不捨,弄了一桌子好飯菜不說,還給了貓叔六千塊錢。
這些錢在2001年已經不少了,足夠蓋四間正房,圈一個院子的。
我知道貓叔的古董不值這麼多,但是他們之間的情分是無價的,所以貓叔也沒推讓,吃了飯,拿了錢,帶着我和秋心直奔了火車站。
火車站人山人海的,正巧有一列去河南登封的火車,三個人一共花了五十七塊錢。
但是拿了票之後,就要過檢驗站了,我暗地裡咧嘴,奶奶的,別的都好說,我這小須彌金丹元劍可怎麼整。這可是青銅金屬,肯定過不去啊。
貓叔似乎早有準備,用一件破衣服,把小須彌金丹元劍包裹住,然後瞧瞧的混入了人流中。
我和秋心就在原地等着,等了十分鐘還沒見他人影。我對秋心說,你幹die是不是找買主去了,他要賣我的劍。
秋心一腳踹在我大腿裡子上:“秦明,你不貧嘴會死嗎?你那把劍可是青銅的,屬於文物,誰敢買啊?”
我一撇嘴:“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我拒絕跟你講話。”
秋心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就在這時候,貓叔弓着腰,一邊轉着鐵
球,一邊笑眯眯的走了過來,至於我那把劍,已經不見了蹤跡。
我擦,難不成真給我賣了?
“貓叔,劍呢?”
貓叔嘿嘿笑道:“別緊張,我給你藏起來了,等上了火車之後再拿。”
我一瞪眼:“你藏哪兒了?”
這時候站臺廣播響起,我們該進站了,貓叔拉着我直接走進了車廂,我們穿越了三節車廂,才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等安頓好之後,出了一身的熱汗。
等坐在硬座上,我長出了一口氣,這是我第一次坐火車,真心要命啊,剛纔差點兒被擠死。
來不及喝口水,我就問貓叔,到底把劍藏哪兒了,要是藏在外面,火車一開,可就全完了。
貓叔擡頭用鐵球砸我:“你是不是傻,我把劍當然是藏在了火車上,不然的話,怎麼拿?”
我趕緊躲開他的鐵球,砸一下真不是鬧着玩的。可是您方纔都沒進車廂,怎麼可能藏在火車上?
貓叔指了指車廂的頂部,小聲道:“剛纔在外面,趁人不注意,我把劍藏在了上頭,等車開動起來,你爬上頂子,就能拿到手。”
我驚訝道:“沒開玩笑吧,火車站這麼工作人員,你怎麼上的車頂?”
貓叔擰開了隨身攜帶的水壺,喝了一口,說:”哪兒這麼多廢話,這點兒事還能難住我嗎?”
我挑起了大拇指,心說您都絕了,竟然能想到這個辦法。隨後我趕緊問他是哪節車廂,不然的話,我兩眼一抹黑,上哪兒找去。
貓叔跟我說了幾句,我也就記住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人進入了這節車廂。這個人的穿着打扮很扎眼,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他上身穿着皮襖,領子翻着皮毛,雙腿穿着厚實的免襠褲,還有綁腿。屁股後面掛一個白色的口袋,鼓鼓囊囊,不知裝的什麼東西。
臉上看,這傢伙是個年輕人,估計跟我的年紀差不多,一頭的頭髮亂糟糟,不知幾個月沒洗過,但是臉色很乾淨,古銅色的皮膚顯得格外健壯,一雙眼睛非常兇,就跟咬人的狼崽子一樣,但是細觀察,他的瞳孔很純淨,還帶着一股子憨厚勁兒。
他的出現,不光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其他座位上的人也開始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呦,你看這人穿的是什麼衣服啊,土老帽。”
“這是從山裡剛打獵出來吧。都初春了,怎麼還穿這麼厚實?”
“我看他是個乞丐,不然屁股後面怎麼還掛着一個口袋呢。這種人怎麼會上車?”
這些話很刺耳,叫人聽了很不舒服。並且一些人竟然捂上了鼻子,好像聞到了什麼臭味一樣。
我就納悶了,就算你是城裡人,往上倒三代不也是泥腿子呢,還至於這麼矯情?
被諷刺的年輕人似乎也聽到了諸多議論,皺了皺眉,眼中有些不耐煩了,於是拿着票,開始尋找座位。
說實話,剛進車廂的時候人多,但分散開來,就沒那麼擁擠了。我所在這節車廂中有很多空座,算上這小夥子也就是五十多人的樣子。
可是每當他拿着車票走到空座位的時候,都會被人阻攔,要麼放上書包行李,要麼說這裡有人。可能座次和車票真的不對應,小夥子也沒多說什麼。
最後他走到了另外一個座位近前,盯着車票比對,眼睛亮了。
那意思,我終於找到了。
可沒等他坐下呢,隔壁座位站起來一個年輕的女子,他捏着蘭花指,擋住了鼻子,另一隻手往外哄人:“這裡也有人了,去
別的地方吧。”
小夥子幾次比對車票,發現沒錯,所以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沒言語,一屁股就坐在了座位上。
“唉,你怎麼這樣啊,誰叫你做我旁邊的,真是好惡心。”
這時候桌子對面站起一個壯實的年輕人,指着小夥子鼻子,罵:“你特麼聽不懂人話啊,這兒不是你坐的,滾遠點兒。”
小夥子一拍桌子站起來,一口東北大苞米茬子味兒:”媽了個巴子的,你看你那尿性,你再指俺,俺整死你。”
說完,把車票丟在桌子上:“個犢子的,自己看。”
一句話惹出了禍端,壯實的年輕人哪受得了這個,臉色頓時漲紅了,罵了句髒話,論起拳頭就打。
東北的小夥子紋絲不動,任由那拳頭砸在了自己臉上。
‘啪’的一聲,他左臉就出現了一個拳印,可是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打人的傢伙頓時愣住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不躲,剛纔話說的這麼狠,怎麼真動了手,就變成了木頭人?
可是自己本身沒理,還打了人,他不敢叫囂了,一時間騎虎難下,僵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候,東北的小夥子嘬了嘬牙花:“就這麼點兒力氣,真尿性。你打我一拳,我也打你一拳,呆住了,別躲。”
唔——
他猛地出拳,就跟炮彈一樣,掛出了風聲,我堅信,這一拳別說打人了,就是打一棵樹都能打斷,可要在火車上打死人,他的一生就完蛋了。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東北小夥子的拳頭,雖然打了出去,但卻沒有打實,相距對方面門半釐米左右,戛然而止了。
東北小夥子甩開拳頭,罵道:“媽了個巴子,臨走的時候俺答應過師俺傅,不能惹事,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算你走運吧。”
說着,他拿了桌子上的車票,轉身離開了。
可是那壯實的年輕人突然噴出了兩道鼻血,麪條一樣癱軟在了座椅上,嚇的對面的年輕女子尖叫起來。
我擦,都沒碰到你,你怎麼就趴窩了?還噴鼻血,你真夠弱。
誰知貓叔眼睛放光,低聲說了句:“不是那個人弱,而是東北的這小子太強了,他用拳風就傷了對方,這在玄門中叫暗勁。”
暗勁?!
我貌似聽過這個詞,暗勁指的是拳腳功夫中,一個很厲害的階段,達到這個階段後,舉手投足皆可發力,且傷人於無形。
不過這種境界,可沒幾個人能達到,起碼貓叔和我姑姑都不行。當然了,他們的專長並不是拳腳,而是玄術。
我忽然對這小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別的不提,起碼被人打了一拳之後,還能謹記師傅的教誨,這一點就難能可貴了。
由此可以推斷,他也是江湖中人。
“這位兄弟,我這裡還有個座兒,過來吧。”我站起來笑笑。
東北的小夥子正原地轉圈兒呢,他手裡雖然拿着車票,但也沒人叫他坐,並且剛纔用暗勁打傷了一個人,全車廂的人都警惕着,更不敢叫對方靠近自己。
東北的小夥子看向我,很意外的說:“你不嫌棄俺?”
這小子看着兇狠,其實是個愣頭青,就跟第一次出家門似的。被人欺負了,心裡憋氣,但還忍着。
我也是第一次出家門,所以對他有好感,就說:“什麼嫌棄不嫌棄,火車也不是我家開的。趕緊來吧,一會兒開車了。”
東北小夥子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大白牙:“媽了個巴子,你小子真尿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