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你是強迫症嘛,好好,我禁不住一雙打着淚花的眼睛。
“啊~嗷~嗷。”
噗嗤幾聲,林溢是笑了,可是伴隨笑聲的還有~~鼻涕,嘩啦啦一大把,全都落到了我的胸上,的確我這嚎叫有點誇張。
“難聽……難聽……嗚嗚~”兩三下掐腰,林溢倒不再動嘴,自己貼着我的胸膛流着淚,這鼻涕淚水血絲夾雜着我覺得挺噁心,而且我是真的好痛好痛,但我又不忍心讓她起來,硬是撐了幾分鐘。片刻的安靜……
“溢兒,讓我動下吧,傷口沾着你的~水疼。”最終還是撐不了這疼痛,我打破了安靜。
“忍着。”
什麼?
“忍不……”
“嗯?”啪的一聲林溢一小手打在傷口上,哎呦,我擦,疼死了。
“的住,啊~疼。”怎麼又拍我了啊。
“沈辰,討厭你,討厭你,都是你的錯,畜生,流氓,壞蛋……一切都是你的錯……”
小宇宙爆發了,林溢的小粉拳揮霍下來,當然了嘴中牙齒也沒有放過我,雙管並下,我也不知道林溢對我哪兒來這麼大的仇恨,怎麼都是我的錯,這是你爸惹下的錯好嗎?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好嗎?不打了好嗎?我們好好說會話好嗎?”
“不好,你該死,就是你的錯。”
我也明白林溢的意思,大概是因爲我這個介質,把她和馨兒聯繫在一塊兒,以至於現在的狀況,互稱好姐妹,喜歡着同一個人,但卻有着十幾年的仇恨。
“那……你還要打多久啊?”我弱弱的問了一句,艱難的擡起頭看着林溢,不是很多淚水的眼眶勾勒着一張有點髒兮兮的臉蛋,頭髮還凌亂的披散着。
“嗯~嗚~永遠。”
這是算了發泄了完的節奏了嗎?溢兒這話算是對那件事情做了總結了嗎?
rg縣林莘鄉的某一家。
阿呆的奶奶正給馨兒喂着小米粥,馨兒坐在牀頭乖乖的喝着,她的眼眶已經紅了很久。
這裡不同於沈辰的外婆外公家,沒有空調,只有一個簡單熱水袋在馨兒的腳中。
阿呆和爺爺站在奶奶的後面仔細的看着馨兒,說實話,阿呆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準確點講是見過城裡的姑娘。
“姑娘,你是不是和家裡鬧彆扭纔出來的啊?”
“我沒有家。”嚥下一口粥的馨兒擡了擡頭。
“沒有家?不會吧,你這一看就是城裡的娃兒啊。”
“我是下來找我媽媽的。”
“媽媽?那你媽媽住哪兒啊?”
“不……知道。”
“那你媽媽叫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
馨兒說的很輕,說着說着竟然又小聲哭了起來,她的確不知道她媽媽在哪兒叫什麼,因爲她求着陳曉芸告訴她的時候,只得到了一個不耐煩的答案。
“這……”
馨兒的回答倒是讓三人不知所措,不過奶奶卻是樸實的人,決定暫時不問馨兒了,等她恢復好了再說,反正這裡有間空房。
“那……你先住這兒吧,等你睡醒想起來了再告訴奶奶好不好?”
對於農村人,馨兒並不怎麼陌生,因爲從她們的照顧就可以看到這一家子人的樸實,於是,馨兒抹了抹眼淚,點了點頭。
“這是你扔的。”阿呆看馨兒快要休息了,有點心急,畢竟一句話都沒說上呢,想和這個漂亮的姑娘聊兩句。
“謝謝。”
馨兒看到愛心石,倒像是看到了寶物一樣,拿來握在手心,捏的緊緊的,卻再也沒說一句話,這讓阿呆感覺自己有點多餘了。
“那……你早點休息吧,外面雨大,失眠了不好,爺爺奶奶我們走吧。”
可能是組織語言沒成功吧,語句顯得有些不着邊際。
馨兒看了一眼阿呆,艱難的露出一笑,這時候她一點都沒心情揣測阿呆的話語。
“好了,快躺下吧。”
說完,奶奶把馨兒蓋好了被子領着爺孫倆離開。外面還下着雨,很大很大,馨兒聽的很仔細,一個人蜷縮成一個弧狀窩在被子裡,嘴前還有一雙緊握着的小手,她睡不着,真的睡不着,因爲她怕一個人,習慣了沈辰溫暖的抱着感覺,而現在突然旁邊什麼都沒有了,這樣子一點都不適應。
想着想着,她突然萌生了一個打給沈辰電話的念頭,可是又是一瞬間內心一個聲音卻告訴她不要這麼做。
“哥,你在哪兒?”
兩道淚水順着臉頰流在枕頭上。
“同學家沒有找到。””南大街一帶沒有找到。””遊樂場一帶也沒有找到。””汽車站沒有找到。”
“沒有找到沒有找到,除了這個還有什麼,你們是一羣飯桶啊。”李美拍着桌子大罵着低着頭的幾位黑衣男,一小股水滴從她的衣服上抖落出來,頭髮溼漉漉的,可見她剛纔在雨中找了多久。
沈雄天沒有說什麼,走過去輕輕的抱住了她,他理解李美心裡的急躁不安,他也關心馨兒的去向,可是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雄天……”
剝開堅硬的軀殼,人都是脆弱的生物,李美也是,尤其是對一羣人兇的時候,她自己都能感覺自己的手在抖,她真的很害怕馨兒現在餓不餓,錢帶沒帶夠,走的遠不遠,或者會不會出事?會不會發病?……一系列的問題迸發在她的腦海,真是難以想象,不過這還不是最害怕的,李美最怕的是對不起自己的兒子,沒有照顧好馨兒。想到這兒,淚水並着頭髮沾染的雨水一起下落。
“好了,你們去廁所找塊毛巾擦擦吧,然後加大人手找。”
沈雄天打開自己的黑色毛外套,包裹着李美,憑着身體的溫度給懷中的妻子驅寒,當然他也能清晰的聽到李美的話,馨兒還有病那,馨兒還有病那……的確,馨兒這些日子還是發着病,他依然記得這些天和李美的頻繁通話,馨兒儼然成了關鍵詞。何嘗不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擔憂掛在臉上,沈雄天感覺好累好累。
nj市往回n市的高速公路上,一輛車飛速的行駛着。
在林溢鎮定下來之後,我直接打了電話給老爸讓他立馬派人來接我們,因爲相比較林溢我更擔心馨兒,這倒不是說我對哪個女孩子偏心,而是馨兒現在不知道在哪兒啊,她還沒有身份證,晚上能住在哪兒呢?路邊,橋洞,樹蔭下,一個個情景浮現在我的腦海,不要,馨兒跟着我就沒吃過苦,她受不了的,而且我更明白沒有我的懷抱,馨兒是睡不着的,她已經習慣依賴上我,突然沒了我怎麼睡得着,想到這裡,我強忍收住自己的淚水,使勁掐着自己的手,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只有一順而逝的路燈,馨兒,你在哪兒?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
約不到幾秒的功夫,一雙不冷不暖的小手抓住了我的大手,恰是太小的緣故,溢兒只是握着我一半的手,輕輕的撥起我的手指,輕而易舉吧?很快扳開了。
“馨兒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不會有事?這是第二個人對我這麼說了,我都覺得煩了,你不是馨兒,你怎麼知道她有沒有事?
轉頭,真想對着一個人嘲諷一番,但路燈的光影略過溢兒的那一刻,我也看到了她再次溢出的淚水,卻把嬌小的臉龐照的很是柔弱,而又是一瞬間光影變暗,這眼淚湮滅在黑暗之中,此刻,內心的不爽和焦躁突然消失了,因爲林溢也是需要我去安慰的。
不論事是對還是錯,都給兩個人都留下很大的傷害,林溢的難過也無異乎難以接受的事實和馨兒的突然消失,我想馨兒此時也是這樣的狀態,只是,馨兒,你到底在哪兒?
我知道空想着馨兒是沒有用的,所以所有的擔憂之情全部化成了一種動作把林溢抱緊在自己的懷裡,讓她的腦袋靠在我的胸上,一口一口的舔掉她的淚水。
“我好想馨兒,她回來了,我一定好好對她的,不會和她吵鬧的。”林溢抽抽泣泣的說了一句話,又補充了一句,“媽媽也會的。”林溢這麼說無非就想告訴我,只要馨兒平安回來,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的生活,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反應林溢說的話,或許勇氣理解兩個詞可以概括吧,因爲是沉默在馨兒突然離開的難過,我下意識的抱緊了溢兒,吸了幾口氣,只能這麼說,“謝謝。”
明顯的,一瞬間流了更多的眼淚。
“對不起啊,現在我不會說話,溢兒,我知道你也有很大的委屈,等馨兒找回來了,我再好好的安慰你,好嗎?”
“嗯。”林溢吸了一口鼻涕,氣息慢慢的均勻。外面的風聲還是很大,我和溢兒在車面就這麼默默的不說話,盲目的看着黑暗,不過林溢還是會不時的動動。
“冷嗎?”
“不冷。”動作早已出賣了林溢,她的小手正勾着羽絨服的袖口。
“別動。”
我讓她躺下,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借來了司機大叔的外套,現在後悔之前沒讓老爸帶一條被子過來,儘管汽車裡打着空調,可這麼大的空間依舊有冷風竄入,讓我覺得寒冷。
把林溢往裡面擠,我躺在外面,夾住她
的雙腿,裹上外套,然後在把自己的外套遮在我倆身上,鼻子貼着鼻子,強迫的她的小手摸在我的肚皮上,真冷。
“還冷嗎?”
“不冷了,可是你冷。”
“沒事,你暖和就好了。”
“不要,外套都蓋在我身上了,你也冷,你也冷。”林溢不自覺的動了動身體,腳也踢了兩下,像是得不到玩具哭着耍賴皮的孩子。的確,我的外套幾乎全披在她的身上,不過,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因爲我也把她看成了馨兒,我只想讓自己內心好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