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掉馬

投影儀?什麼投影儀?

蕭柚反應兩秒,垂眼看了看,瞧見自己懷中正牢牢抱着準備演唱會時候用的投影儀。

她大腦短路了下,摸了兩把投影儀,接着順理成章的,緩緩的將投影儀擡起來,輕輕撫摸着感嘆說:“這投影儀……”

遲明鶴眉眼微斂:“?”

蕭柚繼續說道:“真可愛啊,不愧是你買的,眼光真好。”

遲明鶴瞥眼垂眸看了看,敷衍着說:“奶奶送的。”

蕭柚:“……”

遲明鶴:“你喜歡的話可以拿自己房間去。”

蕭柚:“謝謝你,太客氣了。”

“你不是喜歡嗎。”遲明鶴走過來直接坐到沙發上,依舊是懶散散的,頭靠後微微仰着,喉結性感凸出,渾身不自覺的散發着荷爾蒙,“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蕭柚搖搖頭,她將投影儀放下,聲音有點蔫兒的問:

“對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遲明鶴說:“老太太打電話催我。”

“啊?”

“說要帶你熟悉一下環境,不然擔心你一個人在這害怕。”遲明鶴漫不經心的說,“你要先看看房間嗎?”

蕭柚想了想,點頭:“好。”

她等遲明鶴起身背對自己的瞬間,飛快將自己那袋裝了應援物的行李塞到茶几下,隨後拍拍手放鬆的站起來,跟着遲明鶴參觀這個小別墅。

小別墅兩層。

裝潢和遲家大屋子差不多,就是面積小很多。一樓是公共區域,二樓是臥室和書房,書房門口有個小樓梯,通往閣樓,閣樓的門是鎖着的。

蕭柚瞧見後有些好奇的問:“上面是什麼?”

“閣樓。”

“爲什麼有鎖,不能進去嗎?”

遲明鶴悶悶的嗯了一聲,過了會兒解釋:“能進,但是你大概沒興趣。”

蕭柚:“?”

“而且很久沒打掃。”遲明鶴說。

蕭柚聽遲明鶴一副不想讓人進的口氣,頓時興趣盎然。

閣樓一般不就是藏小秘密的地方嗎,難不成裡面裝了遲明鶴的什麼黑料?

像是瞧出了她的心思,遲明鶴微微低了低頭:“你想進去看?”

蕭柚隨便的應了聲,沒抱什麼希望。

結果遲明鶴還真領她上樓參觀了。

蕭柚挺激動,以爲自己馬上能看到遲明鶴的黑歷史!

然而她卻忘了,既然遲明鶴能領她進去,那就說明,這間閣樓就是普通的閣樓。

傾斜的天花板下放着矮桌,桌子上的灰塵飛揚,天窗又小又窄,導致光線不太好,燈光也有些昏暗。

牆邊放了好多櫃子,上面堆着各種禮盒,還有卡片和一些獎狀。

蕭柚湊過去看了看,發現這些禮盒大概是粉絲送的禮物,是通過遲明鶴工作室送的,上面貼了便籤,有許多加油鼓勁的話,很多都是前年遲明鶴爆紅那會兒送來的。

蕭柚想到以前說的“遲明鶴不尊重粉絲”這個料,緩緩的在內心給這條黑料打上叉。

沒想到遲明鶴還挺重感情。

粉絲送的禮物專門放了個房間,整整齊齊放着,雖然落了灰,但保存的很完整,幾乎沒有任何破損。

蕭柚內心有些怔然。

隨後緩緩意識到,自己被遲明鶴搶走的胸針似乎不在這,難道只有自己送的東西被丟了?

她張望着尋找。

看了一圈,瞧見櫃子和櫃子中間的夾層似乎落了封信。

她蹲下身將這封信撿起來。

信封封面灰撲撲的,邊緣泛黃,像是五六年前的東西,而且還有點眼熟。

蕭柚有些茫然,正想將信放回去。

一隻冷白的手從她肩側繞過,先一步取走了她手中這封信。

“這封信不能給你看。”遲明鶴聲音發啞。

蕭柚本來也沒想看,但下意識問出口:“爲什麼?”

遲明鶴看了眼蕭柚。

“裡面是對我的深情告白。”他緩聲說,“怕你看了吃醋。”

蕭柚:“……”

她內心罵:不要臉!

遲明鶴表情平淡:“怎麼了?”

蕭柚條件反射的揚起一個明媚笑容,進行誇獎:“你也太溫柔體貼了。”

遲明鶴沉默了一下,半晌,慢悠悠說:“以後別說這種話。”

蕭柚:“啊?”

遲明鶴:“不用重複常識。”

意思是,他的溫柔體貼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真是自戀到了極致。

蕭柚內心更想罵人了。

外邊天色暗下,月色渺茫。

山間霧氣繞着玻璃窗,樹葉沙沙響。

吃完晚飯,兩人聊了兩句家常,如同老夫老妻一般面對面坐着,聊到一半遲明鶴說要幫蕭柚搬行李。

蕭柚嚇得連忙說不用麻煩。

畢竟自己行李都是一堆季明的海報,這哪能被遲明鶴髮現,而且遲明鶴這麼體貼做什麼……

她轉移話題問:“你不用去拍戲嗎?”

遲明鶴說:“請假了。”

蕭柚心頭一顫,小心翼翼問:“你……請假了幾天?”

遲明鶴覺得奇怪,但還是回答:“就今天。”

蕭柚立刻鬆了口氣。

“這麼說你明後天還是要拍戲拍廣告?”

“嗯。”

“那真是——”蕭柚將差點脫口而出的“太好了”三個字咽回去,改口說,“太可惜了,不然還能多休息幾天。”

遲明鶴頓兩秒,脣角微擡:“你想我多住幾天?”

“……”蕭柚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遲明鶴說:“也不是不行。”

“……”

不會真的要請假留下來吧。蕭柚想抽自己嘴巴。

“不過確實行程安排的緊,沒什麼時間。”好在遲明鶴很快說了這句話,讓蕭柚再度安心。

遲明鶴音調不高,說出的話聽起來非常關心人,低沉清越悠揚在山間別墅中,帶着特殊的勾人感。

如果是普通粉絲聽了,怕是要大喊三聲“灑家這輩子值了”。

偏偏聽這句話的是蕭柚。

蕭柚稍稍恍了下神,很快便掙脫出來,乾巴巴的應了聲:“哦。”

順便內心繼續補充:你可別回來了。

晚上兩人分房睡。

熬了一晚上,蕭柚想到遲明鶴馬上要出門,自己馬上能看演唱會,激動的整晚沒睡着,早上起得早,急急忙忙跑到廚房做了飯,洗完衣服,將自己行李藏起來,全部弄完的時候不過六點。

她怕遲明鶴遲到曠工,還給遲明鶴髮了條微信催遲明鶴起牀。

兩分鐘後,遲明鶴滿臉睏倦地走下樓。

男人穿着一身鬆垮睡衣,眼圈黑,打着哈欠,頭髮一邊亂翹,一邊往下塌,顯然睡相不太好,蕭柚貼心的端飯端菜,喊遲明鶴來吃早飯。

遲明鶴被這通熱情弄的有些迷茫,睡意惺忪的吃了飯,被套上秋季外套,被幫忙打了個平時根本不需要的休閒領帶,被戴上手錶,又被急匆匆的推到門口。

像極了普通家庭婚後的夫妻狀態。

遲明鶴被蕭柚賢惠的安置完一切,逐漸的,睏倦的眼底多出幾分瞭然。

他隱約意識到,自己這位妻子……或許真的太過拘謹,因此在遲家的時候一直乖乖巧巧,不愛說話,到了兩人獨處時間,突然熱情到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不算壞事。

想到這裡,遲明鶴想說點什麼。

然而對上蕭柚滿懷期待的眼神,他額角不由自主的跳了下,不知道爲什麼多了種不太妙的感覺。

蕭柚不知道遲明鶴的第六感開始發作。

她依舊有些不放心,眨眨眼問:“你是不是好幾天不能回來?”

遲明鶴敷衍嗯了一句。

蕭柚又問:“不會突然回來吧?”

遲明鶴看了眼蕭柚:“不會。”

“真的嗎?具體要幾天啊?”

“三四天吧。”遲明鶴耐性的回答,“飛機來去就要四小時,我應該沒時間回來。”

蕭柚聽着安下心,怕自己笑出聲,垂下頭說:“那你早去早回。”

遲明鶴沒說話。

蕭柚以爲遲明鶴該走了,上前一步幫忙開門。

走到遲明鶴身前的時候,她突然聽見遲明鶴聲音含糊,仿若自言自語的問了句:“你就這麼捨不得我走嗎。”

蕭柚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身後已經探來一隻手,溫柔掌心輕輕蓋住她的眼睛,隨後男人炙熱的身軀貼上她後背,輕緩的呼吸聲繞過她耳邊,臉頰接近嘴角的地方,多了點溼潤的觸感。

似乎是一個親吻。

帶着纏綿和秋季爽朗的氣候,比上回的更熱一些,也更讓人失神。

蕭柚腦袋轟的一聲,仿若炸開。

直到眼前再度恢復光明,她依舊不敢相信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艱難轉過身,擡眼去看遲明鶴,視線晃了晃,忍不住落到了遲明鶴的嘴脣上,男人嘴脣薄,顏色淺,帶着細細紋路,聽說男人脣色淺的,那裡也——不對!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蕭柚給思緒剎了個車。

她恍惚着,壓抑住心中各種微妙變化,弱弱的問:“你剛纔……”

遲明鶴挑眉,等蕭柚問完。

蕭柚不好意思說,磨磨蹭蹭裝不知情:“是往我嘴裡塞了塊糖嗎?”

“……”遲明鶴有點想笑,“你嘴裡有糖嗎?”

蕭柚垂頭:“沒。”

遲明鶴輕頓了下說:“剛剛是離別吻。”

蕭柚擡頭。果然!

她抿抿脣,軟聲問:“你親我做什麼?”

遲明鶴當蕭柚在害羞。

他習慣性垂下眼,剛纔遮眼的觸感還停留在掌心,妻子睫毛擡動間帶來的騷動,通過手掌傳遞到了五臟之內,遲明鶴內心有些異樣,神色依舊平靜,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兩秒後,他垂着眸子懶洋洋的笑了笑,回答蕭柚的問題:“誰讓你不捨得我走,一直問問題。”

蕭柚內心罵了一萬句髒話。

別過臉,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拉開門,將遲明鶴送了出去。

門外腳步聲逐漸遠離,汽車引擎聲發動。

終於離開了……

終於!!離開了!!

像是籠中鳥終於鑽出牢籠。

蕭柚覺得身上枷鎖瞬間消失。

她想歡呼,想尖叫,想吶喊,想在地上滾三十圈。

以防萬一,她跑去窗外確認遲明鶴開車下山,汽車已經不見蹤影,這纔開開心心蹦蹦跳跳跑到沙發上,細白手臂撈過投影儀,抱在懷中擦擦上面的灰,又小心翼翼放到茶櫃上。

正準備倒杯紅酒慶祝。

鬼使神差的,剛剛那個親吻忽然涌上心頭,灼熱的、帶着溫柔的繾綣,讓蕭柚整張臉無法剋制地突然燒了起來。

她內心覺得莫名其妙,歡喜感一鬨而散,渾身哪都不對勁。

緩了會兒,依舊不太舒適。

蕭柚氣的蹬了腳沙發,拿出手機切換微博小號,發了一大串“遲明鶴大傻逼”泄憤。

很快有姐妹回覆——

【哇不愧是大粉,這也太敬業了!一大早就開始黑遲明鶴。】

【哈哈哈柚子姐姐威武!】

【遲明鶴活該被罵!!他粉絲看我們崽要開演唱會,又開始陰陽怪氣說什麼撈錢!哪撈錢了!!又不是天天開!!一年才幾次!!】

【哇他家粉又噁心人!!遲明鶴大傻逼!他粉絲傻逼!他全家都是傻逼!!】

蕭柚:“……”

她連忙說:【等等,別罵家人,家人是無辜的。】

追星姐妹問:【這有什麼問題,平時不都是這麼罵的嗎!你剛剛自己也這麼罵,突然怎麼犯傻了。】

蕭柚頓了兩秒,語重心長說:【不是,我是覺得我們年紀大了,該給下輩子積點德了。】

追星姐妹:【?】

蕭柚看話題轉向不太對,心頭哽着一股氣,指尖劃了兩下刪除那條微博,關手機進入自閉模式。

好在馬上就能看演唱會了!!

蕭柚逐漸又開心起來。

遲明鶴離開後的山間別墅有些過分寂靜。

四周傳來清晨朝霧的清爽,山間涼風穿過窗戶,紗質窗簾忽高忽低的騰空,鳥鳴帶着迴音,隱約能聽見海潮拍岸的浪濤聲。

空曠的別墅只有自己一人,似乎有點寂寞啊……

蕭柚連忙晃晃腦袋,甩出這種奇怪的想法。

她一個人無所事事的待了一天。

終於!!演唱會的日子到來了!!

蕭柚從一大早開始,心情就好的不行。

她早上起來收拾完東西,中午吃完飯,打開微信和沈秋酥確認了一遍,得知遲明鶴依舊在劇組拍戲,算是徹底放下心。

她跑到沙發邊調整投影儀,將窗戶窗簾拉上,屋內開燈,拖出行李將各種海報和應援棒倒到地上。

還從行李箱裡拿出一條橫幅,掛到客廳背後的牆上。

橫幅上面寫的是——“季明崽!媽的愛!”

五顏六色的海報也掛起來。

工業風的漆牆上掛滿了季明童年照、出道照、劇照路透照近照各種照片,桌子堆了好多周邊專輯。

由於先前的生日會和出道紀念會蕭柚都沒參加。

因此這次這場演唱會,對於蕭柚來說意義重大。

雖然沒能到現場打call,但是她依舊要在這個半山腰,唱響崽的歌!點亮崽的應援棒!爲崽打call到天明!

演唱會一共三小時。

從晚上八點持續到十一點,按照普通演唱會的慣性,還會推遲。

沈秋酥剛下班從片場離開,立刻給蕭柚打了視頻電話,倆姑娘隔着微信視頻抒發情感。

“你口罩可要戴嚴實點!!我不想演唱會開到一半的時候,你被人發現只能慌慌忙忙跑路。”蕭柚叮囑說。

“放心吧!”沈秋酥隔着口罩聲音聽不太清,眼睛黑亮睫毛根根分明懟着鏡頭,“你背後的牆壁是什麼?”

“是我準備的海報和照片還有橫幅。”

“你這也太精彩了吧!!好多都是絕版!我都沒見過!!”

蕭柚驕傲:“我收集了好久!”

“我先去找位置!!!”

蕭柚點點頭。

沈秋酥買的座位靠前,視線極好,她舉着手機給蕭柚感受視角。

四面八方全是人,繞着舞臺形成一個圈。

沒多久便人山人海,同時演唱會終於開始,周圍猛的一片漆黑,蕭柚屏息等待,逐漸看到客廳白牆上緩緩亮出一道光,隨後一束耀眼光芒集中照在了舞臺中央的青年身上。

那人白色西裝,肩膀和後背是展翅欲飛的鳳凰。

皮膚奶白,眼神如同春水盈盈,前一秒凌厲的幾乎能殺人,下一秒,立刻柔情似水,帶着少年感的歌聲隨之響起——

“假如

給我一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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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機

我會很開心。”

現場安靜兩秒後,頓時沸騰。

周圍好多人都站了起來,燈光瞬間明亮,鎂光燈將整個展廳照如白晝,沈秋酥對着鏡頭大喊:

“姐妹!!你聽到了嗎!!聽到了麼!!開始了!”

蕭柚在這頭大喊:“我聽到了!!!啊啊啊啊天籟之音!!我死了!!!”

歌迷們跟着大聲唱,跟着搖應援棒,跟着甩各種熒光板。

蕭柚踩在沙發上跟着一起雙手高舉應援棒,不斷晃動,耳邊充斥着沈秋酥高分貝的吶喊,同時還有無法忽視的季明的絕美嗓音。

這首抒情歌是季明的成名曲。

蕭柚光是聽了一個音節,就有些想哭,她幾乎是含着淚哽咽着跟着合唱:

“嗷嗷嗷嗚,嗷嗚嗷嗚,嗷嗷嗷!!”

第一首結束,蕭柚來不及歇口氣。

很快第二首歌開始了。

季明在臺上面如春風的溫和詢問:“接下來你們想聽哪首?”

蕭柚喊的比現場粉絲還大聲:“《爺就是季明》!!!!!!!”嚇得沈秋酥差點把手機摔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蕭柚的吶喊。

第二首還真是《爺就是季明》,這次是rap,歌詞節奏快又帶了點嘲諷,蕭柚在沙發上跳來跳去嘶吼:

“嗷嗷嗷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別墅充斥着撕心裂肺的說唱聲。

·

另一邊。

遲明鶴今天提前拍完戲,準備去酒店休息。

離開的時候,有人過來問他會不會參加季明今晚的演唱會,遲明鶴懶得理,沒說話直接離開,不過倒是想起了自己妻子之前也想去這個演唱會,似乎是因爲……是期待限定團重組?

他差點忘了,自己那位妻子是糰粉。

遲明鶴思考片刻,給小孫打了電話,從休息室拿出角落吃灰許久的男團周邊,翻找出一個用了團隊logo的杯子,上邊還有三人的簽名。想了想,覺得有些寒磣,乾脆將整個盒子都提起,打算送給蕭柚。

他沒去酒店,買機票回K市。

打車到別墅山腳,隨後緩步走到半山腰,走到半路快接近別墅大門的時候,隱約之中,他似乎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遲明鶴腳步停頓,擡頭看了看,瞧見別墅所有窗簾都緊密拉起,縫隙裡透出微弱的光,好像是屋子裡正在看電視。

可能是比較熱鬧的槍戰片。

遲明鶴打了個哈欠,興致不高,揹着那個方正的揹包,一手抄着口袋,另一手去摁密碼。

三秒後,密碼門被打開。

咔噠一聲,門露出一條縫隙。

幾乎是同一時刻,猝不及防的,一陣巨大震天的吶喊咆哮聲蜂擁着從門縫中擠出來,形成音潮糊了遲明鶴滿臉。

遲明鶴站在門口一時沒動靜。

吵鬧聲持續不斷傳來。

他緩緩回神,聽了會兒裡面“嗷嗷嗷嗚”的狗叫後,終於艱難分辨出這是自己妻子的聲音。他又愣了兩秒,站在門口做了會兒心理建設,接受了自己妻子“唱歌難聽”的小缺點。

他將門推開,決定等下要以看待正常人的眼神看蕭柚。

然而沒想到,一推開門,音量更加巨大,眼前更是眼花繚亂,仔細一看,全是季明的海報和照片,耳邊恰是時候的傳來一句吶喊——

“嗷嗷嗷季明!!!!麻麻愛你!!”

屋子裡迴盪的歌是季明的歌,屋子裡的海報是季明的單人照,桌上的東西是季明的應援道具。

而季明,是他的死對頭。

遲明鶴意識到這點後,腦中一根絃斷了。

以前種種事蹟猛的竄入腦內,匯成一條完整的線,讓他明白了自己妻子曾經的怪異是爲何而來。

他緩緩抱臂,靠到門邊,眼眸低垂聽着魔音入耳,周身氣壓越來越低。

沉默許久,他嘴角勾起個冷笑:老婆是死對頭的腦殘粉,挺好。

蕭柚對於即將發生什麼毫不知情。

她依舊在吶喊,在狂歡,和沈秋酥隔空對話:“嗷嗷嗷姐妹我哭了!!崽怎麼會這麼帥!!!!”

話音落下,一陣穿堂風颳過。

蕭柚興奮不減,帶着滿臉狂笑,隨意的看向風吹來的地方,看了眼後回過頭,她動作幅度小了點,兩秒後,不敢置信地再度看向門口。

接着,她臉上笑容逐漸消失,渾身動作僵住,艱難的抿了抿脣,膝蓋有些發軟,不由自主地屈膝坐到了沙發上。

屋內,沈秋酥透過視頻依舊高分貝吶喊:

“姐妹!!嗨起來啊!!你怎麼不嗨了!!!”

蕭柚看着門口遲明鶴冷漠疏離,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眸,內心猛的崩潰——姐妹,她可能,嗨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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