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陸薇扶着王文去了急診室。
醫生看了下王文的胳膊,發現王文受傷的部位浮腫得厲害,鐵青鐵青的,臉上不禁流露出駭然之色。“這是怎麼搞的?”
“砸的,不小心砸的。”王文說這話的時候,見陸薇正在瞪他,竭力笑了笑,把臉轉向醫生,問道:“醫生,我這胳膊沒事吧?”
“還沒事,都腫成這樣了。”陸薇看着王文既生氣又心疼,明明是被人打的,卻說成被砸的,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需要拍個片子看看才能確定,這樣,你們先去拍個片。”醫生說完,簡單地寫了些什麼,隨後又打印了一張紙,遞給陸薇,“趕緊去吧。”
拍完片後,醫生才確定王文的右胳膊輕微骨折。
聽到王文的胳膊骨折之後,陸薇差點站不住了,她下意識地扶住了醫生的辦公桌,才勉強站穩。
王文愣住了,反應過來後才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醫生,“不是吧,骨折?這麼嚴重?”
“幸虧你來得及時,不然的話,後果還會更嚴重。到底是被什麼東西砸的,居然還能砸骨折了?”
“從天而降的鋼管。”王文說到這裡,心一下子冷了,這下子該如何是好?骨折那就需要打石膏了,接下來的幾天恐怕要在醫院裡度過了,考慮到公司的運營,再考慮到陸薇公司的危機,他不由得搖了搖頭,臉上盡是不可名狀的無奈和悲傷。
陸薇白了王文一眼,“醫生,這個多長時間才能好?”
“傷筋動一百天,幸虧不是多麼太嚴重,打上石膏固定,然後注意休息和療養就行了。不用擔心,我們醫院的骨科是最好的,對於骨折的治療是非常有把握的,況且他這個也不是很嚴重,只是輕微骨折,注意療養就行了。”醫生說到這裡,又在醫療本上寫了兩行字,接着又打印了一張紙,遞給陸薇說:“去辦理住院手續吧。”
陸薇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出了診室,去辦理了住院手續。
待一切都辦完之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王文躺在病牀上,右胳膊已經被石膏固定,從來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的他,面對着陸薇,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司令,以前都是我照顧你,現在要你反過來照顧我了,真是太丟人了,後悔沒拜張亮爲師,要是張亮把他本事都傳授給我就不會這樣了。”
陸薇撅起了嘴角,“人家用的是鋼管,就算你再有本事,空手能打得過人家嗎?對了,那三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王文見陸薇再次起疑,嘟噥道:“不都跟你說了嘛,搶劫的唄,要不然會蒙着面啊,只不過他們搶錯了人,只要有我在,想搶咱們的錢財,門都沒有!”
“少來,我看他們就不像搶劫的,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什麼事了?”陸薇死死地盯着王文,想從王文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
“我能在外面惹什麼事啊,這段時間我都在忙公司的事,天天晚上和你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文,你是不是在撒謊?”陸薇繼續質問道,她不太相信王文所說的這些,去北城的大西邊吃幹鍋鴨頭,吃完之後居然能碰上搶劫的,這種可能性太小了。就算對方是搶劫的,也不會不分青紅皁白就和王文打起來。“要是搶劫的,怎麼沒有搶呢?”
“他們不是聽到警車了嘛,都嚇跑了。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那輛警察恰好路過的話,沒準我們還真能被搶了,錢被搶了不要緊,關鍵車裡還有你這個大美女啊,真是驚險啊。”王文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直覺地轉向了別處,不敢再正視陸薇的眼睛。
“狡辯,你就知道狡辯。”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你不相信老公我?”
“既然是我老公,就不應該瞞我,我總覺得這事不對勁,現在你胳膊都骨折了,如果那夥人真是搶劫的,我也一定報警,讓警察將他們繩之以法!”陸薇這樣說,無非是想逼王文說出真相,儘管王文說得頭頭是道,但她總是覺得這事絕非王文說的這麼簡單。
“報什麼警啊,多丟人啊,這事要是傳出去,我這張臉往哪裡擱啊。”王文把臉拉過來,目光仍舊沒有和陸薇的眼睛對焦,只是看着陸薇的胸口位置,雖然他的臉皮相當厚,但是在這個問題上,他顯得有點心虛。他自己心裡清楚,一旦和陸薇的眼睛直視久了,就會露餡,畢竟眼睛太容易出賣人。
陸薇指了指王文,無法理解王文此時的說法,“你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現在都被人打成這樣了,還顧着你這張臉,早知道這樣,你幹嘛還跟人家動手?你也真是的,動不動就跟人家動手,不管對方是什麼人,有幾個人,你都跟人家打。王文啊王文,你以爲你很厲害嗎?你以爲你是孫悟空啊,有三頭六臂?還有,你就不能低調點嗎?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這麼張揚,早晚出事,你就是不聽,哎!”
“人家想打我,我總不能任人宰割吧,我一直信奉一個原則,能忍就忍,忍不住了,也沒必要再忍了,只有殘忍了。”王文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裡重新浮現出當時的情景,聯想起當時的情景,再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現在挺後悔的,在他看來,當時就不應該停車,哪怕聽陸薇的呢,直接掉頭往回開,那樣就不會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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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殘忍了,只可惜殘忍的對象搞錯了,你沒讓人家殘忍,自己卻殘忍了。”陸薇也不想埋怨什麼,畢竟當時她在氣頭上,一心唆使的王文,倘若當時不慪氣的話,王文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現在公司一團糟,面臨着巨大的危機,她本想把精力全都放在公司上面,儘可能地讓公司渡過此劫,可沒想到關鍵時刻王文倒下了,這讓她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王文見陸薇的神情悲傷,眼神之中又流露出諸多的無奈和愁容,就知道此時此刻陸薇在想什麼。爲了不讓陸薇擔心,他佯裝樂觀地說道:“司令,你這是心疼我嗎?”
“我心疼你?笑話,我心疼鬼,也不會心疼你的,你活該!”陸薇說完,坐在了病牀上,把臉別了過去,不再看王文。
“哎呀,好痛。”
陸薇聽到之後,馬上就把臉轉了回來,同時關心地問道:“怎麼了?又碰到哪了?”
“你看看,還說不心疼我,我看是心疼得不得了吧。”看到陸薇如此關心,王文的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和陸薇認識這麼久了,以前陸薇也挺關心他的,但那都僅僅侷限於工作上,生活上的關心委實不多。所以,看到陸薇如此心疼自己,他感到一種偌大的滿足。
陸薇看到王文是假裝的之後,氣的臉都白了,“好啊,王文,你居然騙我,看我弄不死你。”話音剛落,她就爬上了病牀。
本來陸薇想壓一下王文,利用這種方式嚇唬王文,讓王文老實一點的,可沒想到在這一刻,自己的胳膊反被王文的左手給鉗住了。
靠,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啊,自己都骨折了,居然還要弄死我!王文倒吸一口涼氣,用盡力氣頂住陸薇,不讓陸薇靠近他。“司令,你可別亂來,我的命可就掌握在你手裡了,你如果想讓我多活幾年,就趁早別碰我。”
“都骨折了,你還油嘴滑舌的,看來一點都不痛。”陸薇說這話的時候,騰出另外一隻手,想動下王文那隻被打上石膏的胳膊。
王文見狀,緊張得一口氣沒憋上來,鬆開了陸薇的胳膊。他本想抵擋的,可不料陸薇沒控制住身體的平衡,一下子壓在了他的身上。“司令,不是,老婆,你能不能收斂點啊,這是在病房裡,萬一讓護士看到了多不好,還以爲你想怎麼着我呢。”
陸薇擔心自己會碰到王文受傷的右胳膊,急忙從王文身上爬了起來,臉頰紅紅的,面對如此模樣的王文,她哭笑不得,同時又心疼得不得了。但是,她這種心疼,似乎像是一種表面上的情感流露。“我看你還敢得瑟不,你要是再敢惹我,我就拿你這胳膊開刀。”
“不敢了,現在是真不敢了,我還想留住這隻胳膊的,要是沒了這隻胳膊,幹什麼都不方便,工作不方便,開車不方便,就連未來的夫妻生活也不方便,所以,我必須要好好療養。哎,只可惜這段時間我要在這地方度過了,而且還不能劇烈運動……”
陸薇自然能夠聽出王文說這番話的言外之意,她紅着臉瞪了王文一下,嘴角略帶笑意地說道:“你還真挺愛惜自己的,真難得,每次見你都會豁出去,我以爲你真不在乎你這條命。”
“怎麼可能,生命這麼寶貴,我怎麼可能不在乎。再說了,現在可不是一條命這麼簡單的事了,現在我們在一起,是兩條命,接下來我們還要創造第三條,就算我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司令你還有未來你肚子裡的一條命着想啊,人嘛不能太自私。”王文滔滔不絕地說道,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不着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