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燁飛昇到半空之後,兩隻結成大悲印的手緩緩而動,在胸前不斷地畫出太極的圖案,很快,一個好似氣旋的半透明狀的太極圖案就真的出現在他的胸前。
此時,失去了滿頭白髮的雨姬已經是氣急敗壞,原本是要尋我的晦氣,可是,在看到洪金燁的舉動之後,便毫不猶豫地飛身迫近洪金燁,企圖以紫紅的長舌去纏繞洪金燁的脖子,但卻被那個太極圖案所發出的的氣場所擋住,根本就近不了洪金燁的身。
試了幾次之後均無功而返之後,雨姬不由得惱羞成怒,轉而再次朝我和胖子逼了過來,看樣子是要弄死我們以排遣心中的鬱悶。
我和胖子先是下意識的一連後退了幾步,可再一想,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雨姬還是隻沒了毛的 “裸雞”,咱還怕她什麼呀。
想到這裡,我和胖子不退了,非但不退了,我們倆還腆胸凸肚地往前走了兩步,意思是我們不怕你,有能耐你就可勁兒使吧。
那雨姬根本就沒將我和胖子放在眼裡,兩隻白的近乎透明的手驟然一長,直接掐向我和胖子的脖子,同時,那條紫紅色的舌頭也閃電般地扎向我的眉心。
呀哈,小樣的,長得不咋地,花花腸子還不少,居然還懂得聲東擊西、雙管齊下的兵法,行啊,你個千年老妖。
那雨姬這幾下子是行雲流水,疾如流星,饒是我們已有準備,閃身後撤,還是被她搞得手忙腳亂。
不過,老話說得好,亂拳打死老拳師,被雨姬這麼步步緊逼的一通忙活,我也沒了章法,只是憑着以前上學時與到學校滋事的社會渣滓們打架的本能,下意識地用右手朝雨姬的面門抓去,爲的就是封了她的眼睛,然後再抓頭髮摁倒踢腦袋。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因爲內心的恐懼,我的右臂早已是黑氣瀰漫,右手五指的指甲也已經變身成了五把手術刀,所以,我這一抓,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下子就在雨姬的臉上開了五個黑洞。
隨即,五道乳白色的光束從雨姬的臉上溢出,那些光束在空氣中不停動地扭動,還隱隱發出哀嚎之聲。
奶奶的,這些光束應該就是那些受其蠱惑而被溺死的受害者的魂魄吧。
這當兒,不知道在旁邊忙活什麼的胖子一個三步上籃的標準動作躥了出來,並居高臨下地用手中的一塊圓柱形的木頭砸向雨姬的臉。
“啪”,那塊木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雨姬仍在“霸氣外泄”的臉上,並將雨姬砸得一連倒退了數步才穩住身形。
“你丫拿得那是啥玩意,出手夠狠的啊。”我看看被強大的反作用力震得直晃手腕子的胖子,好奇地問道。
“哥哥我在紅松林裡撿的雷擊木,本來想有時間給咱們一人刻一個小斧子辟邪,沒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我操,威力驚人呢。”胖子舉着手裡那塊黃了吧唧的木頭,得瑟之情溢於言表。
此時,雨姬的臉部已經自動癒合,她揚起頭,嘴裡發出憤怒無比的嘶吼聲,看樣子,接連被我們這兩個不起眼的小輩兒給拾掇了,這雨姬簡直要氣瘋了。
高手對決,最忌心浮氣躁,意氣用事,而雨姬被我和胖子,以及洪金燁的車輪戰徹底搞毛了,以至於完全忘記了防禦,眼裡只有進攻、進攻,直到將我們每一個人都撕成碎片以消心頭之恨。
但是,她忘了,以洪金燁那個老狐狸的江湖閱歷和對敵經驗,又怎會放過這個對手暴露出的知名破綻。
洪金燁出手了,而且還是雷霆萬鈞、一擊斃命的絕殺術。
只見洪金燁雙手手背相對,以左手小指壓住右手食指,左手拇指壓住右手中指和無名指,同時,以右手反向爲之,結成了破煞有力的八卦指,而後一提丹田治之力,雙臂一震,以臂驅指,猛地將那輪太極圖向雨姬的背部擊出。
太極圖在高速飛行的過程中嗎,開始不高速旋轉並不斷變大,併發出耀眼的強光。
當雨姬感覺到後備的一樣、回過頭查看之時,那輪已經大如一把遮陽扇扇面的太極圖瞬間就將雨姬的身形籠罩進了強光裡,隨即,高速旋轉的太極圖就像絞肉刀一樣,“啵啵”幾聲猶如針刺破氣球的輕響過後,雨姬的身體就變成了一塊塊光影一樣的碎片,並轉瞬而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着雨姬神形的幻滅,那些粘稠如油的黑水也開始消退,並很快就乾涸見底,露出了下面亂石嶙峋、犬牙交錯的河道,以及十餘具新鮮的屍體,也就是先前下來的第一組的那些槍手們。
看着那些大張着嘴、手腳仍保持着想抓住什麼東西的姿勢的屍體,雖然明知道他們是死忠的邪教分子,但在此種前途吉凶未卜的情形之下,亦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洪金燁對那些屍體熟視無睹,顯然對這些手下的死活根本就不屑一顧,看來,在他的眼裡,這些槍手不過就是些任其驅使的工具而已,這大概就是大人物普遍都有的“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心理吧。
我不禁搖搖頭,古往今來,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一代天驕,開國領袖,扒開其用英明睿智、文治武功裝潢的高大全的外表,裡面又何嘗不滿是與洪金燁之流並無本質區別的“無毒不丈夫”的骯髒發跡史。
這時,一直藏在青石後面的沈涵迫不及待地跑出來,一臉擔心地看了看我滿是勒痕的脖子,又看了看臉上有擦傷的胖子,半響才說出一句話:“我都要擔心死了……”
沈涵眼圈一紅,有些哽咽,見狀後,我心裡也有點難受,遂強作笑顏地寬慰沈涵:“哎呀,行不行啊你,這纔多大點兒事兒啊,你就哭哭啼啼了,得了,趕緊擦擦眼淚,這最可愛的人咋比股市還脆弱啊,呵呵”
胖子也大咧咧地一拍沈涵的肩膀:“妹子,爲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這點兒事兒,毛毛雨啦,哎,我去,完了完了,現在我他媽一張嘴說話,那腔調跟徐哥一樣一樣的,你們說,他要是再在我身體裡待下去,能不能我也會變成二胰子啊。”
見胖子一臉惶恐的表情,我趕緊捂住他的嘴:“你丫要瘋啊,這要是讓徐哥聽見,你可真就攤上大事兒了。”
胖子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走嘴,立馬閉嘴關電源,不再順嘴胡咧咧了。
也難怪我這麼緊張,二胰子是東北方言中對不男不女的人的貶稱,帶有很強烈的貶損意味,其難聽程度與小資的“僞娘”稱謂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如果這話讓徐羽菁聽到了,雖說胖子只是一時口滑的無心之舉,但其也必定會感到受了傷害,一旦要在胖子體內耍起驢來,那可真要了親命了。
好在我和胖子心驚膽戰地觀察了一會兒,貌似徐羽菁並沒有聽到胖子的大不敬的穢語,而胖子也是一臉的困惑:“對了,凱子,進入這地洞以後,別的倒沒啥,就好像跟徐哥的靈魄就無法通靈了呢,你說怪不怪。”
我聽了胖子的話,再聯想起剛纔洪金燁說的進洞後感覺能力受到某種限制的話,以及自己的親身感受,心裡頓時有點忐忑不安,我們纔剛剛進洞,就產生了一系列的異常反應,並遇到了雨姬這樣的狠角色,如果繼續深入,不知道還會遇上什麼九死一生的情形,想想都寒毛倒豎、後脖梗子發涼啊。
可是,老火的胎光魂還沒有着落,田啓功依然生死不明,無論這嘎仙洞是龍潭虎穴,還是一個巨大的陰謀,我和胖子,還有沈涵都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因爲,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揭開嘎仙洞的秘密對我們而言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爲了解救老火和田啓功,更是一種責任,我們必須打破籠罩在嘎仙洞,乃至北部原始林區上空的千年詛咒,這樣做,不僅僅是爲了避免今後再出現包括馮猛彬、呂建、柳眉兒及那些探礦隊員在內的受害者,更是爲了斷絕墨非命這些喪心病狂的邪教分子再利用它們去害人,已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捫心自問,我和胖子不是擺脫了低級趣味的超凡脫俗的人,我們見色也欣喜,見酒也迷糊,看別人中大獎了心裡也刺撓,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們還是有點血性的,套用一位前國家領導人的話就是:只要我們認準了的事兒,不管前面是萬丈深淵還是地雷陣,我們都會勇往直前,義無反顧,這就是東北純爺們的小脾氣,槓槓地。
當然,我們內心的這些思想活動洪金燁並不知曉,這就是一個崇尚“寧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的利己主義的邪教分子與兩名有瑕疵、但卻“大事不糊塗”的憤青神棍的做人差距,忒他媽大了。
洪金燁見我和胖子一臉鄙薄地看着他,還以爲我們是在哂笑他被一個雨姬搞得如此狼狽,不禁老臉一紅,苦笑着搖頭道:“怪我對洞裡的兇險估計不足,纔會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這也未嘗是壞事,可以讓咱們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應對接下來的各種意外。”
我和胖子點點頭,表示認可,因爲,拋開人品不論,單就應急處變的能力與穩定的心理素質而言,我們和這個老狐狸確實不在一個檔次上,那差距,也忒他媽大了,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