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異事
“我是要破壞掉自己的桃花運。”她的語調降了下來。
“啊?”
“這麼驚訝幹什麼?”
“我不喜歡他了。但是他還死活纏着我。”於曉穎說道。
“不喜歡了?”
於曉穎點頭道:“是啊。我自己也覺得奇怪。不過你想想,他以前總不搭理我,我卻天天想着他。現在他天天想着我,我又不喜歡他了。”
“也許你喜歡的就是那個不怎麼搭理你的人。當那個人突然粘着你的時候,或許你就沒有那種感覺了,甚至感覺那個人不是你喜歡的那個類型了。這表明你還是性情中人,不是隻爲錢。”樑多說道。
“說得好像你經歷過一樣。”她勉強笑了笑。
樑多忽然看見一個模糊的人頭從她肩膀後探了出來,臉上滿是皺紋,頭頂頭髮稀少得像拔過毛的雞,毛孔也如雞皮一般粗大,眼眶是橢圓的,眼睛比一般人要大一倍多,看起來非常滲人。還沒等他完全看清,那個頭像烏龜一樣快速地縮了回去。他一驚,急忙道:“你身後有人!”
她轉過身去,身後什麼都沒有。“誰?”她問道。
樑多圍着她走了一圈,又急忙趕到店門口去往外看,再沒有看見那個恐怖的腦袋。
“你怎麼咋咋呼呼的?上次也是這樣。”她疑惑地看着樑多說道,“你應該注意一下身體了,佛牌畢竟都有一些陰氣,我們戴一個兩個在身上還好,你老呆在這個陰氣太盛的地方,說不定體質會虛弱。”
“你說我的店裡陰氣太盛?”
她好看的眉頭一皺,說道:“別怪我說得不好聽啊,這是事實嘛。我原來一個朋友住在一個陰氣很盛的凶宅裡,每到晚上總看見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嚇得不得了,後來經常生病,三天兩頭往醫院跑,掙的一點工資都送給醫院了。後來有人指點,說要不燒點紙錢,讓它們晚上不要出來鬧。我那朋友聽了,買了紙錢來燒,可是那些紙錢用火點不着,好像溼了水一樣。另外一個朋友幫忙點纔將紙錢點燃。我那朋友認爲那些東西拒絕他燒的紙錢,不給他面子。他立即搬了家。後來什麼都好了。”
樑多開了好幾年的佛牌店,從來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聽於曉穎這麼一說,頓時感覺店裡是陰冷陰冷的,自己應該多出去曬曬太陽。他心想,難道上次看見人影和今天看見人頭就像她朋友遇到的情況一樣?
“你說得對,我以後多出去曬曬太陽。”樑多點頭道。
他一個大男人長得那麼白,說話那麼客氣,確實給人陽氣不足的感覺。因此,難怪於曉穎要說那番話,而沒有想到可能是自己的鬼牌的問題。
“哎,看樣子是沒有辦法讓他不喜歡我了。”她將胸前的佛牌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
於曉穎第三次來佛牌店的晚上,樑多接到了那個鬼兵必打的上一個主人打來的電話。那個人好像有預感。樑多剛接通電話,那邊就問:“買走我那個佛牌的人來找過你沒有?”
樑多感到非常意外,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爲什麼那個人會來找我?”
對方被這句話噎住了,良久才說:“我感覺……”
然後,他問樑多那個顧客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
樑多以這是顧客的隱私爲理由拒絕回答。
對方被拒絕後比較尷尬,解釋道:“我只是擔心……”
樑多聽出話裡有話,問道:“你擔心什麼?是不是你買了這個佛牌之後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那一瞬間,他猜想這個男人是不是也曾喜歡上一個人,但是佛牌幫助他提升桃花運之後,他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喜歡當初那個人了。或許他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找藉口將佛牌退貨。
“我擔心那個鬼兵必打又被那個人退到你店裡來。”
樑多不高興道:“你這是詛咒我嗎?本來這個佛牌就不應該退貨的,我都讓你退了,你還希望別人也退貨?”
對方急忙說:“不,不,不,我不是希望,我是擔心。我更希望不會再退回來。這樣我也會安寧一些。”
“你也安寧一些?什麼意思?你買了這個佛牌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樑多覺得他們之間的對話越來越多破綻。
對方沒有說話。
樑多追問道:“是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嗎?可以告訴我一下嗎?我好提醒一下佛牌現在的主人。”
對方連忙說沒有,然後說了個“打擾了”,掛了電話。
樑多放下電話後想了許久。於曉穎第二次來店裡是感謝他,說明佛牌效果顯著,能力非同一般。她第三次來是想壓制桃花運,也說明佛牌效果確實可靠,雖然她不希望再有增加桃花運的能力,但是沒有提到其他非同尋常的事情。如果期間發生了其他異常的事情,她應該會說出來。雖然他跟於曉穎接觸不多,但她看起來不像是喜歡遮遮掩掩的女人。
既然如此,於曉穎那裡至少目前沒有發生佛牌的上一個主人所說的令人“擔心”的事情。
一番思前想後之後,樑多覺得自己可能把問題放大了。有些買了佛牌的人對佛牌期望太大,以致於心理方面跟以前有了很大變化,從而看事情的方式也不一樣。有些該忽略的卻重視起來,比如窗臺上的盆景掉落了幾片葉子,在以前認爲是正常的新陳代謝,而現在可能認爲是佛牌陰氣太重,使得家裡的盆景都受了陰氣影響,提前枯萎。有些該重視的卻忽略,比如身體有些不適,在以前早去醫院檢查了,而現在以爲是戴了佛牌的關係,身體需要一點適應時間。
有時候跟男朋友吵架了,或許認爲佛牌的陰力體現;有時候男朋友對她好了,或許認爲佛牌開始發揮作用了。其實這都是平時就有的現象,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