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師兄那一聲熱情的招呼,讓一畫猶如見到親人般的激動。
“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一畫笑的跟朵花兒似的,看着長着一張茄子臉的師兄。此時,師哥師姐們正汗流滿面地甩着R大的宣傳手冊忙乎着。
茄子臉師兄被她這麼一問,愣住了。心想:這是我們學校的嗎?哪來的傻妞啊。
再次確認:“你,確實是R大的?”
“當然,我有證據。”
一畫一臉激動,證件說成了證據,自知出錯,她臉一紅,打開包就想掏錄取通知書給他們看,幸虧一向行動敢不上心動。
茄子臉師兄一揮手,“後面左轉50米,那裡有‘R大歡迎你’的校車,拿着你的‘證據’去那裡排隊上車回學校。”
“50米?校車?那……沒人管我?”一畫停止掏包,一臉詫異地看着茄子臉師兄。
“對不起您了,今天僧多粥少,我瞅着你健健康康,身體倍棒,身後還跟個氣質帥小夥子,丟不了,您,自力更生吧。”
誰是僧,誰是粥啊?
剛下火車被擠的大腦有點缺氧的一畫,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意思是……真沒人管?那是誰說的,你一下火車,耀眼的師哥衝上前去就幫你揹包抗行李的,純屬虛構,千萬別信,還是自家行李員使着踏實。
其實一畫看到師哥那張茄子臉,就已經收起花癡心思,這可是R的門面,長這麼寒顫的人都能來接生的攤子上站臺,估計R大不會人才濟濟了。
一畫有點鬱悶,她像想上去再套兩句詞,卻發現R大的黨代表們早已扭過了臉,對着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獻殷勤。
一畫撇撇嘴嘀咕了一聲:“沒眼光!”
拿着剛纔黨代表無意塞給她的那本宣傳手冊遮在腦門上擋太陽,前方50米,挺進……。
身後,茄子臉師兄一臉壞笑地看着遠去的一畫,突然肩膀被人從後面狠狠地拍了一下。
“嗨,範師兄,看美女也不要忘了本職工作,這美女一旦進了我們R大的牢籠,你還擔心她跑了不成。”
範師兄看着身後一張陽光燦爛的臉,揶揄道:“小米,那個火辣妹子被你送走了?”
“剛送上車,短短50米的路程,已經對我依依不捨了,你怎麼沒去送美女?”
“看清楚了,美女身後有保鏢,瞧那個頭,我可不想自找死路。”
範師兄惋惜地指着一畫的背影。
小米順着範師兄的指向望去,細眼微眯,難道是她?不可能。他擡了擡眉毛,否定了自己的冒出的疑惑。
在衝破無數個熱情的哥哥姐姐們圍堵中的一畫,終於,在不遠處的停車場他們倆找到了那輛標識顯著的大校車。
司機大叔面無表情地嚷嚷着:“R大的?別上錯了,往裡走,往裡走。”
車上一拖N的坐了不少人,張張都是新奇的臉,小良子把行李放在了行李架上,看了看她,轉身就下車了,一畫隨後跟了下去。
她剛想擡手,被小良子一把抓住,拉着她躲到了校車的屁股後面。兩個人躲在這兒看起來跟兩個倒票的黃牛似的,也不講話,全用手語交流。
一畫莫名地看着神秘兮兮的小良子。
小良子:“到了這個城市,不要在人前用手語。”
一畫大驚:“大城市有這種規定?我怎麼不知道。”
小良子斜視她。
一畫假笑着圍着小良子轉了一圈。
“哈,開玩笑!我就在這裡耍大刀都沒人看,我倒擔心你,不講話都會被圍攻,呃,我的包包,我的包包呢?”說完,自己一拍腦袋,“哦,放車上了。”
小良子看着她這副德性,頭疼。
“你以後要在這裡生活好長一段時間,你要交很多朋友,不能一開始就被別人疏遠,孤立。”
“藐視我?你看我五官齊全,馬尾飄飄,纖腰一握,你不能眛着良心說我醜吧?你再瞧我天性純良,人見人愛的,那還擔心什麼,我不招人,人自招,我只怕我招架不住。”她把自己渾身上下拍的啪啪響。
小良子沒有理會一畫自我良好的跟只開屏孔雀似的。
“大學就是你的新起點,站的高你才能看得遠,朋友對你一生都很重要,別一開始就把自己弄得被動。”
“嗯嗯嗯,朋友很重要,你不是說男朋友吧?,你怎麼跟個老太婆似的!”一畫有點撒嬌了,她想伸手去拉小良子上車。
小良子側了一下身,躲開了一畫的手,他開了瓶水塞一畫手裡,生怕她這個小身軀捱不到進大學的門。
一畫也不客氣,咕咚咕咚喝着。
小良子靜靜地等她喝完,看了看站臺,回身對一畫點頭示意了一下。
一畫樂顛顛地把小臉湊了上去。
“我就送到這兒,你上車,我回去了。”小良子的手語打的非常快。
一畫眨着眼睛,傻愣地看着小良子。
“回去?呃?不行,不行,我扛不動行李包,我還想讓你看看我的學校是什麼樣子呢。嘮叨半天就想說這個啊,你可真能忽悠人,晚上我送你來火車站,好不好?”
一畫明白了,小良子這是要撤退啊,絕對不能放他走,他走了,接下來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嚇唬人也不能找這個時候啊,她瞅準了機會,一把抓住了小良子的胳膊死不撒手了。
這會兒,小良子的表情淡淡,卻能讀出些許不忍,些許心疼,他側身又一次躲開了一畫死抓不放的手。
“不了,你要學會一個人面對以後的事情。再說,我也不想讓你的同學看到我。”
其實,小良子的這個心態在上火車後一畫就覺察到了,一晚上的火車,他都沒跟一畫用一個手語,而是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本子來。還有很多時候,兩個人直接用眼神和肢體語言代替了。
整個晚上那個小本子被他們倆甩來甩去。甩的旁邊的鄰座直翻白眼,莫名其妙,搞不懂他們倆玩的什麼名堂,還以爲是微軟,蘋果又發明了什麼新式武器呢。
現在又來了,他的執拗讓一畫有些光火。
“咳……你以爲你是出土文物啊?你那麼在意人家的眼光,你幹嘛還來送我?難道你一輩子都要躲避這些事情嗎?”
“一輩子?一輩子很長的,長到讓你不知不覺中丟了原有的勇氣。趁你現在還有勇氣,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別簡簡單單地把自己一輩子給決定了。”
“啊,被你繞的頭暈,語言簡潔點,否則我理解不了。”一畫也惱了。
小良子臉一板:“聽不聽隨你!”
“又來了,你總要把我送到學校去,纔算功德圓滿啊。”一畫口氣又軟了下來。
“……”小良子無聲無息。
“真是的!”一畫無計可施了,她用灰色球鞋踢他的腳。
他乾脆把臉扭到一邊,漠視。
一畫知道他不高興了,馬上就分開了,搞不懂自己爲什麼在他面前還這麼不依不饒的。
在校車高大的陰影下,他們又成了兩隻鬥雞,互不對視。
小良子一言不發,扭着頭繼續看着遠處絕塵而去的車輛,一畫想他應該在假裝數人家的車牌號。
無法,一畫緩和了一下面部表情,從貼身的小包裡拿出一個黑絲絨小布袋子,走到他面前,繃着臉故裝深沉地拉起了他的手。
他有些驚愕,一畫的舉動,把他嚇住了,他退了一步。一畫又好氣又好笑,她索性使性子硬拽了他一下。
一畫早就發現小良子有個特點,就是跟任何人很難有肢體接觸。當米團說小良子大學裡,女生會花癡他時,就斷言,頂多也就用眼睛意/*一下,絕對不會發生實際性接觸。一畫還曾經懷疑過小良子有潔癖,可是昨晚趴在他懷裡,拿他袖子擦口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