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新村坐落在西泉鎮的最東邊,後邊就是綿綿不斷的山,村前是一條河,雖然不寬,但也有個十幾米的寬度,這個雙新村名字的由來,是因爲這裡起初的居民是兩對新人,在早清朝年間,因爲雙雙不滿家裡安排的婚事,所以兩對新人就逃出了現在的江浙一帶,一路逃到了這裡,雖說不知道真假,但是也算是給雙新村落了一個名頭,倒也順理成章。``し
所以現在在雙新村背後那座最高的山頂上,還有一個小祠堂,供的正是這兩對新人,也算是老祖宗,這也算是雙新村裡,姓高和姓匡各佔一半的緣由。
而剛剛那個村長就是姓高的,叫高長山,雙新本地人,五十三歲,雙新村的村長也是兩家姓三年換一撥,而高長山也是半個月前剛剛上任而已,如今就碰上這事兒,心裡着實也是有些無奈的,要不然也不會給秦曼說兩句就動搖了,他也是知道,要是這是不消停,村裡那些匡姓的是不會給他高長山好臉色看的,因爲這次死的那個男孩就是匡姓的人。
就在11月7日,也就是前幾天的事兒,這村裡就出現了一個讓很多人都感覺雞皮疙瘩起來的事兒,雙新村匡老漢從外面打工回到家,進屋就看到他的兒子吊死在屋裡,本來一件很雖然說有些不堪入目但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兒,卻因爲這死去的男孩匡星,死去時,身上穿着的是紅色白花大裙,雙手雙腳都被結結實實的捆着,腳下還綁着個大秤砣,雙手被掛在懸樑的死況,讓人膽顫心驚。
我知道的這些,也不是這個高長山和我們說的,而是我在火車上大略知道了的,而高長山似乎很忌諱提出這些東西。
高長山領着我和秦曼到了他家裡,一路上也是抽着悶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剛剛那幾個男人也是被他揮揮手招呼走了,我抓着手裡的相機,照着高長山的背影按了幾下快門,不過高長山卻是馬上回頭,眼睛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相機,我也是一愣,不知道爲什麼高長山對我按快門的聲音這麼大的反應,不過幸好高長山依然沒有說什麼,把菸蒂往旁邊的溝渠裡一扔,繼續背手向前走。
五分鐘左右,我們走進了高長山的家裡。
“高村長,剛剛那幾個人對我們動手,應該是有發生些什麼的吧?”秦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筆和本子掏了出來。
高長山聽到秦曼的話,也是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所以嘆了口氣,依舊是開口說道:“剛剛的事兒,你們也別怪,這都是前幾天那個道士惹的事兒。”
“道士?”秦曼疑惑道,我也是在一邊靜靜地聽着,這時候我手裡的錄音筆也是已經打開了的,帶攝像機是不可能的,甚至錄音筆也是我個人帶的而已,報社也不過是給我們這次配了一臺相機,因爲本來這次社裡也是對這事情不抱有多大看頭,看來也是秦曼自己很關注這件事而已,要不然怎麼會讓我這個纔剛到社裡幾天的人跑這麼遠和秦曼搭檔。
“恩,老漢的兒子那事一發生,整個村裡都覺得是鬧鬼了,所以估摸着我們村裡也是請了個道士,這也算是除除髒東西,讓村裡人也算是安點心。”高長山說道。
“那還發生了什麼?”秦曼接着問道。
高長山從耳朵後面摘下一根香菸,煙身看着也是有些皺着,高長山用手指摞了兩下,把煙弄直,卻是沒往嘴裡送,接着說道:“恰巧就來了一個叫做羅青天的道士,那羅道士是自個上我們這來的,說老漢的兒子是中了鬼邪,所以才整成那摸樣,最後被鬼弄死,還說這鬼還在這村裡,他可以幫我們驅除這鬼物,那時候我們村裡人心惶惶,這羅道士一出現,我們也就沒想那麼多……”
“他要了多少錢?”秦曼問道。
高長山看了一下秦曼,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直接,也是額了一下,說道:“五千。”
“那後來呢?”秦曼很快問道,秦曼的語調都是一致的,也聽不出什麼波動。
“後來我們就給他騙了,第二天就消失了。”高長山嘆了口氣說道。
“那剛剛那些人也是把我們當做來騙人的了,”秦曼也是點點頭說道。
高長山也感覺到自己村裡的人剛剛有些不對,所以也是有些尷尬,但還是繼續說道:“對的,所以你們也別見怪,現在也有不少外地人,這世道什麼人都有,我們也是……”
我和秦曼當然是沒有去真的在意這些,不過秦曼還是看了我一眼,我笑笑沒當回事。
就在這時,突然在高長山的家門口熙熙攘攘起來,像是有不少人聚到了高長山的家門口,還有些人直呼高長山的名字,接着也是一個看起來有些輩分的人,匆匆忙忙走進院子裡,也沒理會我和秦曼,着急對高長山說:“長山,外面匡姓的人都上門了,硬是要討個說法,長山你看,這……”
高長山的臉色也是一變,不過也是趕緊和我們說道:“你們兩位先坐會,我先出去一下。”
接着高長山就走了出去,我和秦曼面面相覷,當然也是跟了過去。
“匡叔公,你也是夠了,這事誰都不想,你這樣把長山逼着,你還給個活頭不?”周圍聚了兩幫人,各*來人,一幫護着高長山家門的估計就是高姓的了,那另外一幫自然也就是姓匡的了,周圍還圍觀了不少人,但看起來也只是看看熱鬧。
看來匡姓這幫人當頭的就是這個匡叔公,說起來也是和高長山一般歲數,看見高長山出來,也是一吆喝說道:“你們姓高的這不是欺負人嘛,說我逼着你,長山你說,現在老漢這模樣,你身爲村長是不是應該給個公道。”
說着這個匡叔公指了指他身邊的一個正縮着脖子,看起來有些木訥的中年人,旁邊還有一個也是唯唯諾諾模樣的女人,看來這就是匡星的父親匡老漢,還有母親,江氏。
“你倒是說兩句呀,老漢,我們這可是都給你討公道呀。”匡叔公這打着順槓子,接着說道,但是那匡老漢一看就是老實人家,還有那江氏也是沉浸在喪子的悲痛中,看起啦都有些晃晃悠悠的,精神不濟了。
這時候,倒是高姓的人不幹了,一些年輕些的,根本不管這些輩分之類的,直接就開口道:“要啥公道,這中了鬼邪的玩意兒,要公道找警察去,你個匡路名,不就是惦記個村長名。”
這得出事,我和秦曼立刻就意識到。
果然這一句話,一下子就把火藥味提到頂點,兩邊的人,立刻就頂向前去,兩羣人一下子擠在了一起,這羣架倒是一觸即發,我趕緊掏出相機,秦曼也是沒有停着,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在本子上寫下“11月11日,下午三點四十三分,高長山家門口……”
“好了,鬧夠了就都不消停點。”高長山終於是開口了。
高長山這一開口,四周總算是靜了下來。
“你們這樣鬧,就不能顧忌一下老漢家的感受,這樣子像個什麼話。”高長山說道,那一邊的匡老漢也是眨巴着眼淚,佈滿老繭的手掌不時擦拭一下,而那個江氏早已經在一邊泣不成聲。
“現在,孩子怎麼死的,我們還沒個着落,你們就這樣鬧,別的村子該怎麼想我們,你們不怕丟人,我這張老臉怕呀。”高長山的聲音一下子悲愴了許多。
我也是沒想到,這件事情會出現這個場面,看來這村子裡面的矛盾也是不小的,不過高長山的做法倒是讓我有些不得不點頭,我看了一眼秦曼,秦曼的目光一直留在那個高長山的臉上,手裡的本子已經合上了。
“記者同志,這些就希望你們別寫了。”高長山突然轉過頭來,看着我和秦曼說了一句,我不知道怎麼迴應,反倒是秦曼微微點了點頭,高長山看見秦曼答應了,也纔是轉過頭,衝匡叔公說:“路名,咱們也別在這裡給人笑話,進屋裡,孩子頭七還沒到,經不起這樣鬧騰,有什麼事兒頭七後再說。”
這時候衆人聽到高長山說的,也是點點頭,匡老漢和江氏也是沒有反對,這匡叔公也沒有了話茬,也只能答應,而法醫那些鑑定的匡星死去的時間是11月5號,但知道匡老漢回到家,也就是11月7號才發現的,而且是當日就就土掩埋了,雖然有些不理解爲什麼那麼快就入葬。
但算起來,匡星的頭七應該是11月13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