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婚事攪黃

宣威伯府二公子李偉, 的確是個好男風的主。只是在這京城,好男風的不在少數,就像之前謝遠州給知槿找的那個穆楊卻也是男女通吃。而這李偉卻是隻愛男人, 不愛女人。

李偉長相高大, 身高七尺, 長相也是一表人才。卻在十五歲那年母親給他安排通房時發現他對着女人完全提不起興趣。偶然一次他的小廝進入他的房間, 他卻對着小廝硬了起來。

那時候李偉很是羞憤, 將那小廝殺了。誰知後來越發不可收拾,終於在一次醉酒的時候,將伺候他的小廝給辦了。從那時起李偉認清了自己的所好, 更加肆無忌憚。等到十七八娶親的年紀,宣威伯夫婦終於發現小兒子的這個毛病, 可事已至此, 用了不少法子終究沒能將兒子掰過來。

好在宣威伯在朝中還算有些勢力, 恰巧謝遠州找上淮王,讓淮王幫自家庶女做個媒, 於是宣威伯便推薦了自己的兒子。

本來,李偉與謝知棉的婚期還有一個月就要到了,可李偉是管不住自己的,這不,前幾天有人爲了巴結宣威伯送了他一個少年, 少年不過十三四歲, 正是惹人疼愛的年紀, 沒幾天的功夫就愛的不要不要的。

爲了安置這個小爺不被宣威伯發現, 李偉也是煞費苦心, 找了幾天終於在燈市口衚衕找了這宅子,將小爺安置在此。李偉更是天天避開家人過來與之廝混, 絲毫對被跟蹤這件事不放在心裡。

到了夜幕十分,李偉將小爺拉進房裡,先是愛撫,又是一陣親吻,最後又一同沐浴嬉戲。李偉今日興致尤其的高昂,遣退了小廝便不顧一切的進入小爺的身體。

兩人酣暢淋漓,還未等他拔出那物,便聽外面砰的一聲,李偉大叫詢問:“怎麼回事?”

外面沒人回答,李偉也沒當回事,拉着小爺又要了一回,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李偉正抱着小爺受了驚嚇突然一瀉千里,轉頭一看正對上謝遠州青黑的一張臉還有幾個侍衛模樣的人通紅的臉。

謝遠州氣的直哆嗦,顫抖地指着李偉,久久不發出一言。李偉也知道事情敗露,剛想辯駁,謝遠州已經轉身走了。

謝遠州的人走了,卻露出後面的人,宣威伯雙目通紅,臉也是羞得紅的滴血,他大步上前,一把拉開李偉,甩手就是一巴掌。

李偉頭一歪摔在地上,不敢相信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打了他,“爹!”

“不要叫我爹!”宣威伯氣的鬍子直顫,又上前踢打李偉。過了許久才放開李偉,“來人,將這人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還有別院那些個男子一併打死。”

那小爺心裡害怕,驚叫一聲抱住李偉,“爺救我啊,爺,奴是真的愛你的,爺要救我呀。”

李偉一陣心疼,這個少年多和自己的胃口,他自己清楚,心裡十分不捨。可現在事情被自己準岳父發現,被父親不容忍,恐怕自己也保不了他了。他閉上眼睛,突然靜了下來,對宣威伯道:“爹,孩兒的確不喜歡女子,與其娶了人家女兒讓她獨守空房,倒不如不娶。”

“你這說的什麼話!”宣威伯一腳踢在李偉胸前,將他踢出很遠。

李偉掙扎着起來,苦笑着看着父親,“爹,孩兒只喜歡男子,今日就算你將他們全都打死,也會有下一個男子,除非爹將我打死,這輩子孩兒也只喜歡男子。”

宣威伯又氣又疼,自己生的兒子自己心疼,一個下人他自然不在乎,可兒子呢?難道真的像他所說,殺了一個還會有下一個?

宣威伯覺得自己很累,突然沒了力氣,他放下手苦笑:“孩子大了,爹也管不了了,偉兒,爹不想再管了。”

宣威伯落寞的走了,李偉怔怔的許久沒有反應。

宣威伯回去之後親自上門道歉,並退了婚事。

謝知棉繼謝知槿之後退了親。

謝知棉知道後大哭了一場,將所有人罵了一遍。趙姨娘百般哄她這才停下來。趙姨娘得知後心裡很不是滋味,但還是去辦理了退婚之後的所有事情。

二皇子淮王也聽說了這件事,對宣威伯狠狠地教訓一番,又將謝遠州叫去,親自安撫了一番,臨了,淮王道:“下月初五,皇后千秋聖誕,屆時本王使個法子讓令愛進宮,屆時許多誥命夫人都會參加,可爲令愛相看一二。”

謝遠州很是驚喜,對淮王的關愛更是感激,千恩萬謝的回到謝府將消息告訴了趙姨娘和謝知棉。

謝知棉將自己關在屋內,想着自己的婚事。說起來還要謝謝謝知槿那個野種,若不是她,自己真的嫁給李偉那混蛋,豈不是要守一輩子的空房?

這麼一想,謝知棉突然覺得一陣後怕,真的嫁過去了自己的一生恐怕也就毀了。

本來她覺得父親是很疼愛她的,她對父親也是深信不疑,覺得父親定能爲自己找個殷實厚道的人家,第一次卻遇到這樣的人家。

謝知棉眉頭輕蹙,想到過些天的宮宴,或許那日她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也說不定。既然父親不能替她找個和心意的人家,那她自己找好了,他記得父親一直與淮王交好。

一個念頭忽然涌了上來,讓她的心噗通噗通直跳。要是她嫁給淮王,哪怕是側妃,也比進入公侯府要好吧?

總歸那是個皇子。若是他最後能登上帝位,那她最不濟也是個妃子,若是不能,跟着淮王就藩應該也是不錯。

謝知棉爲自己的聰明暗自叫好,於是對皇后盛宴充滿了期待。

過了幾天,謝知棉果然收到宮宴的帖子,而謝家嫡長女謝知槿卻收到皇后的請帖。也就是說那日謝知棉將跟着嫡姐一同進宮。

這樣的結果讓謝知棉痛恨了好幾天。一直到進宮的那日也對謝知槿橫眉冷對,絲毫沒有謝知槿提醒她李偉之事而有一點點的感激。

人的貪心總是無限擴大,總是覺得別人欠了自己的,從來不會想那些是不是自己應該得,是不是屬於自己。

謝知槿對於謝知棉的態度看在眼裡,卻冷笑在心裡,毫不在意。

到了宮門口,已經有許多誥命夫人等候在此。謝知槿已經許久不出門,她眺望着四周,在一處不顯眼的位置看到了江氏。

江氏也看到了她,對她頷首微笑,然後招手叫她。謝知槿轉身對月半說了幾句,便帶着初語過去。謝知棉看了看很不屑地撇撇嘴,獨自站在車架旁。

“晉兒快回來了。”江氏見四周沒人注意,突然對知槿道。

知槿還未開口便得到這樣一句話,秦晉跟她說過他很快就回來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頓時驚訝,半晌才激動道:“真的?”真的不敢相信,秦晉這一走已經兩年多了,現在他要回來了。想想這兩年發生的事情,知槿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委屈,想着他若是在京城,她早就嫁過去了,哪裡用得着受這些罪。

江氏看着眼前的姑娘做此反應,很是欣慰,握着她的手道:“這兩年苦了你了。”

這兩年最大的事情,莫過於謝遠州給她安排婚事,江氏是秦家人自然不能插手謝家事情,但是知槿爲了退婚所做的努力她卻是知道,甚至在中間也使了不少的力。

就像穆楊那事,那陳公子便是她安排的人,像魏成那次,也是她找了許紹說明要害。

秦萌已經出嫁,未能跟着江氏進宮,所以這次江氏是在秦羽的護送下來的,秦都還要去國子監讀書,只有秦羽進宮守職順便護送江氏。江氏孤單,對知槿更加喜愛。

兩人正說着,宮門口有宮女宣各誥命進宮,兩人的對話暫時停下。知槿盈盈一笑:“伯母,我庶妹還在那邊,我先過去,等進了宮再和伯母說話。”

江氏慈愛的拍拍她的手道:“好,待會再說。”

知槿回到謝家馬車前,謝知棉怨毒的看着她,酸酸道:“姐姐好福氣,都退親三次了,秦家伯母還這麼喜歡姐姐。”

聞言,知槿停下,回頭看了她一眼:“你若心思用在正道上,何至於此。一個女子的眼界不可如此窄小。縱是你不將我看成你姐姐,也該知道這種場合沒有庶女說話的份。”

“你!”謝知棉被她的話說的面紅耳赤。謝知槿說的沒錯,像她這樣的庶女,按理說是沒有資格進宮參加宮宴的,像幾年前秦晉凱旋宴就是父親找了淮王才能進宮,現在還是這樣。

謝知棉擡頭看了眼在陽光中閃爍着恢宏光芒的皇宮,暗暗攥緊了手帕,她咬脣暗自下決心今日定要引起淮王的注意。

淮王府,她勢必要進。

跟着宮女進了宮,又上了宮內特意準備的小轎子,晃晃悠悠朝鳳翔宮而去。

皇后千秋大節,大齊所有上得了檯面的命婦皆在此列,有姑娘的人家自然帶着姑娘,沒有姑娘的也帶上親近的孩子。

像知槿姐妹這般養眼好看的姑娘自然被許多命婦打探。但是一聽是謝家女,這些平日自命不凡的命婦突然遲疑了起來,甚至直接否決這姐妹倆,轉頭去看其他姑娘。

諾大的宮殿內,皇后還未到,這些命婦端坐在大殿內,三三兩兩的說着話等着皇后等人的到來。

許久,太監一聲尖厲的嗓音傳來,喊着:“皇后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