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茗這纔拿起桌上的書,準備去學校。自那天見面之後,一連幾天,若茗已經不敢再打電話給子蕭,越想,心中就越是歉疚。是她只想着小惠,太不顧及子蕭的感受了。
打開門,見到的便是顧梓淳。
今天的他,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西裝,筆挺的身子偉岸得像一座山。少女時代,能遇上這樣一個令人心動的完美男子,不知道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
“一起走吧!”顧梓淳道。
懇“嗯!”她點頭,心中竟然沒有喜悲。
送若茗到了B大,直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顧梓淳這才啓動了車子。這段時候,他能感覺到,她是有意在逃避他,甚至一句話也不願意和他多說,這讓他不解。
一路想着,車子已然到了公司。
讓坐在辦公室裡,還是忍不住去想兩人之間的事情。其實他不過是希望彼此能和平相處而已,只是如今,倒好像成了他的一廂情願似的。思及至此,顧梓淳便是一陣心煩!
藍若茗,既然她不稀罕,那麼他也沒必要那麼在乎,何苦拿這樣的事情來擾亂心緒呢?
這樣想着,他的心才稍稍平靜了下來。言-情-小-說-吧首發 yanqing8
正準備工作,卻意外地發現辦公桌上有一個天藍色的信封,信封上寫的是他的名字。顧梓淳看着這瘦長的字跡,只覺得好生熟悉,心裡忽然有一種抽痛的感覺蔓延開來,席捲全身!這個字···不可能的,怎麼可能···
似乎是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測,他雖有猶豫,但還是打開了信封,天藍色的信紙上,依舊是那瘦長的字跡,與記憶裡的完全重合。
其實,他大約也能猜到的,她喜歡天藍色,所以生活中的很多東西,都是這個顏色,寫信也不例外,再加上這個筆跡,不是她,還能是誰呢?
梓淳:
你還記我嗎?
我知道,你一定記得,對於虧欠過你的人,你從來都是刻骨銘心的!
這麼多年了,第一次鼓起勇氣寫信給你!也許你會意外,但那真的是我,我從英國回來了!離開了這麼多年,很多東西已經面貌全非了!可是我,一直沒變,你呢?
今晚八點,我在藍天大飯店樓頂等你!
夏暮煙字
在別人眼裡,那或許只是簡短的幾行字,然而對於顧梓淳,卻如同是驚濤駭浪,瞬間在他的心裡翻騰着,洶涌澎湃!
對於一個曾經用盡所有去愛的女人,他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言-情-小-說-吧首發 yanqing8她意外地走進他的生活,卻又殘忍地退了出去,她改寫的不是他那幾年的人生,而是一輩子!
握住信紙的手青筋直現,他雙眼微眯,冰冷的臉上像是要將人給撕碎,夏暮煙,她終於回來了,去了英國那麼多年,她終於回來了!
他永遠記得,她對他的傷害有多深!
六年前,正如君子所講的一樣,去英國,其實大部分的原因是爲了她。他不服氣,也不甘心,越是恨她,就越想她,所以他一定要去找她!
當到達英國的一個月後,當得知她在倫敦的居住地址時,他興奮得像個孩子,那種興奮,將心中的恨都掩蓋了起來!整整一夜,他都沒有睡覺,心裡全部的所思所想,都是她!她迷人的背影,她靠在他肩膀時那種撒嬌的溫柔,她微笑時嘴角上揚的弧度,她吻他時那含羞的眼神···
第二天早晨,凌晨七點鐘,冒着大雪,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給她一個驚喜,他想叫她知道,世界上只有他和她是最相配的,而不是另外的那個男人!他記得她說過,她想要他掛着她的項鍊,她想去蘇黎世聖彼得堡大教堂結婚,他想告訴她,這一些,他統統都可以做到!
當他終於到達她住的公寓樓下,只需一剎那,他所有的言語已然毫無用武之地!原來一切,還是他白日做夢的幻想。言-情-小-說-吧首發 yanqing8他就那麼看着她從公寓樓走出來,那麼熱情地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臂,笑得如斯嫵媚,那是一朵盛開在白雪紛飛中的紅玫瑰,光芒四射!
“老公,今晚我想去看電影,你陪我去吧?”她向身邊的男子撒嬌。
“好,一切唯夫人之命是從!”身旁的男子答道,轉而親暱地摟住她,滿是寵溺!
那兩個稱呼,無疑是他的致命傷!如果曾深深愛過一個人,那麼反過來,也可以深深地恨那個人!顧梓淳的性子,便是如此,原本是想犯賤地放下心中的恨,想犯賤地與她重新開始,但事實無疑是殘酷無情的!如果說原來的是怨恨,那麼當時的他,則是蝕骨之恨!
他顧梓淳從來沒覺得自己那麼犯賤過,在國內被她甩了不算,時間這麼久了,他竟然還要跑到英國來被她傷害,那不是自己找罪受麼?那一刻,他的絕望,已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他只知道,她夏暮煙不是人,是個傷人不用刀子的魔鬼!
他轉身,沿原路返回,比來的時候走得還要快,走着走着,他就不顧一切地跑了起來,忘我的奔跑着,但卻感覺不到一絲累的感覺!
也就是那一天,他遇到了林玉可。
之後的六年,他刻意去忽視有關夏暮煙的一切消息,將林玉可的癡心當作了一個揮之不去的影子,莫名地對她好,求婚···當她終於陷入他的愛裡不能自拔的時候,他的思緒反而清晰了起來,原來,對她的種種,不過是因爲對另一個人的恨!
如果不是若茗的再度出現,顧梓淳也能預料自己的未來,他會和林玉可結婚,然後一輩子。其實如今的他,和任何一個女人結婚都是一樣的,都是一輩子,只是唯一的意外是出現了小凡這個兒子!
將手中的信紙揉成一團,他冷笑一聲,一個弧度,便將信準確無誤地丟入了垃圾桶!
“咚咚咚!”
“進來!”
“顧總,這是上個月的財務報表!”陶然將資料遞給他。
顧梓淳接過資料,並沒有說什麼。
“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先出去了!”
“嗯!”顧梓淳答道。
走了幾步,他便又退了回來,“顧總,昨天有位女士叫我轉交一封信給你,放在您的辦公桌上···”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他說得極爲淡定,然而看在陶然眼裡,卻更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是!”陶然小心地退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又恢復了以往的安靜,只是,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