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皓月剛踏入望鄉樓,掌櫃的便迎上前來,笑着對閻皓月說:“有些日子沒見到月小姐了,還以爲月小姐太忙把小店給忘了呢。”
閻皓月轉頭對危天臨說:“臨大哥快把甲魚給掌櫃的,今天我特想吃李師傅做的甲魚湯。”
危天臨冷着臉將手中活着的甲魚交給掌櫃的,掌櫃的接過後立即應道:“月小姐來得真巧,最近李師傅又創了幾個新菜品,待會兒讓月小姐幫忙評價評價。”
閻皓月微笑地說道:“這是自然。”
“掌櫃的,我常去的那間雅房沒客人吧?”閻皓月擡頭看着二樓,問道。
掌櫃的應道:“在在在,小的這就讓小二帶月小姐上去。”
說話間,掌櫃的特意地瞄了幾眼默不作聲站在閻皓月身後的相思,閻皓月見狀,她眼睛微微眯起來,對掌櫃的說:“掌櫃的,你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掌櫃的慌忙應道。
閻皓月冷哼一聲說:“你的眼睛都看直了,還說沒什麼。”
掌櫃的剛想爲自己辯解,相思看着這場面不禁噗嗤地笑了,她對閻皓月說:“小月,咱還是先上樓吧。”
掌櫃的聽見相思爲他解圍,他連聲應道:“對對對,月小姐請上樓。”
說着,掌櫃的讓店小二過來招呼客人,他才提着甲魚灰溜溜地離去。
相思看着閻皓月臉上燦爛的笑,她輕嘆了口氣說:“小月,別笑了,掌櫃的都走遠了。”
閻皓月輕輕地握住相思的手,笑着說:“美人嫂子,這一路過來那麼多人看到你眼睛都直了,我得好好保護你,不然被哥哥知道了,他一定不會給我好果子吃的。”
“小二,帶路。”閻皓月看向直勾勾地盯着相思的店小二喊道。
店小二渾身打了個激靈,他臉上掛上尷尬的笑,低着頭應道:“月小姐這邊請。”
“哼。”閻皓月冷哼一聲,牽着相思往前走。
到了雅房後,相思看着閻皓月搖了搖頭,嘆道:“小月,你這摸樣以後怕不會有哪家的公子敢娶你啊。”
聽着相思的話,閻皓月用眼角的餘光瞥了正檢查雅房安全的危天臨,然後回答相思說:“他們不娶,我還不嫁呢!”
相思聽後,神色甚是無奈,這纔出來小半天,她就被閻皓月的本性小小震驚了下,有什麼樣的兄長就有什麼樣的妹妹,閻皓月不愧是閻墨贇的妹妹,有些行爲根本是一模一樣。
這時,危天臨過來說:“這兒很安全,請小姐夫人安心用午膳。”
閻皓月見危天臨要走,她立即喊住危天臨,說:“臨大哥,坐下一塊兒吃飯。今天我特意挑了隻上好甲魚就是要給你補身子的。”
危天臨聞言面色微窘,閻皓月見危天臨不迴應,她站起身過去伸手要拉危天臨,危天臨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恭敬地回道:“小姐,我明白了。”
閻皓月看着落空的手心露出失落的表情,但
很快就恢復了,她笑着對危天臨說:“臨大哥快過來坐。”
相思默不作聲地看着這一幕,當危天臨坐下時,她擡眼間卻不經意對上危天臨的視線,她禮貌地微微一笑,危天臨卻僵硬將頭別開,這讓相思看不明白了,危天臨是在躲她的眼神呢,還是擔心他對她太友善被閻皓月誤會?
閻皓月仿若無視危天臨的尷尬,她笑嘻嘻地跟相思拉起了家常,說起他們入城後的所見所聞,相思是很好的傾聽者,她時不時地微笑迴應,卻沒打斷閻皓月。
聽着閻皓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這時相思纔看到閻皓月眼神中的落寞,世人不知生在帝王家的苦楚,只羨慕看得到的榮華富貴,而郅寧國的皇室又比較不同,經歷了三年前的那場儲位之亂,現今存活的皇室宗親不足百人,就更不要說皇子公主了。
相思握住閻皓月的手給閻皓月安撫,閻皓月卻搖頭說沒事,也許只有假裝強悍才能更好的面對這個世界吧。
這頓飯全然沒了她們來時的歡樂,氣氛變得異常壓抑,除了甲魚湯端上來時閻皓月開腔讓危天臨多喝一點,他們都是默不作聲地吃飯。
放下碗筷後,相思忍不住站起身過去開窗透氣,在危天臨反應過來相思要開窗時,他立即阻止道:“夫人,莫要開窗。”
閻皓月聽到危天臨這樣說,她走到相思身邊,隨手將窗推開,剛想回頭駁危天臨幾句,她卻被面前的場景吸引了,下一刻,她立即轉身捂住相思的眼睛。
“小月,怎麼了?”相思不解地將閻皓月的手移開,閻皓月不迴應地拉着相思要往回走,結果還是讓相思看到了窗外的景色。
相思看着一艘畫舫行駛在化了冰的畫面,窗外景緻雖比不上陽春三月,卻是別有一番風情,“小月,這不是挺好看的,幹嘛不讓我看?”
閻皓月乾乾地笑了兩聲,她再次確定畫舫甲板上的人已進去後才稍稍鬆了口氣,“沒什麼,就是擔心讓美人嫂子冷着了。”
相思輕搖着頭說:“這是中午,不是晚上,再說雪都化了,天也慢慢轉暖和了,怎可能冷到?”
閻皓月聞言又是尷尬一笑,她堅持拉着相思回去,“美人嫂子,我還點了其他菜呢,你不說要請我吃大餐,這大餐只有我一個人吃多沒意思啊!”
相思看着閻皓月,她笑着應道:“好好好。”
閻皓月終於將相思勸回去後,剛想轉身關窗,相思開腔說道:“別關。”
“爲什麼啊?”閻皓月問道。
相思回答說:“覺得屋子有點悶。”
閻皓月只能按照相思的意思沒將窗戶關上,她只能在心裡暗暗地祈禱那艘畫舫趕緊從湖面上消失!
又吃一會兒,相思還是覺得剛纔閻皓月的反應不對,她打算找個機會一探究竟。
吃飽喝足後,閻皓月摸着圓滾滾的肚皮,衝着相思笑了笑,“美人嫂子,李師傅的手藝一級棒吧?當年他可是皇宮裡的御廚,可惜後來他就
離開了,沒想到一年前讓我在望鄉樓給找到。每隔一段時間我就讓臨大哥帶我來望鄉樓品嚐李師傅做的菜。真想念以前的日子啊。”
相思看着閻皓月,她輕點着頭說:“嗯,李師傅的手藝確實很好,我忍不住多吃了。”
然後閻皓月問相思說:“美人嫂子,答應我的大餐兌現了,那現在美人嫂子有哪兒想去的地方嗎?”
相思仔細想了想,說道:“咱去湖邊看看吧,聽說那兒有一大片的蓮花,雖然時節不對,但我想先確定下才好做決定,看蓮花開的時候要不要出來賞蓮花。”
相思的提議讓閻皓月心裡一驚,她給了危天臨一個眼神,危天臨立即瞭然地過去一探,在看到危天臨做的手勢後,閻皓月才答應相思,“美人嫂子提出要求了,那我自然會答應。”
相思將兩人的舉動盡收眼底,看危天臨的反應,從這兒已經看不到那艘畫舫了,但只要閻皓月答應了她的提議,那她就有辦法找到那艘畫舫。
離開望鄉樓時,閻皓月拉着相思在路邊買了串冰糖葫蘆,兩個人邊吃邊聊着往湖的方向去了,越歌城之所以叫越歌,就是因爲這個湖,相傳這湖是天上一名叫越歌的仙子的眼淚彙集成了,沒人知曉這湖叫什麼,但大家夥兒都親切地稱它爲越歌湖,母親湖。
相思自然不相信傳說,但越歌城的未婚姑娘卻相信這個湖能給她們帶來好的姻緣,每當七夕她們都會到湖邊放花燈祈求好姻緣。
相思他們來的時候並不是孤獨,因爲就算冰雪消融的初春也有人到越歌湖,也還能看到穿着盛裝的祈求好姻緣的年輕女子。
閻皓月見狀,她也想放花燈,她對相思撒嬌說:“美人嫂子,咱也放個花燈吧?”
相思看着正在放花燈的女子,她眉頭微皺,“我放花燈不合適吧。”
閻皓月搖頭說:“不是你放,是我放,只是你陪我放花燈而已。”
相思見閻皓月如此堅持,她點着頭說:“好吧。”
等到相思的迴應,閻皓月笑了,她拉着相思去買花燈,在她們挑選時,那艘剛剛行駛到別處的畫舫又回來了,危天臨根本就來不及提醒閻皓月,閻皓月已經興奮地和相思來到湖邊,學着其他人一樣點燃花燈,心中默唸祈福話語放入水中。
當閻皓月注意到畫舫時,相思早已看到畫舫了,她在還疑惑爲何閻皓月和危天臨對這艘畫舫反應那麼大時,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懷抱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出來了。
只見他對懷中女子很是溫柔,就像對以前的她一般,當那女子的臉轉過來時,相思心中微微一震,這張臉……再看那人面對女子的神情時,相思輕輕閉上眼,他分明是將懷中女子當成賀蘭萱了。
相思像在看鏡像一般看着畫舫上親暱的兩人,她終於明白爲何閻墨贇會那麼少去小慈恩寺了,不是因爲她不夠吸引,而是他有了更像賀蘭萱的代替品。
癡這個字,深深地刻在她內心深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