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像個破娃娃直衝衝地摔到閻墨贇腳邊,閻墨贇見狀立即將相思抱起來,然後黑着臉質問身後的人,“這是什麼回事?”
那些人聽到閻墨贇的話紛紛跪下,“皇上。”
閻墨贇見沒有一人出來解釋相思爲何會在小慈恩寺大門出現,他冷哼一聲對身邊的人說:“危將軍在哪兒?”
那人一聽這話,他立即應道:“將軍在公主那兒,小的立即去請將軍過來。”
閻墨贇看着那人遠去的背影,對其他依然跪着的人,吼道:“還傻愣着做什麼?”
話音剛落,將閻墨贇和相思團團圍住的人立即讓開一條道兒,然後簇擁着閻墨贇抱着相思往北廂房而去。
閻墨贇得知相思在小慈恩寺中毒以後,他立即帶着太醫趕了過來,人剛到山門就聽說相思不見了,結果剛走進寺院大門,相思摔倒在他腳邊,旁邊無一人解釋得了這是什麼情況,閻墨贇生氣極了。
看着懷中昏迷不醒的相思,閻墨贇心裡不是很好受,相思在慈恩寺遇刺後,他身邊人將那刺客的屍首仔細檢查了,發現刺客的致命傷不是頭上被燭臺砸的,而是背後的一劍,他也因爲這樣對相思產生懷疑,現在看到相思這副模樣,他心中的懷疑立即煙消霧散了。
閻墨贇將相思小心翼翼地放在牀上,他的大手輕撫着相思蒼白的臉頰,“愛妃,你要挺住。”
然後閻墨贇退開讓太醫給相思仔細檢查,時間慢慢流逝着,那去找危天臨的人還沒回來,老和尚卻出現了。
“陛下,老和尚聽說陛下發了很大的火……”說話間,老和尚看到牀上昏迷不醒的相思,他驚呼道:“這是怎麼回事?”
閻墨贇的眼神如利劍立即朝老和尚射去,老和尚立即乖乖閉上嘴,他無聲息地來到閻墨贇身邊,低聲問道:“陛下,昭儀娘娘這是怎麼了?”
閻墨贇瞪了老和尚一眼,他厲聲說道:“朕還要問老和尚這是怎麼回事呢!”
老和尚知道閻墨贇生氣了,他面上露出爲難的表情,裝傻說道:“老和尚真不知昭儀娘娘怎麼會這樣。”
老和尚剛說完,閻皓月便衝了進來,她剛要開腔,老和尚立即示意她不要出聲,閻皓月瞭然地閉上嘴巴,乖乖地走到閻墨贇跟前,她小聲地跟閻墨贇道歉說:“皇帝哥哥,你要罵就罵我吧,都是我沒注意美人嫂子身體有恙,不然就可以早點請大夫來看病了。”
閻墨贇看着閻皓月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輕撫着閻皓月的頭髮說:“皇兄沒怪你。”
說着,閻墨贇看向閻皓月身後的危天臨,他立即問道:“危愛卿,聽說你將相昭儀中毒的消息給封閉了?”
危天臨拱手應道:“是的,陛下。”
“那麼愛卿有什麼發現?”閻墨贇直勾勾地看着危天臨問道。
危天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牀上面色蒼白的相思,然後應道:“暫無任何發現。”
“哼。”閻墨贇冷哼一聲,道:“朕讓相昭儀住在小慈恩寺本不是公
開的事,你迅速將這事壓住,沒驚動到母后,這事危愛卿做得很好。”
危天臨並未因爲閻墨贇的稱讚而有所懈怠,他對閻墨贇說:“陛下,微臣這就加緊戒備,一定將給相昭儀下毒的人揪出來。”
閻墨贇聽着危天臨的話,他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他的視線在老和尚身上稍作停留,“此事關係重大,愛卿莫打草驚蛇。”
危天臨凌厲的視線慢慢收斂,他直勾勾地看着閻墨贇,“陛下如此說,莫不是已有眉目?”
閻墨贇看着老和尚,意味深長地笑着說:“確實有眉目。”
閻皓月疑惑地順着閻墨贇的視線朝老和尚望去,她嘴巴微微張開,然後磕磕巴巴地說:“皇帝哥哥,你是說……”
閻皓月的話剛出口,太醫擦拭着額上冷汗恭敬地對閻墨贇說:“陛下,昭儀娘娘已無大礙。只不過她身體的毒尚未完全祛除,稍後微臣爲昭儀娘娘施針逼毒。”
危天臨聽到這話,他眉頭微皺提出疑問,“之前微臣請了一個大夫給昭儀娘娘看過,那大夫說昭儀娘娘中的是十香軟筋散,還有另一種未知毒藥。微臣知曉十香軟筋散的解毒方法,卻從未聽過施針逼毒此法。”
太醫看向危天臨,他也疑惑了,“危將軍,昭儀娘娘所中之毒並非十香軟筋散。”
“這……”危天臨看着沉默不語的閻墨贇,他沒再開口了。
閻皓月不解危天臨爲何不繼續往下問了,她急衝衝地走到太醫面前,質問說:“你確定美人嫂子所中之毒並非十香軟筋散?”
太醫被閻皓月嚇了一跳,他深吸一口氣,恭敬地應道:“回公主,微臣十分肯定。”
“你!”閻皓月見兩個大夫一前一後的說辭不一樣,她急了,卻被危天臨拉住了,“公主莫要驚慌,黃太醫醫術高明,不會誤診的。”
太醫聽到危天臨這話,冷汗瞬間下來了,他很想爲自己辯解,但面對閻皓月和危天臨,一個是公主一個是驃騎大將軍,他只是個小小太醫,一個人說不過他們兩人。
閻墨贇見狀,他厲聲喝道:“皓月,讓黃太醫先爲相昭儀施針,若出岔子,朕不會輕饒的。”
太醫聽到閻墨贇的話,他立即跪在閻墨贇面前,差點以死謝罪,“陛下,微臣定會自證,證明昭儀娘娘確實不是中十香軟筋散之毒。”說完,太醫深吸一口氣走回牀邊爲相思施針逼毒。
老和尚默默地看着衆人反應,卻不經意間對上閻墨贇的凌厲的視線,他不自覺地將視線撇開,心中暗自爲相思祈禱,他早就幫相思解了十香軟筋散的毒,但相思爲了讓閻墨贇信服,給自己下了種常見的毒。
老和尚很是佩服相思,能對自己如此之狠心,卻在看到閻墨贇的着急反應,明白相思的做法是對的。他自嘆不如相思瞭解閻墨贇。
閻皓月焦急地站在閻墨贇身邊,她時不時地墊腳伸長脖子去看太醫施針情況,但相思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心裡更焦急了。
危天臨比閻皓月鎮定,雖然他也在等
結果。
閻墨贇輕輕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閻皓月驚呼道:“美人嫂子的眼皮動了。”
又過了會兒,太醫用衣袖擦拭額上汗水,在看到相思眼睛睜開時,他深深地呼了口氣,將銀針小心翼翼地收好後,退到一邊。
閻墨贇走到相思牀邊,看着剛剛醒來的相思,他欣慰地笑了,“愛妃,感覺如何?”
相思看也沒看閻墨贇,只是摸着胸口猛烈咳着,當一口黑血咳出後,她接過閻墨贇遞過來的手絹,胡亂擦了嘴角後,她伸手輕輕揉着太陽穴,這才真的緩過神來。
當相思擡頭看到身邊的人是閻墨贇時惶恐地要行禮問安,卻被閻墨贇阻止了,閻墨贇接過一旁遞過來的乾淨手絹小心翼翼地幫相思擦拭嘴角黑血,溫柔地囑咐道:“愛妃剛醒,不要亂動。”
相思看着閻墨贇溫柔的舉動,她微微一愣,然後開腔問道:“陛下怎麼在這兒?”
說着,相思看向其他人,她回想着呢喃道:“我記得我跟公主聊天,然後……然後我怎麼了?”
閻墨贇扶着相思躺好,低語道:“不記得最好。”
閻皓月見相思真的醒了,她跑到牀邊來淚眼汪汪地看着相思,“美人嫂子,你終於醒了。”
“公主不要哭。”相思開口安撫閻皓月說。
閻墨贇轉身對面前的人說道:“相昭儀剛醒,你們都退下吧。”
“是,陛下。”衆人應道。
在其他人全部退下時,閻墨贇開腔道:“危愛卿,老和尚留步。”
閻皓月沒聽到閻墨贇喊她留下,她轉頭看着閻墨贇,可憐兮兮地問道:“皇帝哥哥,我能不能也留下?”
閻墨贇聞言,眉頭微皺地問道:“皓月,你今天出來多久了?不怕母后擔心嗎?”
面對閻墨贇嚴厲的問話,閻皓月喪氣地應道:“皇帝哥哥,我……”
閻墨贇見狀,輕嘆了口氣說:“你先回去休息,母后那邊,朕會幫你說情的。”
聽到這話,閻皓月笑了,“嗯,謝謝皇帝哥哥。”
“爲了不讓母后擔心,今天的事最好不要跟母后提及。”閻墨贇提醒道。
閻皓月點頭應道:“皓月不會讓母后擔心的。”
閻皓月走後,危天臨看着閻墨贇,他不解地問道:“陛下爲何留下微臣?”
“愛妃好好休息。”閻墨贇給相思蓋好被子後,站起身他在老和尚面前繞了一圈,來到危天臨面前,“陪朕到外面走走。”
“是,陛下。”危天臨應道。
老和尚見自己溜不掉,他只能笑着陪閻墨贇一起出去,臨走時他回頭看了相思一眼。
相思在他們走後,摸着坐起來,她的手輕輕地放在胸口,感受着心跳後,她輕輕地閉上眼,雖說剛剛太醫給她施針逼毒,她也確實將大部分毒咳出體外,但體內尚有餘毒,爲了演好這場戲,她真的拼了老命了,老和尚說她對自己太狠,可不對自己狠,怎能讓閻墨贇,甚至危天臨信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