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她發燒了!
電話振鈴振了約有五秒, 竇燃那邊便接通了。
夏野像做賊似的, 很小聲地:“喂!”
他還特地轉了下身子, 背對着他媽,生怕表情管理的不好露餡了。
“你聽到了嗎?”夏野低聲問。
但竇燃那邊沒有任何反應。
夏野又不好擡高了聲音,只能像復讀機似的囉嗦:“你好了沒?好了沒啊?再不說話, 那我就掛了啊?”
這時,竇燃像是才睡醒似的說:“小野, 不知道爲什麼還是不行……你得讓你媽給我打個電話。”
“你有病吧!她連你電話都不接,怎麼可能給你打?”夏野裝着無意地在走廊上走動,目的是離他媽遠一點,幾乎到了走廊的盡頭之後,才氣急敗壞地低吼。
“小野, 你想想辦法,必須得讓她給我打個電話。”竇燃又說。
這人……真是提的要求一次比一次過分了。
夏野氣結。
竇燃知道他難辦, 可除了這個辦法, 自己可能什麼都做不了,於是豁出去說:“你就說她要是不打, 我就從盛唐世紀的大樓上跳下去。”
“你真的有病吧!”夏野的心一沉, 竇燃那邊掛線了。
夏野沉着臉走了回來, 把手機遞了回去。
夏晴多下意識問了句:“給誰打電話啊?”
其實真的就是隨口問的, 沒指望夏野會真的告訴她, 甚至還做好了挨白眼的心理建設。
誰知道夏野一本正經的表情說:“竇燃。”
夏晴多的眼神忽閃了一下,不想和她兒子繼續竇燃這個話題。
但是夏野說:“竇燃讓你給他打個電話,他說……”
夏野停頓了片刻, 很煩躁地一甩手:“他說你要是不給他打電話的話,他就從盛唐世紀的大樓上跳下去。”
夏晴多的臉陰沉的像要打雷的天氣,“盛唐世紀有多少層啊?”
“六十七。”夏野沒好氣地說。
夏晴多哼笑了一聲,“神經病!跳去吧!”
“你打吧!”夏野搓了把臉煩躁地勸。
他的眼睛飄忽了一下,嘆息,“你們這樣……我真的覺得很累啊!”
夏晴多一開始是真沒準備打。
其實她既然來了瑞君公司,就沒打算躲竇燃。
但她討厭被人威脅。
不過,聽她兒子這麼一抱怨,夏晴多忽然意識到問題很嚴重,這樣真的會影響到她的兒子。
她累死累活地養了十幾年都沒養歪,要是煩歪了,她虧不虧啊!
夏晴多惡狠狠地照着先前的號碼撥了過去。
手機響起的那一刻,竇燃一個激靈。
他死死地盯着手機旁的那個諾基亞,提着心等待着它像上一次那樣震動。
他沒法提前斷定,因爲他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夏晴多打來的。
更加沒法確定,上一次的時候,非智能手機是和他的手機在同一時間震動的,還是要晚上稍許。
竇燃在心裡默唸了十個數,心裡的失落已經越來越大了。
緊跟着可能又要陷入焦慮和絕望當中。
竇燃的焦慮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有的時候,也覺得他自己是不是有病了。
知道嗎?他寧願自己是真的有病了。
那這一切都可以推給病這個萬能的藉口。
就像十八歲的夏晴多說她自己失了憶。
非智能手機沒有震動。
竇燃的手機也不響了,他從癔症中醒來,抓起手機回撥。
另一隻手,下意識把老舊的諾基亞捏在手裡。
讓她打電話,卻又不接。
夏晴多不知道竇燃在搞什麼鬼,正煩的要死,竇燃回撥了過來。
她沒有猶豫,就接通了,可手機裡傳來的不是竇燃的聲音,而是“滋”奇怪的聲響。
夏晴多真的以爲是手機信號出了問題,可她把手機挪開了,那種滋滋的聲音還是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她緊皺着眉,再一次把手機貼到了耳邊。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竇燃說:“喂,晴多,我有話要跟你說!”
那邊的人遲疑了一下,“竇寶?”
竇燃的腦子嗡的一聲,激動的直髮抖,他語無倫次地對着諾基亞說:“晴多,你聽着啊,我是2017年的我啊,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十八歲的我可能不知道你懷孕了,但我也不知道我去哪兒了?我只記得咱們和魯導一塊兒吃過飯後,你就消失不見了。可我不知道你那裡,爲什麼是我消失不見了……喂,晴多,你還在聽我說話嗎?喂——”
諾基亞里沒有傳來任何迴音。
夏晴多忍着滋滋的噪音,一字不落地聽的很清楚,卻越聽越糊塗了。
心裡的感覺沒法形容,想說竇燃爲了“造假”,也是豁出去了!
可轉念又想,這個謊話的可信度也太不高了,竇燃費勁不討好又是何必!
況且,她不是沒有想過,她回到了十八歲,那十八歲的她又去了哪兒呢?
或許,十八歲的她曾經真的來到過這裡。
那麼,十八歲的她回到了2002,還會義無反顧地生下夏野嗎?
夏晴多忽然變得很焦慮。
她從來都以爲自己生下夏野僅僅是責任,但此時此刻的心慌表明,責任與愛從不曾分離。
——
2003年夏初。
夏晴多的休學手續辦理好了。
學校倒是巴不得她休學,因爲現在這個時期,簡直是太亂了——sars病毒席捲了大半個中國。
聽說這個病毒很恐怖,傳染性特別強,一開始的症狀是發燒咳嗽。一旦發現疑似感染者,首先就得隔離。
學校考慮到她懷有身孕,萬一出點什麼事情,學校也擔待不起。
市裡的中小學能放假的都放了假,不能放假的學校,也進行了全封閉式的管理。
前天蔣海語給她打電話,說是超市的大型購物車開進了學校,賣什麼的都有,解決了洗髮水快用完的燃眉之急。
自從封校了之後就是這個狀態,學校的規定是隻能出不能進,就連取錢也由班主任代勞了。
她還說學校的飯菜太清淡了,做夢都想啃豬蹄!
夏晴多就住在她和竇燃一起租的房子裡。
這幾天小區外也加了崗哨,禁止外來人員進入。
夏晴多在小區裡連續住了好幾個月,成功地被小區納入了管理範圍。
可以進可以出,但得憑小區門崗發的證件。
辦這個證,夏晴多還花了二十塊錢。
她一早就去了菜市場的滷肉店,給蔣海語買豬蹄。
菜市場裡那一排賣家禽的店面,因爲這個傳染病,全部都關了門。
這一段時間,大家談禽色變,連菜市場裡瀰漫的都是消毒水的氣息。
夏晴多的肚子已經挺的老高了,她的預產期在八月,但肚子卻像是快要臨盆的。
她這一路走的很是小心,還特地繞了個路,連過都沒從關閉的家禽店門口過。
她一共買了四隻豬蹄,還切了半斤豬耳朵。
她其實有點饞燒雞,但滷肉店裡根本沒有。
一共花了八十多塊錢,滷肉店老闆善意地道:“姑娘,傳染病高發時期,想吃什麼,就讓家人來買啊,別總自己跑來跑去。”
夏晴多留了個心眼,沒敢說自己一個人過,她摸着肚子笑:“孩子他爸還得工作。”
一轉身,笑就斂住了。
心裡卻想着,等這波病毒過去,她要不要開個外賣公司?
2003年什麼都不好,沒有高鐵,沒有智能手機,也不能坐在家裡叫外賣。
她的手機就是這時候響的,奇怪的是,她的手機真的在響,卻沒有來電顯示。
要不是手裡的震動感分明,她肯定會以爲是別人的手機在響。
接通了之後,她聽到了竇寶的聲音。
他說他是2017年的竇寶。
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沒有呢?
起初,夏晴多也不相信,她去了趟未來,又回到了過去。
總覺得她有可能做了一場夢,僅此而已。
竇寶的電話來的突然,斷掉的也很突然。
突然的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夏晴多站在菜場的門口,癔症了許久,才邁開了步子,往國戲學院去。
能怎麼反應呢?
她去不了2017。
他也回不到2002。
日子還得繼續。
隔着學校新做的電子大門,夏晴多把豬蹄給蔣海語遞了過去。
又無聊地哈拉了幾句,她才挺着肚子往家回。
心裡頭當然還是震驚,即使躺在了牀上也還是翻來覆去,她在想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可想來想去,也就只是瞎想。
這一夜,夏晴多一直到凌晨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醒來,覺得從窗簾細縫裡透進來的陽光扎眼的要命,她想起牀把窗簾再拉一拉,翻坐了起來之後,忽地發現自己頭重腳輕。
夏晴多一擡手摸了下額頭。
該死,她發燒了!
我昨天說的謎團是指謎團就剩竇燃身上的了,當然竇燃身上還有很多。至少現在夏晴多是縷清楚了的。
就是十八歲的來到未來,三十二歲的回到過去,然後三十二歲再回來的時候,發生了一些意外,她迷糊了一陣,又醒了過來。
其他的謎,我還在努力地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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