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422章 疑竇叢生
這種只在典籍中才會出現的神通竟是自己剛剛經歷的，更詭異的，自己無意中竟掌握了！
一時間連他自己都以爲還在幻覺中。
而波遙見對方平安無事，芳心大慰，再加上體內隱患消除，恢復了自由之身，心中喜極，只覺得所有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此時再看對方棱角分明的臉龐，英武逼人，此女明眸轉動間，不知道想起來什麼，絕世容顏上竟飛起兩抹豔紅，貝齒微咬，沉默不語。
這片空間詭異地安靜下來。
連續三天總管大人都沒有再露面，黑衣心中忐忑，難道那位景南大人傷勢加重？
雖然這一切自己都是被動而爲，可野龍還在對方手中，自己無法一走了之，一時間愁眉不展。
“要不我們出去走一走？”波遙提議道。
這些年二人一直在商舟內搭檔，等黑衣離開之際，就是分別之時，這一別日後還有沒有相見之日，都不得而知。
不周山廣袤無邊，三座沖天險峰比肩而立，氣勢極爲不凡，可惜入目全是灰濛濛的一片，更沒有任何生靈存在。
波遙的情緒很高，如小鳥依人般，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
原來早在黑衣剛來到雲荒境時，波遙已經知道，而且因爲下境奧平家族的緣故，是故此女才緊隨其後加入了萬聖商舟。
提及奧平家族，黑衣心中一緊，當初本體和自己都對奧平家族痛下殺手，甚至將對方的寶庫給一卷而空，沒想到波遙真的是奧平家族的人。
不過隨即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此時的波遙猶如衝出牢籠的小鳥，根本就沒有在意那些過往。
“當初進入上境並沒有多久，我就被人抓住，送到了羽靈島，在那裡見到了傳言中的大帝……”
提及這些，波遙依舊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像我這樣的女子有很多，每一位都經過嚴格的篩選，大概有上萬女子吧，最後只留下七人，由羽靈聖帝親自傳授法術，修煉資源應有盡有，只不過每一位都要答應一個條件才行。”
“成爲對方的分身？”儘管已經知道了結果，黑衣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那時候真的沒的選擇，你知道那些和我們一起進行篩選的上萬女子最後的結局嗎？全被都成爲羽靈聖帝手下的鼎爐……”提及這些，波遙臉上帶着悽然。
如果不是她運氣好，有着特殊體質，結局並沒有什麼不同。
黑衣一陣默然，無論是仙界魔界，每一位修煉有成的修士，腳下踩踏的都是粼粼白骨。
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聖帝曾有言，我們七人中，誰的修爲最低，就會成爲第一個分身，是故我們都會拼命修煉，同時祈禱聖帝永遠無事纔好，這樣就不會啓用分身了……”
黑衣有些感觸地輕輕一嘆，可以想象此女這些年來從未有過真正的開心，活着都是種煎熬。
“所以這一次有師尊收留，妾身是再不會回去了。”
一口氣將心中的糾結說出來，波遙的情緒好了許多，不過最後還多出些許依依情愫在裡面。
黑衣似乎沒有看見，微微頜首，羽靈聖帝勢力遍及魔界每一個角落，如果波遙再回去，絕無法逃脫對方手心，而域外之地反倒是片淨土，畢竟有總管大人照拂，絲毫也不會顧及聖帝臉面的。
“說說你吧，什麼時候有個兒子的？老實交代，是不是松子那丫頭的？嘖嘖，真想不到平時看起來冰清玉潔的，不聲不響的連兒子都有了……”
波遙話鋒一轉，臉上多出俏皮神色。
“哪裡有……”
一番調侃讓黑衣老臉一紅，如何有了兒子他自己確實糊里糊塗的，不過他還是解釋一二。
“此事和松子無關，嗯，龍兒的母親是個誤會……”
這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對春野瞭解不多，甚至連感情都談不上，支支吾吾地，什麼也說不出來。
只是這番話落在波遙耳中，心中竟莫名地一鬆，情緒大好，又連着追問半響，才放過不提。
不周山荒涼空寂，了無生趣，只不過有佳人相伴，自然談不上煩悶，二人又聊了一些過往經歷，聽的津津有味，偶爾雙目相視，會心一笑，不知不覺中，一種異樣的感覺在他們之間升起。
“對了，我還知道一處上古遺蹟，據說是古修所留，要不我們一起探查一番，總比此地有趣的多。”
黑衣突然想起在天南界時，由蚩那廝爲了忽悠自己進入九星祭壇，特意拿出一處上古遺蹟作爲酬勞，當然最重要的是提供了野龍的訊息。
“上古修士？那自然好，可師尊那裡……”波遙有些躊躇，自己拜師並沒有多久，如果不辭而別，師尊那裡只怕不悅。
“無妨，我們留下印記，總管大人只要查看就可以輕鬆知道。”
當即黑衣單手在身前隨意一抓，空中一陣異芒爆閃，光華散去，已然多出一枚漆黑符文，“滴溜溜”地一轉下，徑直沒入虛空，不留痕跡。
“姚兄，你的禁道又精進了不少。”波遙讚歎。
黑衣微微一笑，袍袖一拂，一片霞光飛出，捲起猶如無骨的嬌軀，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你大……那老頭太厲害了，有幾次本石差一點要暴露了。”
離開不周山千萬裡之後，大摩石終於忍不住，鬼叫起來，不過幸好將那句口頭禪嚥了回去，不然波遙都不知道該不該痛扁它一通。
“你以爲藏的很好？在我們剛一露面，人家就瞅一眼，堂堂大帝，人家懶得理你罷了。”
波遙毫不客氣地打擊道。
這沒有眼力勁的破石頭整天在一旁礙眼，有好多話都不方便說，這都眼看就要分別了，還在神神叨叨的。
“不可能，本石知曉通心術，如果真的被發現，本石第一個感應到。”大摩石認真地解釋道。
“真的？你會通心術？”波遙大感驚奇，通心術自古就有流傳，可據說能夠修煉此術的，只有那些擁有七竅玲瓏心的生靈纔可以做到。
這石頭怎麼看也沒有七竅玲瓏心的……
“當然，就像你現在急吼吼地想和這小子親熱一番，本石有沒有說錯？”大摩石一本正經地說道。
“胡說什麼？”波遙大羞，雖然修煉千年，可少女情懷還是第一次被人點破，自然掛不住臉色。
黑衣徹底無語，單手一擡，空中一陣波動，多出一個丈許高的光門，隨着一道霞光涌掃過，直接將大摩石收進了輪迴聖殿中。
“呵呵，這妖石開啓靈智沒有多久，就喜歡胡說八道，你不要在意。”黑衣乾笑着，連他自己都覺得笑的有多假。
波遙沒有立刻迴應什麼，素手撩起垂落的髮絲，露出的晶瑩耳朵都已經變成了赤紅。
半響，此女才神情一正地，“姚兄一事還要多加註意，雲老頭曾經說過，輪迴聖殿在上古時期就屬於神族的圖騰聖物，庇護神族人做整個天地的主人，後來神族沒落，也和此殿失蹤有關。”
“還有這種說法？”
黑衣搖頭失笑，不以爲然，不過好久沒有見到那位雲藤雲老哥了。
此人雖然不靠譜，直接將聖殿甩給了自己，直接消失，可對自己委實不錯，上一次在大摩學院還爲自己強行出頭。
不過在離去之際，雲老哥親自交代了，五色神碑正是輪迴聖殿的騎士勳章，收齊之後在聖殿內參悟，可以將神碑演化成上古道器。
道器！
估計連大帝都要爲之瘋狂的至寶，爲了這個傳說，他努力了許久，卻沒有絲毫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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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隨即想起一事，臉色忍不住一變。
總管大人讓自己施展輪迴之力，說是爲了尋找景南大人的主魂魄，可那巨人卻藉機施法一念永恆，目的似乎是在自己體內尋找什麼……
當時除了感受到有人暗中窺探外，掌心間還莫名地發燙！
黑衣低頭看了看掌心，那裡封印着一枚詭異眼珠。
“難道他們是在尋找這個？”
這眼珠是自己在大摩學院的一處遺落城關中所獲，被生命之樹死死壓制。
如果不是有生命之樹壓制，說不定就會被發現……
黑衣臉色忽明忽暗地，變幻不定，而波遙知道他正在思索，也不打擾，心中暗自擔憂。
好半響，他才長吐了口氣，灑然一笑，“還說呢，你現在已經是神族中的一員了，堂堂總管大人的入室弟子，如果你們神族需要，趕緊把聖殿拿走好了，免得因果道場的人老追着我。”
“還說呢，你不是神族的聖子大人嗎？”
二人嬉笑着，刻意避開那些煩心事，化作兩道流光，朝着前方激射而去。
“地獄之眼”在域外之地極爲有名，從上古時期就存在了，整個星域漆黑一片，遠遠望去，不知道多少萬里方圓，就如同鑲嵌在蒼穹下的一枚眼珠般，而由蚩所說的上古遺蹟正是這片星域中的某顆星球上。
而此時在地獄之眼的外圍，正站着三位男子，一個個面色凝重。
“七賴兄，不是我說喪氣話，這一次前去的修士都是金仙大人，我們進去只是送死。”其中一位身着錦袍玉帶的男子毫不客氣地道。
“還有骨七花也已經過去了，如果被她撞見，肯定是魂飛魄散，這裡沒有誰會在乎族規的。”另外一位短鬚青年面露怯色。
三人中有兩位都打了退堂鼓，剩下的那位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只能苦笑一聲，剛想說些什麼，面露驚奇，扭頭望去。
遙遠的虛空中，兩道流光突兀地顯現，幾乎在三人剛剛擡頭的同時，流光已然停在了眼前。
光華散去，露出一對珠聯璧合的青年男女，男子玉樹臨風，女子千嬌百媚，任誰見到了都忍不住暗喝一聲彩。
“聖子大人？”書生打扮的男子眼睛一直，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