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2020章 意料之外
大摩學院的某座精緻的樓閣中，不時地傳來歡聲笑語，學院的那些弟子遠遠地看到這座樓閣散發着五彩異芒，空中不時有瑞獸幻化而出，無不面露驚容，他們知道，這是有大人物前來學院做客。
樓閣內部裝飾華麗，寬敞明亮，白玉打製的桌椅光彩影人，靠牆擺放着兩尊香爐，胳膊粗細的黑色香火正散發陣陣芳香，沁人心脾。
“虛老哥，沒想到這次你倒捨得拿出黒蛟檀來，據說此檀用黒蛟精血煉製，聞吸後有着凝神固魄的神奇效果，真不愧是上古就存在的大宗門。”
聲音有些蒼老，開口的是位滿面紅光的中年大漢，一身紅袍罩體，甚至連頭髮都是赤紅色，還有個鮮豔血紅的鼻頭十分醒目，而在其腦後，卻隱約有道神環懸浮，道道火焰繚繞，如果細看，就可以看出火焰中有無數種式樣不同的神兵在沉浮顯化，一件件竟似通靈一般。
在其背後正恭敬地站着一位身着青衫的短髮青年，相貌普通無奇，不過一對眼眸十分清澈，看起來如一泓清潭，清澈見底。
如果姚澤在此地，肯定會感到十分驚奇，這兩位竟都認識，中年大漢正是有着賜寶之恩的聖手尊者，至於短髮青年，卻是在通天城中有過交往的無寶大師。
而大廳中端坐在主位的，卻是位身材高大的光頭僧人，面容平和，神態可掬，頜下無須，一襲白袍，修爲看起來比起聖手尊者要低不止一個境界，可被對方尊稱，依然坦然受之，只看的無寶大師心生怪異，卻不敢露出絲毫異樣來。
“黒蛟檀算不上什麼，不過你這個老酒鬼竟然會收下徒弟，讓老夫才感到驚奇了。”僧人笑呵呵地，饒有興趣地打量了無寶大師一眼。
“這其中有些緣故，唉，當初爲了愛妻故去，我一直耿耿於懷，不願意再提收徒之事……”
聖手尊者苦笑着，毫不掩飾自己的悔意，隨即解釋道：“此子根骨甚佳，對於鍛造之道頗有悟性，當然像這樣的天才弟子多了去了，我原本不想理會的，可此子拿着我的一位故交小友的推薦之物，我也不好拒絕，先寄下記名弟子……無寶，快點拜見虛月尊者，他可是大摩學院的院長。”
“院長！”
無寶大師心中一凜，大摩學院的院長早在數十萬年就名滿黑水聖元，是天下有數的巨頭之一，沒想到竟是如此模樣。
不過應該不是真身降臨，可能是分身出來接待的……
無寶大師心中嘀咕着，卻不敢怠慢，連忙依着禮數，恭敬地見禮了。
“故交小友？什麼樣的才俊竟讓酒鬼你如此看重？是不是某個大宗門的天才弟子？”虛月尊者目露驚奇。
他對於這位聖手尊者十分了解，一生煉製出來的聖器不知道凡幾，甚至聖寶也曾經煉製過，這樣一位超級大師，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受到特別招待，沒想到還有人受其推崇，何況是位小友。
“他啊，沒什麼來歷，出身的宗門甚至都不入流，單純是故交，如果老哥你見了，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天才……”
聖手尊者微笑嘆息着，似乎想起來什麼，話鋒一轉的，“聽說貴院的通天塔有人闖過了，還是一口氣連通九關，這事算是轟動了，不知道又是哪一位奇才？”
提及這個，虛月尊重的神情一下子凝重了，略一沉吟，才緩緩道：“尊重還記得輪迴聖殿嗎？”
“輪迴聖殿？難道是那位雲老鬼弟子？”聖手尊者的臉色也是一變，似乎對那位雲老鬼極爲忌憚。
“不是雲老鬼的弟子，是輪迴聖殿的主人出世了……”虛月尊者的語速很慢，更顯示其語氣十分鄭重。
“什麼，輪迴之子出世了！？是他闖過通天塔！？”
這一次聖手尊者再難掩飾震驚，驚呼起來。
大廳內一時間沉寂下來，一旁的無寶大師只聽的心驚肉跳的，卻因爲常年被困通天城，對於所謂的輪迴聖殿以及輪迴之子所知甚少，不過能夠引起兩位尊者如此慎重的，想來絕不會尋常。
過了片刻，聖手尊者才苦笑着道：“看來大亂將起啊，輪迴聖殿出世，因果道場的幾位老傢伙肯定坐不住了，風雲將起……”
“天選之子紛紛登場，一切都等到域外戰場結束後再說，那裡纔是真正的試金石，爲了這個，西靈山才決定提前開放的，你這個酒鬼，沒聞到酒香就跑來，肯定是爲了寶貝女兒了。”虛月尊者恢復了平靜，說笑起來。
聖手尊者也笑逐顏開了，“當然，不然我眼巴巴地帶着女兒和徒弟跑到你這裡來，還指望着他們有所頓悟，不過虛老哥你讓小女去鴻蒙池洗滌魂魄，算是個大人情啊，不會看上我什麼吧？”
“我們大摩學院什麼沒有，會看上你什麼？不過你這麼一提醒，我倒想起一事，學院裡有不少研究鍛造之道的弟子，要不等西靈山之事結束後，你來個開壇說法得了，現在你徒弟都收了，鍛造之道應該發揚光大……”
似乎早有計劃，虛月尊者笑嘻嘻地說道，自然引起一陣抗議聲，一時間賓主俱歡。
而此時層層禁制下的鴻蒙池底，姚澤正緩緩地睜開雙目，神態略顯疲倦，連續分割魂魄，即便有萬藥靈乳滋養恢復，對於精神也是極大的折磨。
不過更多的卻是興奮難抑，經過一番煉獄似的經歷，四肢都各有一道魂魄坐鎮，實力的提升是顯而易見的，可惜這處鴻蒙池內藥性似乎遠不如開始了，不然還可以分割一縷魂魄來……
他心中一番思量，渾然沒有察覺，此時他的雙目已經通紅一片，猛一看就似兩朵火苗，在水底跳躍着。
就在此時，一陣水紋波動明顯傳來，他神情一動，難道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前來浸泡？
沒有遲疑，他急忙收斂起周身氣息，隱匿在池底，一動不動。
他自信，只要對方不潛到池底，應該不會發現自己，可他根本不知道，此時的雙目根本就是兩盞引路的明燈，在水中格外醒目。
水紋波動越來越明顯，姚澤凝神細看，一時間呆住了。
一條美人魚正在頭頂的水中歡快地遊着。
太美了！
絕美的身軀，婀娜的身段，如同精美的瓷器，完美無瑕，驚心動魄，更讓人過目難忘的，是那凸凹有致，秒相畢現，姚澤只覺得鼻孔一熱，似乎有液體流出。
可他已經顧不上那些了，猩紅的雙目死死地盯住，唯恐錯過什麼。
“咕咚！”
一道口水吞嚥聲響起，在這水池中竟格外清晰，他心中一驚，急忙捂住了嘴巴。
“咦，這裡真有寶物！”
正在水中游來游去的佳人似乎有所感應，螓首微轉，如同寶石般的美瞳就看到了池底有兩個火紅的小點，一時間興高采烈地，潔白如羊脂玉般的嬌軀一扭，真似一條美人魚，朝着池底游來。
“不要來吧……”
姚澤的雙目瞬間瞪的更大，兩道紅光似實質般噴出，不由自主地，他的呼吸竟粗重許多，甚至神智都有些模糊了。
長時間在萬藥靈乳裡浸泡，後遺症終於發作了。
也就是因爲他非常人，神識原本就極爲磅礴，換做其他修士，在三個時辰前就該神智侵蝕，變得發狂。
可這些他並不清楚，只覺得眼前的美人魚是如此之美，在粼粼的水紋中，清麗絕世，青絲飄散，一對美眸神光靈動，而無暇的身軀雪白細膩，絲絲光澤在上面流淌。
絕世佳人！
並且漸漸靠近，只是這面孔似乎相識。
自己之前見過？
這面龐美麗的令人窒息，雙目如同珍珠般晶瑩，嬌軀劃過一道彩虹，空靈而出塵，如夢如幻。
在臨近的那一瞬，靈動的美眸一下子瞪圓了，是個人！
那兩道火紅的光芒竟是一對猩紅的眼珠，看其一副餓狼模樣，女子一時間驚呆了，渾然忘記此時彼此實在不宜相見。
“又是你！偷窺狂徒，受死！”
女子率先尖叫着，纖細的手指疾探，頓時數道銀芒一閃即逝。
出乎意料的，“嗤嗤”聲中，幾道銀芒毫不落空地，狠狠刺入了對方的肌膚。
如此輕易得手，女子明顯一怔，卻不知道此舉正驚醒了對方。
此時姚澤似乎忘記了疼痛，猩紅的雙目眨動下，身形一閃，憑空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站在此女身旁，猿臂一探，溫玉滿懷，幽香撲鼻。
肌膚的全面接觸，濃郁的男人氣息涌來，瞬間讓女子驚呆了，兩者的實力相差太大，而且在這種毫無掩飾的環境中，真正的坦誠相見，她何曾有過此等經歷？
甚至做夢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一個男人如此摟抱，還在如此羞人的情形下。
“啊……”
本能地，她扯起嗓子尖叫起來，可眼下是數十丈深的池底，甚至連似水紋都沒有在水面上顯現。
兩隻大手籠罩過來，女子只嚇得“激靈靈”打個冷顫，這纔看出對方的情形有些不對，雙目中除了猩紅，再無一絲清明。
“姚道友……姚大人……姓姚的，你住手！”
可惜話音未落，杏目瞬間圓瞪，紅脣竟被一張大口給堵住了……
鴻蒙池的水面終於起了一道道漣漪，而且隨着時間流逝，這漣漪一直激盪不止，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漣漪才緩緩散去，徹底地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