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2017章 力抗聖祖
那短尺顯得有些古樸，上面隱約有隱晦的符文漂移，對方此時祭出，顯然對其有所依仗，中年男子目中戾色一閃下，卻搶先動手了。
只見他面露猙獰，袍袖隨意一甩，頓時這片空間微微一顫下，方圓百丈都凝滯起來，而姚澤只覺得身軀一緊，如同陷入泥潭中，舉手投足都變得無比吃力。
“界域！”
此人竟想依仗修爲高出一截，強行硬壓自己，之前什麼任自己施爲早已放棄，看來這位已經動了殺心，寧願食言。
“小輩，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麼寶物都是無用，你還是過來吧。”
中年男子目露得意，微一招手，就想徹底控制住他。
界域乃修士所釋放的空間禁錮，破解這種束縛，除了以真正的實力硬撼外，什麼寶物也無法催動，特別是低級修士在面對高階修士時，這種禁錮根本無力反抗，難怪這位如此篤定。
可惜今天他遇到了一位無法想象的人物，單憑真元雄厚程度，一般的聖祖初期修士也無法和姚澤相媲美，是故當姚澤看似身不由己地朝他飄來時，他並不知道，面對的不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而是一頭下山的猛虎！
“轟！”
姚澤單手握拳，徑直朝着身前虛空砸去，符文閃動，炙熱至寒的氣息隨心而發，一個青灰相間的圓盤旋轉而出，方一浮現，竟伴隨着大道轟鳴，聲勢極大。
輪迴之力出世，天崩地裂！
中年男子先是一驚，隨即臉色狂變，雙手在身前急速划動，一道道光幕在身前出現，同時身形朝後暴閃而退。
可一切似乎晚了一些，道道光幕根本無法阻止無盡的規則壓落，肉 眼可見的秩序神鏈縱橫交織，伴隨着大道隆隆，原本自成一方的界域觸之既碎，一道又一道可怕的規則之力垂落，籠罩了對方。
一旁觀看的賈羽驀地睜大了雙目，直接驚呼出聲，“永大人，你……”
原本相貌英武不凡的永大人竟眼見着極速衰老起來，漆黑的頭髮，漂亮的短鬚，甚至包括一對劍眉，此時全都變得如同白雪一樣，而英俊的臉龐也堆滿了褶皺，挺拔的腰身佝僂着，怎麼看都像步入暮年的垂垂老者。
遁光一閃，中年男子就出現在數百丈外，剛想說些什麼，卻被自己的手掌給嚇住了，這一瞬，原本寬大的手掌，此時竟如一隻雞爪。
下意識地，他摸了摸臉龐，只覺得魂飛魄散，尖叫連連，“輪迴法則！你是輪迴之子！”
不過下一刻，尖叫聲就戛然而止，原本乾癟的手掌再次恢復了寬大圓潤的模樣，甚至連五官外貌變得英武不凡，似乎剛纔的一切只是幻覺。
賈羽更看的目瞪口呆，永大人的白鬚白髮轉眼又變成漆黑模樣，難道自己剛纔眼花了？
姚澤有些遺憾，暗歎口氣，輪迴法則纔剛剛摸到了門檻，只能在數丈範圍內有效，不然呼吸間就可以讓對方氣血衰敗，變成弱不禁風的耄耋老人，或者轉眼就成爲一個呀呀學語的幼兒，那時候是死是活，自然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輪迴法則作爲僅次於兩大至尊法則的大道之一，除了因果可以勉強抗衡，三千大道中，有着超然的地位，是故古老相傳，“大道三千，時空爲尊，輪迴一出，誰與爭鋒？”
中年男子有些驚疑不定了，甚至都不敢再靠近對方，目中戾色一閃，單手驀地掐動，身上竟冒出滾滾黑霧， 陰煞氣息瀰漫，轉眼就幻化出一個百丈左右的巨大黑雲，將其徹底掩蓋起來。
“陰氣？”
姚澤看的眉頭一皺，來到大摩學院中，修煉鬼道的修士竟接連見到了數位，可能跟那位米咕尊者有關了。
而此時一道刺耳的鬼嘯尖鳴聲從黑雲中傳出，滾滾涌動，一隻白骨森然的鬼爪從裡面冒了出來。
卻見鬼爪朝着四周一劃，黑雲一陣翻滾凝聚，鬼哭尖叫聲不絕於耳，當黑雲散去，露出一個巨大的黑影。
這是一個面目猙獰的巨鬼，原本的英武男子完全不見蹤跡，身上胸腹間覆蓋着漆黑鎧甲，上面銘印着密麻的符文，深奧隱晦，而後背和腦袋上，竟佈滿了尖銳的長刺，猛一看就如同一隻變異的刺蝟般。
而巨鬼的腦袋兩側，還多出兩個拳頭大小的白色骷髏，此時白森的利齒嚼動不已，發出瘮人的摩擦聲。
此鬼的雙目如同兩個猩紅燈籠，姚澤一望之下，臉色忍不住一變，失去蹤跡的中年男子竟盤坐在此鬼的右眼中，雖然身形縮小了不少，可臉上的獰笑完全一樣的。
“這是什麼神通？”
姚澤只看的瞳孔一縮，卻見賈羽面色狂變，連連後退，似乎知道些什麼。
“嘎嘎……”
巨鬼血盆大口一張，陰氣涌動，一股碧綠火焰呼嘯噴出，朝着這邊一卷而至。
幾乎是與此同時，盤坐在鬼眼中的中年男子雙手掐起一個怪異法訣，張口“噗”的一下，竟噴出一團漆黑血霧，那股碧綠的火焰遇到了血霧，竟在空中一顫下，“砰”的一聲散開，頓時密集的“噼啪”聲響起，百丈方圓化爲一片碧綠火海，把姚澤徹底圍在了中間。
見此一幕，姚澤並沒有慌張，單手一揚，就要將無量尺祭出，臉色卻驀地一變。
體內原本磅礴的真元竟不翼而飛！
這一下讓他驚駭欲絕了，沒了真元，等於猛虎斷了利齒，雄鷹折了翅膀……
碧綠的火焰瘋狂焚烤着，衣衫瞬間就化爲灰燼，陣陣刺疼從肌膚上傳來，饒是他肉 身強悍，可也架不住對方的鬼火一直炙烤……
情急之下，他急忙展開了內視，經脈中，真元如潮，此時卻無法調動。
“這火焰有古怪！”
“哈哈……小輩，真以爲老夫這個聖祖修士是個擺設？剛纔只是讓你盡情施展，看來你的秘術不少，不過這些都是老夫，勸你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不然，哼哼……即便只有一縷魂魄，老夫也有辦法折磨你千年！”
刺耳的聲音從巨鬼的眼中傳出，可以看出中年男子十分得意，而巨鬼的兩隻桌面似的巨爪同時朝前方一揚。
頓時“嗤嗤”聲中，無數道黑線飛出，化爲一道道交織的巨網，朝着姚澤當頭罩落。
一旦被罩住，鐵定是難以脫身了。
姚澤臉色一變，急速催動真元，可體內經脈似乎失去了控制，竟毫無反應，眼見就要身陷絕境，左掌處，一方諸天內，一個虛幻的身影卻動了。
正是之前他在勞宮穴竅內安置的一道魂魄，和普通的分魂完全不同，經過淬鍊的穴竅自成諸天，甚至在其中可以演化日月星辰。
如果細看，這虛幻的身影和姚澤一模一樣，此時雙手變幻，帶動穴竅中的磅礴真元，而姚澤下意識地，左手一揚，掌心朝外，一道印痕蠕動着，卻見一枚血色眼珠詭異浮現，眨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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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的一聲，一道血芒激射噴出，一股難以想象的神力澎湃開來，竟如面對一片汪洋，無盡的秩序神鏈隨之揮動，沖霄而上，瞬間就擊在鬼物的右眼中。
“砰！”
這血芒太快，而中年男子更沒有想到，對方的掌心中還藏有一物，血芒耀眼，熾盛無比，一聲悶響就擊穿了鬼物的右眼。
中年男子還沒有弄清怎麼回事，就慘呼一聲，而龐大的鬼物“噔噔”地在虛空中暴退，每一步都踏碎一片虛空，隨着閃退，其身上還冒出滾滾黑霧，一時間黑霧遮掩，只留下一片黑雲。
姚澤只覺得周身一輕，失去的真元再次失而復返，而那些洶涌的碧綠火焰也慢慢潰散，呼吸間就消散在虛空中。
他有些奇怪地低頭看了看左掌，那裡的痕跡已然消失，而勞宮穴內，虛幻的身影再次盤膝安坐，如果細看，身影卻愈發的虛幻了，似乎剛纔的催動眼珠，消耗極大。
百丈外，黑雲散去，龐大的鬼物不見蹤跡，卻露出中年男子驚疑不定的望過來，在其左肋出，竟多出一團血漬，印在白袍上，顯得觸目驚心。
“你……”此人開口欲言，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周身精芒驟閃，竟化作一道驚虹，朝着天空激射而去，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姚澤剛想施法，一陣山風吹來，涼意襲人，他纔想起衣衫已然被焚燬，連忙單手一揚，一件黑袍遮體，而這麼稍一耽擱，那道驚虹早不知去向。
這樣一位聖祖大人物就跑了？
賈羽覺得自己似乎在幻境中，明明永大人佔據上風，眼看就可以拿住對方，這麼紅光一閃，大人就不戰而逃？
姚澤心中暗叫“僥倖”，如果不是在那座死城中，爲了壓制那枚詭異眼珠，他還想不起在穴竅中安置一道魂魄，沒想到無心之舉，竟救了自己的小命。
他的目光一轉，就落在了賈羽的身上，臉色慢慢陰沉下。
此人不知死活，三年時光過去，竟然還糾纏不清，對於這樣的敵人，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
他的單手一揚，銀光驀地閃爍下，那把短尺就漂浮在半空，銀芒大放，一朵朵拳頭大小的銀色蓮花飄然而出，一股股令人心顫的恐怖氣息呼嘯而起。
幾乎是同時，方圓千里的虛空中，無數的光點憑空浮現，顏色各異，匯聚成一團團，朝着這邊狂涌而來。
無量尺方一祭出，竟調動如此多的天地元氣，一下子驚醒了賈羽。
“唰”的一下，他的臉上再無一點血色，連永大人都落荒而逃，自己哪裡能夠抵擋？
“住手！你不能動我，無天聖元的那些人還沒有走遠，這麼大動靜，他們肯定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