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2013章 詭異眼珠
此刀猶如一柄驚世天刀，帶着最凌厲的鋒芒，還有一種至陰至寒的氣息狂卷掃過，這一瞬，眼前的天地都要被劈開一般。
“轟！”
天搖地動，如同一顆大星墜地，凌厲的殺氣扭曲了虛空，無數的碎石狂涌而起，塵煙散去，一個萬丈長的巨大溝壑出現在眼前，深不見底。
姚澤的臉上露出滿意神情，這樣一擊完全媲美聖祖大人物，唯一的不足，就是這樣的攻擊太浪費了，一擊就需要消耗九塊元晶，如果其他修士知道了，肯定會大呼“奢侈”，照這樣消耗，和一位聖祖修士略一週旋，豈不是要花費小山般的元晶？
再大的門派也經不起如此浪費，此寶當做最後的底牌最佳，如果能夠用九塊中品元晶，威能肯定足以掃平一座巨山！
他猶豫一下，還是沒有試驗，九塊中品元晶也太過浪費，只是當他搖頭苦笑時，臉色卻驀地一變。
眼前的巨大溝壑正慢慢地蠕動、合攏！
碎石涌動，整個路面如同一道龐大地龍，扭轉翻滾，十幾個呼吸之後，溝壑已然消失，一塊塊整齊的條石再次浮現，似乎剛纔的一擊只是幻境。
姚澤看的目瞪口呆，即便是親眼目睹，也難以相信，難道這座死城竟是有生命的！？
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卻讓他有着毛骨悚然的驚悸，甚至連脖子處都有着冷颼颼地寒氣冒出。
“不對！”
在溝壑合攏的那一瞬，他似乎看到了籠罩在頭頂的赤色光幕似乎閃爍了一下，要知道之前他動用了聖邪劍，也沒能在光幕上留下一道印痕的……
這個發現讓他爲之一振，毫不遲疑地袍袖一拂，九道黑影一閃而沒，這一次他竟安置了九塊中品元晶。
一股無上的氣息席捲了天上地下，整個城池都在抖動，虛空崩開，一道道漆黑的空間裂縫密密麻麻的，如同精美的瓷器墜地。
在這一剎那，天地傾覆，在一道驚天動地的響聲中，一條橫貫整個城池的巨大深淵突兀地出現，浩蕩的氣息如同狂潮，席捲八方，面對這樣的滔天威能，姚澤自己也感到一陣窒息。
不過他沒有理會，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虛空，那裡赤紅一片，此時竟變得波濤洶涌，似乎剛纔一擊徹底攪動了，一個漩渦在隱約出現。
“難道那裡就是出路？”
姚澤神情一凝，並沒有立刻妄動，目光卻被身前的巨大深淵吸引過去。
這一擊絕對相當於聖祖修士的全力施爲，毀天滅地！
眼前的深淵寬不過十幾丈，可長已經貫通了整個城池，深更是目不可測，絲絲幽寒氣息從地底深處冒出，似乎擊穿了九地幽府。
姚澤的瞳孔驀地一縮，一團紅光在地下深處若隱若現，眼見着深淵就要慢慢合攏，他略一猶豫，身形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地下深處激射而去。
此時的任何異動都有可能是離開的契機，他可不想被困此地，日復一日地觀看那些異族人列隊經過。
呼吸間，他已經站在了一個血氣翻滾的高臺前，這個發現讓他有些驚秫，擡頭望去，深淵正在合攏，估計要不了多久，此處就會被封蓋在地下。
是走？是留？
他猶豫着，目光卻是一凝，在高臺的中間竟佇立着一個金色圓壇，不過有尺餘高，圓肚細口，滾滾血氣就是從其口中不住噴出。
難道是件寶物？
眼前光線一變，卻是頭頂的巨大深淵徹底合攏，此地轉眼變成一處獨立的地下空間，他也顧不上那些，走近了高臺。
此處應該是一座祭壇，高超過三丈，表面銘印着密麻的符文，四面各有一條石階直通頂端，他拾階而上，很快就站在了高臺之巔，望着那金色圓壇，神情凝重。
距離近了，可以清晰地感應到那些血色氣息竟是濃郁的破軍赤氣！
原本他還以爲那些陰煞氣息來自上方，此時纔有所明白，籠罩在死城上方厚實無比的破軍赤氣，竟都是由這個金色圓壇冒出！
這個發現讓他興奮之餘，卻愈發心悸不已，猶豫着，袍袖一拂，一道霞光飛出，籠罩了壇口，那些陰煞氣息就被遮掩起來，隨即屏住了呼吸，朝着圓壇裡面望去。
壇內自成空間，裡面血波盪漾，他的心中一緊，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其中的破軍赤氣竟濃郁如水，如同一片海洋！
這需要多少殺戮，纔可以凝聚成如此多的破軍赤氣！
何況誰會收集這些，還專門盛放在這裡？
他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陰煞氣息，對於修士沒有任何好處，即便那些喜歡吞噬陰煞之氣的妖物，也無法消受如此濃郁的破軍赤氣，時間依舊，說不定先被侵蝕了神智，變成了瘋癲，如同行屍走肉。
姚澤低頭察看了半響，心中遺憾，剛欲準備離開，卻發現下面的赤紅血水似乎有什麼東西閃爍下。
“有寶貝！”
一時間他心中大喜，急忙凝神細看，竟詭異地發現裡面有枚眼珠般的東西，似乎還衝着自己眨動了一下。
“這……”
他倒抽口涼氣，只覺得毛骨悚然，慌忙想收回目光，不料這一刻，異變突起！
一道血芒驀地閃爍，似天外流星，竟衝着自己激射而來，一閃而沒。
這變故太過突然，令他根本沒有絲毫反應的時間，他只是口中“啊”的一聲大叫，翻身倒在高臺上，一股撕魂裂魄的巨疼從腦袋中傳來。
“奪舍！”
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他只覺得魂飛魄散，能夠隱匿在此地的生靈，實力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被他們盯上，如何脫身？
一股難以想象的暴虐氣息瞬間就在周身轉了一圈，朝着頭頂識海中急速衝去，此時姚澤哪裡會束手就範，毫不遲疑地席地而坐，徑直展開了內視。
“眼珠！”
第一時間他還覺得難以置信，體內竟然真的有顆眼珠，看起來比人族的眼睛大上數倍，通體赤紅，微一轉動，“咕嚕嚕”的，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涑悸。
“這位大人，你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他有些氣急敗壞地吼着，也不知道對方屬於什麼族羣，只能傳遞一絲神念，同時“混元培神訣”瘋狂運轉，在識海空間中形成一道道網狀防禦，至於能不能奏效，只有天知道了。
“呵呵，你這小輩還有些手段……你知道嗎？你是本尊近十個紀元遇到的第一個生靈，你以爲本尊可以放過你？”
那眼珠毫不隱瞞，帶着耀目紅芒，順着經脈，朝着識海位置激射而去。
一時間所過之處，經脈撕裂，暴虐的氣息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而對方所言的“十個紀元”，差一點讓他蹦了起來。
“十個紀元！那豈不是遠古時期的老怪物……”
可如此自己也不能放棄！
他調動着自己全部的神識，在識海空間中佈下層層防禦，同時體內的聖嬰也沒有遲疑，在丹田紫府中“滴溜溜”一轉，就化爲一團血雲，順着經脈朝着頭顱撲去。
可能因爲太過慌張的緣故，他竟沒有發覺，聖嬰一直靠着的那株古怪小樹光華一散下，竟跟着消失不見。
血雲轉瞬即至，微一變幻，就形成一個血色利刺，朝着那顆眼珠狠狠刺去。
這個時候根本就是你死我活，哪裡需要什麼敬畏之心？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也罷，剛好本尊需要做些試驗，就陪你玩玩吧……”
眼珠似乎不屑一顧，一股詭異的氣息瀰漫開來，瞬間就將那團血雲包裹。
“這是哪裡？”
這一瞬，姚澤只覺得自己似乎進入一片荒蕪的世界，除了死氣，再沒有任何其它氣息，血雲一陣翻滾，凝聚成聖嬰模樣，目中透着驚疑。
“死亡神域，這裡是本尊被困十個紀元，日夜受破軍赤氣侵蝕，煉化而成，小輩，你成爲第一位感受死亡神域的生靈，應該感到萬分榮幸。”
數丈外，那顆眼珠詭異地浮現，通體赤紅，如同一枚血色寶石，熠熠生輝，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是驚懼恐怖。
“大人，咱們可以談談，說不定我們聯手可以闖出去……”到了這個時候，姚澤依舊沒有放棄，畢竟這樣的存在太過強大，即便只剩下一顆眼珠，也不是自己可以應付的。
“卑微的人族，根本就是該死的爬蟲，本尊的死亡神域正是爲你們而立。”
不料，對方根本就不給他溝通的機會，一股陰煞氣息將自己包裹，死亡的恐懼瞬間就籠罩心頭。
在這種氣息面前，姚澤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難以興起，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十幾丈方圓的巨大血色圓盤突兀地出現，把自己圍在中間，緩緩轉動。
每轉動一圈，他就覺得死亡近了一步。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卻格外清晰。
“嘎嘎，本尊的死亡神域感悟出有數個紀元了，可惜直到今天才有了用武之地……小輩，你可以把此時心中的感受說出來，如果有不足的地方，本尊還來及改進。”詭異的，那顆眼珠漂浮在圓盤上，似乎在推動着這個巨大磨盤，而姚澤自己就是被慢慢磨滅的穀物。
“……”
此時姚澤只想破口大罵，可惜此時死亡的恐懼如同一隻巨手，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心臟，一時間連呼吸都難以爲繼，什麼神通都無法施展分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