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初入魔界
第1299章隕靈之園（二十四）
如果變成了白癡，那不如直接兵解！
姚澤抱着拼命的決心，神識化劍，狠狠地朝下刺去，在這一瞬間，似乎遇到了一個軟軟的所在，誰知異變再起！
身下的圓圈突兀地冒出刺目的白光，而他只覺得眼前一晃，竟出現在一個莫名的空間中！
此時他什麼也來不及細看，腦袋似乎被劍劈開一般，頭痛欲裂，當即掙扎着盤膝坐好，擺好架勢，“混元培神訣”急速運轉。
一直如此調息了三天，他才睜開了雙目，回想當時所經歷的危機，依舊心有餘悸，如果自己再遲疑片刻，說不定現在正流着涎液，傻笑不止……
這片空間有些怪異，竟似一個圓形的大廳，房頂呈拱形，竟有數十丈高，而四周也有百丈有餘，而中間卻有一個巨大的祭壇，上面有道金色光罩，而在光罩的裡面靜靜地躺着一截枯木。
他心中好奇之極，連忙湊近了察看，卻忍不住倒抽口涼氣，臉色都變了。
這哪裡是什麼枯木！竟是一截數尺長的手臂！前方的五根黝黑利爪依舊閃爍着陣陣寒光！
誰會把手臂放在這裡？
他屏住了呼吸，仔細察看，這應該是連帶着手掌的一截小臂，可手腕以上部分都灰白乾枯，在截口處竟如同腐朽的木頭般，如果用手觸摸，說不定會直接化爲粉末！
詭異的是，手腕到指尖竟油黑髮亮，隔着光幕看，都有種讓人壓抑的恐懼，五根尖利的爪子更是透着森然寒光。
他默默地看了半響，手指輕輕地落在光幕上，光幕凝重厚實，九個拳頭大小的光團卻驀地出現，每一個都閃爍着耀目的光芒。
光團在金色光幕上不住遊走，卻按照一定軌跡，沒有撞在一起。
他雙目一眯，仔細看去，忍不住輕“咦”出聲，這些光團竟是九個金光閃閃的詭異“卍”字！
據他了解，這種字符和佛教有關，難道是哪位古佛高人所擺設？
半響後，字符慢慢沉寂下去，他又低頭察看下方的巨大祭壇，心中更是一驚，這祭壇表面刻滿了各類深奧隱晦的符文，還有無數奇形怪狀的各種生靈，讓人震撼的是，這些符文圖像一個個流動不已，竟如同漂浮在河面上，隨波逐流般。
不過他很快心中一凜，連忙展開內視，發現神識無礙，這才放下心來。
此地處處透着詭異，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妄加推測的，稍不留意，都有可能着了道。
他圍着祭壇轉了幾圈，又四處查探一番，這才發現連同地面都和祭壇、大廳四壁都有符文連在一起的，心中更有些發愁，自己又如何出去呢？再說那些上古大能怎麼會把這麼一截手臂封印在這裡？
如果他沒有猜錯，此地應該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那個巨鍾內部，如此鄭重肅穆，只能說明那截手臂來歷非凡，可看其腐敗的模樣，經歷的年代也在遠古時期了。
按照元方前輩所言，上古時期之前纔是遠古時期，更遠的卻是蠻荒時期，那時天地初開，每一種存在的生靈都有着翻江倒海的威能，人族反倒是極爲弱小了，這根手臂卻不知道是哪種生靈所有……
他站在大廳中，思索許久，目光還是落在那個祭壇之上，如何離開，只能從它着手。
這截手臂被封印在此，應該是種象徵吧……此事他也毫無頭緒，雙手放在光罩之上，神識掃過，卻被直接反彈開來，真元緩緩流轉，光幕上再次金光閃爍，九枚耀目的字符也跟着浮現而出，流轉不定。
“難道出口在這些字符上？”
他心中想着，隨即真元緩緩地試探着去引導那些字符，甫一接觸，那些字符似受驚的魚兒般，閃爍着躲開。
有些意思！真元似潮水般涌出，覆蓋整個光幕，他並沒有破開光幕的任何奢望，只是想觀察那些字符有什麼用途，被真元包裹，那些上古字符一路躲閃着，終於無處躲藏，慢慢地靠在了一起。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還沒想好下一步該做些什麼，異變突生！
閃爍的九個上古字符突然同時發出刺目的光幕，光芒中一個巨大的“卍”字憑空顯現，足有丈許大小，漂浮在光幕之上。
他心中大驚，連忙想抽身後退，這才發現雙手竟似黏在光幕上，竟被吸住了！
有古怪！他臉色一變，真元急速流轉，口中大喝一聲，雙臂發力，以自己的神力，就是整個祭壇他也有信心直接掀翻！
可讓其震驚的是，光幕上金光一陣急閃，身前的祭壇連同整個空間都發出濛濛光芒，接着一股無法想象的巨力從光幕內傳出，雙手難以抗拒地朝光幕內探去。
姚澤只覺得驚駭欲絕，心中大悔，這裡的一切都超出自己想象，還鬼迷心竅地去查探，如果自己被拉進光幕中，豈不是和那截手臂一般，慢慢腐朽掉！？他竭力後退，可雙手根本無法控制，顫巍巍地朝着那截手臂觸摸而去。
無論他多麼恐懼，那截手臂還是落在了手中，和一塊深海寒鐵般，冷的他連血液都要凝固，而讓他驚恐萬分的，體內真元慢慢朝那截手臂流去！
驚恐之下，他只能運轉法訣，和那股吸力相對抗，可就在此時，原本漂浮在光幕上方光芒中的巨大字符再次落下，把整個祭壇，連同他的身形都覆蓋其下。
整個空間黯淡下來，光幕也恢復了平靜，可姚澤驚駭地發現，體內真元竟被完全封印，根本無法運轉分毫，連同神識都被無形的屏障包裹住，而手掌依舊有真元緩緩流出，雖然緩慢，可如此下去，早晚會被吞噬乾淨，就如同那截腐朽的手臂……
姚澤面色如土，此時他才體會到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在這片魔王都無法進來的空間，自己也會慢慢變成人幹……
就在他心如死灰之際，一團虛幻的灰霧慢慢地從手臂中飄出，在光幕內一陣蠕動，變幻出一個圓球狀的古怪模樣，四肢模糊，後面那根細長的應該是條尾巴，也是虛幻之極，頭臉只是凸出一些，更是看不真切。
他此時口不能言，只能驚駭地看着，一道怪異的輕笑聲響起，卻聽不懂對方在說些什麼。
那虛影連續變幻了數種模樣，最後慢慢身形拉長，竟和人一般有了手腳，連腦袋都隱約可辨，一張大嘴不住開闔着，終於發出了魔族語言。
“人族小友，本尊都寂寞了不知道多久，這次你過來了，按照你們人族的說法，看來我們就屬於有緣啊，哈哈……”
姚澤心中大叫不止，可苦於什麼也說不出，真元神識更是被封印住，只能眼巴巴地瞅着對方。
那虛影顯然並不需要他回答，而是自顧在那裡說了下去，“本尊知道你有好多疑問，可惜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案了，如果慢慢地看着自己壽元耗盡，再慢慢地死去，是不是特別無助？有種想瘋狂的感覺？不過有了你的這些真元，本尊又可以多熬一個紀元，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緣……”
“不過本尊不會一下子把你吸乾的，那樣也太無聊了……嗯，一千年吧，再多你也堅持不下去，那時候你會先看到自己的下肢變得腐朽，接着是身體、頭顱，最後纔是手臂，怎麼樣，是不是很刺激？”
“其實本尊還有個更刺激的玩法，直接控制你這具身體，只不過那樣會損傷本尊的真源，如此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姚澤站在那裡，聽着那虛影不住地自言自語，遍體生寒，可現在除了直呆呆地看着，什麼也做不了，而這位不知道寂寞了多久，說起來竟沒完沒了，可一句有用的都沒有提及……
那處湖底的空間中，老者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幾天來他嘗試了數種方法，還動用了一種近乎失傳的上古手段，可惜眼前的圓臺，連同房間都一直沒有絲毫變化。
“道友，這裡應該不是什麼古遺蹟……會不會是是個祭壇之類的？”終於，老者收起圓珠，有些鬱悶地嘆口氣，望向了對面。
辰韞一直很有耐心，面帶微笑在一旁靜靜地看着，見老者終於放棄，他聞言點點頭，“是啊，這裡確實是處祭壇。”
“什麼？你……”老者臉色一變，心中一股怒氣升騰而起，知道是祭壇，還讓自己破解，難道是想耍自己？
不過看到對方一直風輕雲淡的模樣，千餘年的修煉，早讓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強忍着怒火，“那道友知道這裡是祭壇，怎麼祭奠？會有什麼用處？”
“這個說起來很簡單，自然用鮮血來祭奠，至於有什麼用途，只有試過後纔可以知道。”辰韞微笑着，輕聲說道，似乎所言只是很稀鬆平常的事。
老者面色一滯，見對方此時竟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心中忍不住發緊，口中乾笑道：“道友真會開玩笑……那就不打擾了……”
他口中說着，右手一翻，一顆青色大印就拿在手中，而左手掐訣，身形一閃，就要朝上方洞口衝去。
誰知還沒等他雙腳離地，脖頸突然一緊，全身真元似憑空消失，一道輕笑聲在耳邊響起，“道友如果走了，那還怎麼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