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誘小隊全軍覆沒了。
這個消息一傳到意呆利空軍基地,整個基地都愁雲慘淡。
一些工作人員滿世界打聽前線的情況,也有一些人提不起勁的做着手裡的活計,心思早就飛了出去,飛到了自己的家裡,飛到了自己的親人身邊,他們還好嗎?更有一些人乾脆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拿起掛在胸前的十字架,低聲祈禱了起來。
祈求神的庇護、祈求神的寬恕。
在這種邪神面前,他們對自己人類科技所創造出來的武器並沒有任何信心,所有的希望都被他們寄託在神的身上。
只有神,才能對付惡魔,這是網絡上流傳的最多的一句話。
上將阿昂佐坐在辦公室裡面,大門緊閉,自從消息傳來之後,他就一直坐在辦公室裡,有人擔心他受不了刺激自殺想進去看看。
雖然說能坐到上將這個位置的人心理素質肯定過硬,但古往今來,戰爭失敗自殺的上將還少嗎?
明眼人都知道這次不是阿昂佐的鍋,但就怕當事人鑽牛角尖。
不過還沒等他想好到底要不要進去看看的時候,阿昂佐就從裡面出來了。
出來的阿昂佐面色憔悴,他看着站在自己門口的心腹,用半是疑惑半是輕鬆的口吻問道,“你們圍在這裡幹什麼?”
“沒什麼。”
“我想着上將應該口渴了,打算給你送杯水進去。”
“我們就是在思考怎麼應付提豐。”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
大家紛紛找理由扯談道,不扯談能幹什麼?總不能說是擔心上將自殺吧。
阿昂佐說完之後就反應過來這些心腹下屬圍在這裡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他失笑道:“你們該不是擔心我自殺吧。”
面前的衆人一陣尷尬。
“我只是在爲那些小夥子祈禱,希望他們能在天國中享受永恆的極樂。”阿昂佐看見士氣突然低迷了,用力的笑了笑,道:“另外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墨索尼亞總統閣下親自前往教皇國拜訪教皇,和他商談幫助的事情,教皇冕下已經初步答應總統閣下的要求,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西西里島的居民就會迎來一位天使的幫助。”
“太棒了。”
“這是我最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該死的提豐,該死的惡魔,他的末日到了。”
“天使能戰勝提豐嗎?”
“當然能,那可是受到過聖子祝福的天使。”
“……”
上將辦公室的門口,一羣人聽到上將的說出來的後,立即激動了起來。
在他們眼中,教皇國的天使是主的使者,是主留在人間的保護神,他肯幫忙,這次危機肯定能度過。
雖然也有人發出疑問,天使能戰勝提豐嗎?畢竟提豐可是希臘神話裡大名鼎鼎的惡魔之王,許多怪物的父親,但很快就被人反駁了回去。
至於天使會不會不幫助他們這點,他們一點都沒有考慮過,全世界的人加起來都沒有意呆利人虔誠的信仰主,全世界所有國家裡,意呆利和教皇國最親近。
看着滿臉高興的衆人,阿昂佐心裡略微苦澀了起來。
墨索尼亞總統閣下的確親自前往教皇國了,但‘教皇冕下已經初步答應總統閣下的要求’是他瞎說的,用來振奮人心的,可看着振奮起來的人心,他心裡一點都不高興。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作爲藍星霸主的人開始需要依賴神靈來面對種種危機了,曾經的令人類驕傲的科學、被認爲是人類文明終極體現的科學,在神秘力量顯得那麼軟弱無力,信奉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內的軍人開始轉而信奉起了天使,遇到危機就只會閉上眼睛祈禱神靈的幫助。
這樣的人類讓他有種像是被圈養的羔羊的感覺。
上帝是神,教皇是牧羊人,而他們人類就是被放牧的羔羊。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網上看到過的一句話。
我們是人,不是神的玩物,也要學會拒絕做神的羔羊。
他很認同這句話。
可是,連路西法這樣的天使之王都無法抗拒神的力量,我們人類真的能拒絕祂嗎?
“好了。”
雖然心裡有種種苦澀涌了上來,但阿昂佐面上卻始終保持着高興的微笑,“雖然天使即將到來,但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阿歷桑德羅。”
“在。”
“將運輸機準備好,將不必要的東西全部清空,能多載一個人就多載一個人。”
“是。”
“多納特羅。”
“在。”
“你就負責……。”
“……”
一連串的命令從阿昂佐的嘴裡說了出來,整個空軍基地快速運作了起來,一架架運輸機飛了出去,雖然對西西里島的數百萬人來說,這點運輸機只是杯水車薪,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在意呆利人去尋求幫助的時候,西西里島的地面不斷的顫抖,轟鳴的聲音以提豐爲中心,不斷的響徹全島。
每一次顫抖,每一次轟隆,都踐踏在西西里島剩餘人的心上,讓他們的心裡也跟着顫抖了起來。
這些人都是沒趕上飛機的人而滯留在島上的人,對他們來說,提豐就是他們的噩夢。
不過人的智慧是無窮的,他們在急促中本能的選擇望風而逃這項技能。
那些人用自己的經驗和智慧去揣摩和分析提豐的前進方向,然後往兩邊跑,儘量不擋在提豐的必經之路上。
而提豐似乎也對人類沒有興趣,並沒有追逐那些對他來說比蟲子也大不了多少的人類,只往希臘方向前進,很快就擡起自己的腳,踩進了地中海中。
隨着它的踏足,地中海的海面迅速的涌動了起來,無數的波浪翻滾,浪花一朵接着一朵出現。
可對於提豐的離開,沒有人覺得高興,因爲那些跟着提豐流下來的熔漿,化作死神,一路收割過來,很快就將他們逼到了西西里島的邊緣地帶。
“主啊,你拋棄你的羔羊了嗎?”
身前是迎面而來的熔漿,身後是彌補漩渦、海嘯不斷的大海,許多人開始祈求上帝的庇護。
而更多的人看到快要流淌過來的熔漿,一咬牙,轉身跳進了海里。
和熔漿比起來,大海似乎還有一線生機,而且同樣是死亡,大海比岩漿更溫柔一些。
就在熔漿快要淹沒一切的時候,巨大的光芒,從遙遠的彼世界之中降臨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