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天下,六國復立,人皇已經名不副實。”
這一刻的陳朔有些得意:“雖然現在的大秦官吏還在節節抵抗,但是六國獨立已經是一個事實,只需要光復其地,天下格局將會再回戰國之世。”
“戰國之世,天下大爭,到時候,本家主有有何懼!”
.......
每一個造反的人,都會到這一副眼鏡,下意識的過濾了敵人的強大,而有意識的放大自己的實力,並且樂在其中。
彷彿在這一刻,整個天下都在自己的腳下。
此刻的陳朔就是如此!
志得意滿的陳朔卻不知道,一場狂風暴雨正在侵襲而來,一張密集而必殺的網,已經開始編織,而等到編織完成,就是他們的死期。
“家主,要不要聯繫趙國王族,此刻我們與他們的目的一樣!”陳有爲眼底掠過一抹精光,對着陳朔,道:“邯鄲乃故趙都城,趙國王族必然急着光復。”
“畢竟只有攻佔邯鄲,他們纔算是名正言順,曾經趙國的社稷宗廟都在邯鄲之中,這一點,趙國王族的人不會不清楚。”
“呼.......!”
沉默了一會兒,陳朔對着陳有爲,道:“可以聯繫趙國王族,但是行跡小心,保證尾巴乾淨,你也清楚黑冰臺的麻煩!”
“諾。”
望着陳有爲離開,陳朔眼底有一絲複雜。
陳有爲都看清楚的局勢,他作爲相族陳氏的家主,又豈會看不清楚,只是,此時此刻的他別無選擇。
他心裡清楚,從一開始他就打算放棄了陳勝,但是此刻陳勝爲王,跟隨者甚重,此刻他若是南下,必死無疑。
這是一個局!
局中兩個人在算計着彼此,而他們之間,血濃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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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守,奉伏念閣主令:立即調集大軍,封鎖邯鄲城,與此同時,抽調一千人,在城中搜索陳氏餘孽!”張良出示了伏唸的令牌,臉色鐵青。
被陳氏算計,張良始終耿耿於懷。
“好!”
邯鄲守對着張良點了點頭,道:“由於邯鄲是故趙之都,陛下特地下令,留下五千大秦銳士作爲武裝力量,鎮壓反秦勢力!”
“封鎖邯鄲城需要兩千大軍,一千大秦銳士需要守護郡守府,本官只能讓你調集兩千大軍,不知閣下可足夠?”
聞言,張良目光一閃,他對着邯鄲守:“就這樣,請大人立即下令封鎖全城,禁止人任何人出入!”
“好!”
........
大秦帝國之中秦法昭昭,高懸於國門之上。
以至於大秦官吏效率極快,張良前腳剛走,後腳邯鄲守就頒佈了官府公文,同時派遣郡尉率領大軍封鎖全城。
邯鄲守,直接下令禁街。
“官府有令,行人歸家,客店歇業——!”
“官府有令,行人歸家,客店歇業——!”
“官府有令,行人歸家,客店歇業——!”
........
一道道號子,在邯鄲城中的大小街道響起,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大秦銳士,縱橫而出,盔甲與兵器的碰撞聲,讓邯鄲城中瀰漫出凜冽的肅殺。
“朕從空氣中嗅到了鐵血的味道,看來張良的人已經行動了!”秦君扶手而立,望着窗外行人匆匆,心下長嘆,道。
由於他得到了青銅鼎之中的血色漿液,他對於血腥味極爲得敏感,這一刻,東皇太一與伏念還未有所察覺,他已經感覺到了風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陛下,黑冰臺傳來消息,將門吳氏麾下出動一千魏武卒,正在向邯鄲的方向進發——!”月神望着秦君,鳳目之中有一絲明顯的擔憂。
魏武卒的大名,從來不絕於耳。
而且,對於秦君而言,因爲他在後世之時,研究過白起,吳起等人,故而,魏武卒這三個字對於他而言更是如雷貫耳。
畢竟大秦的恥辱就是吳起與魏武卒一手製造的,雖然距離他已經過去了無數年,但百年國恥,是大秦每一代君王的恥辱。
雖然他奪舍了始皇帝,但是聽到魏武卒還是心情沉重,殺機在心底肆虐。
聞言,秦君悠悠一笑,道:“魏武卒,由吳起訓練的精銳步兵,在吳起率領下,魏武卒南征北戰,創下了大戰七十二,全勝六十四,其餘平手的奇功偉績。”
“三十年來,吳起率領魏武卒攻下函谷關,大大小小歷經六十四戰,奪取了當時大秦黃河西岸的五百多裡土地,將大秦壓縮到了華山以西的狹長地帶。”
說着,秦君轉頭對着三人,道:“大秦百年國恥,可以說幾乎就是吳起與魏武卒造成,無數老秦人血灑關中,在商君橫空出世下,才雪了百年恥辱!”
“月神不用擔心,今時不同往日,將門吳氏並沒有吳起那樣的驚才絕豔,文武雙全之輩,而如今,朕手握百萬大軍銳士!”
“別說只是一千魏武卒,就算是全盛之時,吳起復生,朕也不懼!”
這一刻的秦君,確實沒有將魏武卒放在眼中,因爲他一直記得一句話,那便是:齊之技擊不可遇魏之武卒,而魏之武卒不可遇秦之銳士,由此可見,大秦銳士的霸氣無雙。
秦君清楚,魏武卒確實是當時的步戰士兵最爲精銳和彪悍的。
但是魏武卒成本太高,魏國滅亡,光靠一個吳氏將門根本養不起太多的魏武卒,魏武卒選拔要求高,訓練、裝備的成本非常昂貴,維護成本更高。
這不是一個將門家族就可以負擔的!
所以說,現在的魏武卒只是名字好聽罷了。
而且,秦君認定着一個真理,那就是當數量大到了一定程度也是可以無視質量的。
“陛下,同時趙國王族自恆山而出,對於邯鄲郡虎視眈眈,臣妾怕......!”見到秦君聽到魏武卒神色未變,反而是一臉的自信,月神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