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司吉,巴特拉的號碼是多少來着?”
飛艇落地後,在機場外等車的時候,景暘掏出手機向比司吉晃了晃。
那座城堡位置偏僻,當初他們就在巴特拉的專車上坐了大半天才到。景暘一路上都跟小滴比司吉聊天了,哪裡還記得具體路程。
就連這個距離最近的飛艇機場,都冷清無比。景暘環顧四周,一望無際的簡直盡是荒原,方圓數十公里除了這片機場、火車站相關的建築,幾乎看不到任何人煙。景暘也不知道這機場、車站開在這裡到底是幹嘛來的。
比司吉披了件白色風衣,遮住她才重新生長到手肘處的斷臂,聞言大爲無語道:“對一個給了你8000億外加一棟古城堡的大慈善家,你也太不上心了吧?”
“什麼大慈善家,我憑本事掙得好嘛。”
“不用打電話,我記得去城堡的路線。——車來了。”
正說着,兩輛沒有牌照的車駛來,在衆人面前停下。其中嶄新的小卡車司機是個幹練沉默的西裝男,下車後直接將鑰匙扔了過來。
比司吉左手接住,隨手往後一甩,示意小滴將準備好的一袋錢遞過去。西裝男打開拉鍊簡單數了一下,直接轉身上了另外一輛車後座。轟——絕塵而去。
酷拉皮卡接住鑰匙,打開小卡車後門。
“憋壞了吧。”
景暘抽出腰帶,往卡車裡一扔。
腰帶在半空化作一團白光,涌動扭曲,化作一頭蒼白猛虎,咚,沉沉地落到卡車車廂裡,正是武二。大老虎在車廂裡踱步兩圈趴了下來,伏臥着看向門外。
景暘、小滴、酷拉皮卡、以及門淇先後上車,比司吉則去了副駕。
“咻——”
景暘忽然探出車廂,對着天空吹了個口哨,然後關門,拍了拍車廂,喊道:“師傅,走誒。”
駕駛位的瑪奇面無表情,點火啓動,小卡彈射起步。
高空中盤旋遛彎兒的巖雀見小卡車啓動駛離機場,連忙振翅追隨而去,很快從打開的副駕車窗鑽了進去,被比司吉單手把玩了兩下往後頭一扔。
在副駕的比司吉指點下,瑪奇油門踩到底,一路絕塵而去。
……
大半年前,景暘三人坐巴特拉的專車抵達那座地處荒僻的古老城堡時已經是深夜,這次小卡車一路火花帶閃電風馳電掣,城堡遙遙在望時,荒原地平線斜陽正濃,還是黃昏。
這古城依山而建,彷彿是將衆人眼前這座小山頂部整個雕刻成了一座城堡,渾然一體。下方的山體就是入山、入城的通道,不過這會兒通道口的沉重鐵門緊閉,小卡車緩緩停下。
瑪奇開了一路車,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扭頭觀察車窗外的夕陽山景。
“身份?”
門口一側的小方屏幕突然亮了起來,傳出一個沉穩嚴肅的男人的聲音。
比司吉拉下副駕車窗,看了一眼門禁屏幕裡那個戴貝雷帽的小鬍子士兵嚴肅的臉,頭也不回地說道:“景暘,你家保安隊長。”
“啊?”
後車廂裡景暘冒頭看了一眼,這纔想起來那是城堡裡原巴特拉僱傭的安保人員,“哦,是薩巴……”
“薩巴茲席。”貝雷帽小鬍子提醒,他顯然也認出了景暘的臉,頓了一頓後,監視器屏幕裡的他朝左右示意了一下,然後直視屏幕道,“歡迎回來,這就給您開門迎接。”
嗶,屏幕熄滅。
車廂裡,酷拉皮卡微微皺眉,拉住景暘的手臂,附耳低聲道:“小心。你跟小滴理論上應該從未離開過城堡,他對你們從外面回來卻一點不驚訝……”嘀,咔咔咔,小卡車前的鐵門緩緩打開。
景暘點點頭,將車廂門打開半截,“比司吉,你能開車吧?”他問了一句。
……
山門大開,小卡車緩緩駛入,途中半開的車廂門裡嗖嗖嗖閃出一小二大的影子。瑪奇與小滴一左一右,以攝像頭都難以捕捉的速度跳車,掠地飛奔,如履平地般登山而上,在她們頭頂是小灰鳥巖雀爲她們指引方位。
黃昏夕照下,兩個“前”幻影旅團成員如同兩抹幻影,貼壁朝山頂的古城堡悄無聲息地抄近路而去。
另一邊,小卡車停穩,比司吉熄火推開車門,車廂後頭景暘、“小滴”以及門淇也魚貫而出。門淇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仰頭掃了一眼,笑道:“這麼棒的古城直接送你,真是太捨得了。”
山壁上一道蜿蜒而下的臺階,貝雷帽小鬍子領着一隊安保隊員正慢慢往下走,前來迎接這座城堡的主人歸來。
“對,慢慢的,慢慢的……”
雙方正在碰頭的畫面,被一雙望遠鏡框在其中。古城堡高處的某個角度合適的窗口後面,甘舒一手舉着望遠鏡,一手觀察着景暘與薩巴茲席等人交匯的速度。
而他的另一隻手伸向身後,豎着大拇指,與另外兩個炸彈魔同樣伸來的大拇指緊緊相貼,只要他們喊出關鍵詞,就能瞬間引爆薩巴茲席等人身上早已安裝好的念能力炸彈。
只要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最好的結果,是將景暘等人炸個半死不活,這樣一來,甘舒三人就能從容地從景暘嘴裡翹出那得自大富豪巴特拉的數千億資產。
不過,假如景暘等人被全部炸死,那也……該怎麼說呢,就算景暘他們命不好吧。
反正,地窖裡那些貪婪之島遊戲機,甘舒三人已經全部寄存在友克鑫拍賣會,足足三十臺遊戲機啊,其中好幾個甚至還是完全乾淨、沒有被佔用的遊戲機,一旦拍賣,至少能賣出去100億戒尼以上。
30臺遊戲機陸續拍賣成功的話,甘舒三人至少能獲得兩三千億戒尼。
而且是什麼都不做,哪怕天天遊手好閒,也能在每年的友克鑫拍賣會後,等着數十億、數百億的拍賣所得自動轉進他們的賬戶。
景暘的那8000億,如果能得到,算是意外之喜,如果一不小心將他們炸死,那就算彼此的運氣都不算很好咯——無論哪種情況,甘舒三人都能接受。
望遠鏡裡能看到,薩巴茲席等人已經拾級而下,與車前的景暘幾人匯合。薩巴茲席手忙腳亂的一個敬禮,似乎在與景暘說些什麼。
“哼,現在告密可晚了。開始引爆吧——”
甘舒冷笑,隨口與另外兩人交待一聲,便喊道,“『解——』”
他的“放”字還未出口,頓時察覺不對,另外兩人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甘舒猛地回頭,只見兩個炸彈魔同伴的頸中出現一道紅色細痕,他們眼中瞳光渙散,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念線繞着兩人的脖頸轉了一圈,兩人頭顱掉落,斷頸處血噴如瀑,遮蔽了手牽念線落地的瑪奇的身影……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甘舒發現自己竟落向了城堡窗外,而自己的胸腹以下卻仍站在窗邊……
耳邊鏈鋸的嗡鳴聲姍姍來遲,望着城堡窗頂單臂懸掛的黑髮眼鏡少女,甘舒徹底失去了意識。
遠處背景裡不易察覺的角度,城堡邊飛掠一抹血花,甘舒被念鏈鋸絞斷的上半身跌落懸崖,景暘則在用手拍了拍貝雷帽小鬍子,安慰道:“嘿,嘿!想要你後背的這個炸彈消失的話,就把來龍去脈好好說清楚,聽得明白嗎?”
三道似冷似熱的死氣襲入心臟,景暘微微一笑。
正當防衛而殺人的話,可不算哥們違約喔。
死氣+3
謝謝你,炸彈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