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與你同行的另外一位公子可是找了你老半天呢。”當看見踏進客棧的白色身影時掌櫃走上前一步,好心提醒道。
墨漣月擡頭看向來人,淡笑着說道:“有勞掌櫃相告,在下……”突然一道焦急的聲音打算了她接下來還未曾說出口的話。
“少爺……”
待她反應過來時眼前已經站着一道頎長的身影了,墨雲神色慌亂的凝望着她,眼眸中充滿了擔憂。
清晨醒來後他便去了小姐的房外敲門,但是連續瞧了好幾下都沒有人迴應,一時心急他便徑直推開了房門,然而室內卻空無一人。於是他就又尋來了小二和掌櫃問有沒有看見人,可是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沒見着,這就更加的叫他不放心了。
“我沒事,只是見天氣比較好於是就出去走了走,原本是想跟你說一聲的,但是看到你房門緊閉想來你應該還在睡,所以就沒有吵醒你。”給了他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後,墨漣月朝掌櫃的頷了下首便朝着樓上走去,墨雲緊緊的跟了上去。
“小姐,真沒事?”回房後墨雲還是不太放心的問道。
不想墨漣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而後笑得像只狐狸般說道:“無礙,不過倒是遇見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然後墨漣月將剛纔經歷過的事情簡單地敘述了一番,說者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但是聽者卻是越聽越心慌。墨雲很是生氣的瞪着眼前的女子,佯裝生氣的說道:“虧得小姐你還笑得出來。”
“難不成你家小姐得哭?”聞言墨漣月好笑的說道。
聽後墨雲很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小姐的性子他也不是一天兩天才知道了,類似於這種事情她之前又不是沒見過。
單槍匹馬闖匪窩,孤身一人挑三軍……哪一件不是駭人聽聞,如今只不過是威脅帝王。
不過……
“墨雲希望小姐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讓自己身犯險境的事情了,那樣會讓他人擔心。”縱使他知道天底下沒有幾個人是小姐的對手,但是有句話說的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難保哪一次小姐就遇到變故了。
此話一出,墨漣月身形一怔,看着一臉沉痛的人,心裡面涌現出濃濃的歉意,而後點了點頭,“嗯,我答應你,日後三思而行。”
有了這句話墨雲的表情纔有所緩和,因爲他知道小姐一向重守承諾,只要是親口允諾的,便一定會做到。然而也正是因爲他如今的這份深信,才害得他日後追悔莫已。
再次回到剛纔的話題,墨雲不由得問道:“小姐就這麼肯定皇宮裡會派人找來?”
墨漣月輕笑了一下,但是笑的有些高深莫測,看的墨雲是莫名其妙。
幾日後
“哎喲,不知幾位官爺光臨小店有何貴幹?”當看見幾名官兵打扮的人走進來後四處張望,掌櫃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去,堆着滿臉的笑容小心翼翼的
問道。
只見其中一名官兵緩緩地攤開手中一張紙,指着上面的畫像問道:“你們客棧可有此人?”
當看見畫像上的人時掌櫃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詫異,隨後便是一陣心慌。難道說那位公子犯了什麼錯?官兵來抓人了?但隨後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那位公子怎麼看都像是外地人,這纔剛來鄴城怎麼可能招惹到官兵。
“不知幾位官爺找此人所爲何事?”思量了一番還是試探的問了一句。
“此事與你無關,你只需告訴我們此人現在何處,然後帶我們過去就行了。”手拿畫像的官兵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掌櫃聽後顫了一下,接着連連應聲說是,而後領着他們朝着樓上走去。
天字一號房外。
“連公子,在不在?”
“掌櫃,有……”
當看見站在掌櫃身後的幾名官差後時‘事嗎’兩個字便卡在了墨漣月的喉嚨裡。在衆人沒有察覺下,她的嘴角漸漸的勾勒出了一絲淺笑,看來某人已經做出決定了。
“連公子,我家主子有請。”爲首的官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態度十分的恭敬。
墨漣月點了點頭,繼而徑直越過衆人朝着樓下走去,看的爲首的官差頗爲不解,下意識的問道:“公子不需要準備些什麼?”
“不用。”扔下這兩個字後墨漣月繼續踏步往前走去。
磬蘭殿內,墨漣月將寫好的藥方遞了過去,“這是解毒需要的材料,相信太醫院裡都能找到。”
君玄齡看了一眼後便交給了身後的御醫,並吩咐了一聲,“按着藥方下去抓藥吧”。
事情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接下去就是施針了,墨漣月轉身朝着站在幾步之外的男子留下了一句,“在下施針時不喜閒雜人等站在旁邊,所以待會還望皇上吩咐下去叫他們不要進來打擾。”
君玄齡靜靜的走到木椅旁坐了下來,看着牀前專心施針的人尋了一個話題說道:“難道你就不擔心朕出爾反爾?”
聞言,墨漣月施針的動作頓了頓,而後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繼續扎針,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一句話卻讓君玄齡怒氣重生。
“君無戲言,在下相信皇上絕對不會言而無信,更何況……”說道這裡墨漣月故意頓了頓。
“更何況什麼?”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的,君玄齡好奇的問了出來。
“在下手中的十枚銀針既然能救人,反之,亦能殺人。”
話中含義君玄齡又豈會聽不出來,明擺着就是威脅。如若自己不依照事情的約定交出冰蓮,那麼即便是她替母后解了“流沙”的毒,同樣以她的醫術照樣可以在瞬息之間取母后的性命。
從來還沒有哪一個人敢如此放肆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自己的威嚴,然而眼前的男人卻三番四次的威脅自己。縱使他修養在好,但是身爲帝王竟然被人再三威脅,這叫他如何能夠忍受得了。
“謀害太后,難道你就不怕朕將你凌遲處死?”狹長的眼眸中匯聚了翻江倒海般的滔天怒氣,君玄齡看着墨漣月的側臉陰狠的吐出這句話。
相比於怒火中燒的君玄齡,正專心致志的替太后解毒的墨漣月倒是一臉的不以爲然,雲淡風輕的答道:“凌遲處死?呵呵,那也要等皇上抓得到在下再說?”
經她這麼一反問君玄齡倒是愣住了,雖然自己對這個人的底細並不瞭解,但是如此狂妄的人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見識到。如果沒有過人的本事,此人也絕對不會誇下這個海口,那到時候自己能不能抓到人還真不好說。
就在這個時候,外室傳來了一道聲音,“皇上,藥煎好了。”
君玄齡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起身繞過屏風,不多時手中端着一玉製的湯碗走了進來。
“先擱在一旁吧。”墨漣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說道,當將最後一根銀針拔出後她才輸了口氣,而後走到了圓桌前拿起放在托盤裡的匕首,對着自己的食指輕輕地劃了一下,便見點點殷紅滴落在碗中。
君玄齡看着她的動作先是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快步走到了她的身旁扼住了她的手腕,大聲說道:“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救人了,墨漣月丟給了他一個白眼。而後蹙着眉頭看着用力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掌,略帶譏諷的說道:“難不成皇上以爲單憑剛纔的那幾味藥就能解了“流沙”的毒?”
要想將那幾味藥的藥效發揮極致,則還需要一味重要的藥引,而自己的血便是最好的藥引。
打從自己五歲上山拜師學藝,師傅他老人家便每日讓自己在摻雜了不同藥材的浴桶裡泡上一個時辰。長此以往下來自己的身子便漸漸的異於常人,體內流淌的血可謂是世間最好的靈藥,非但能強身健體,增強內力,還能解世間百毒。
君玄齡指着漸漸溶於湯藥當中的嫣紅,不確定的問道:“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藥引?”
墨漣月遞給了他一個“沒錯”的眼神,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皇上可以將藥餵給太后喝了,不出意外的話明日便能醒來,醒來後會出現嘔吐的現象,這實屬正常,等將胃裡的東西都吐出後就可以了,到時在讓她喝些清淡的粥就行了。”
聞言君玄齡點了點頭,記下了她說的話。
“流沙的毒在下已經替太后解了,皇上是不是該兌現自己的承諾了?”待君玄齡喂完藥後墨漣月悠悠的開口說道。
君玄齡將碗放在一旁,然後細心的替自己母后掖好被角,等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後雙手拍了一下,接着便見一名太監手中捧着一方錦盒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一股寒意籠罩在錦盒的周圍。
事實上在決定派人前往祥雲客棧接這個人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冰蓮準備好了。朝着太監使了個眼神,於是那名太監便踱步走到了墨漣月的面前,恭敬地將手中捧着的錦盒遞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