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凌徹特意繞過前門,由側門入,司樂宮一室的寂靜,和他一樣的習慣,汐月總不喜歡在寢宮裡留女婢伺候,外廳昏暗,珠簾裡卻是紅燭高照,透着喜慶和溫暖。
緩緩將珠簾掀起,只見汐月已經退去了那華麗的鳳袍,只着一件大紅輕絲長袍,內裡那鴛鴦戲水白肚兜清晰可見,嬌小的身子仍舊是玲瓏有致,凹凸曼妙,頭上蓋大紅的喜帕,手中輕輕握着喜秤,端坐在牀弦上。
凌徹故意放重了步子,走到她面前,汐月卻老早就知道他來了,卻不動聲色,等着他先開口。
凌徹沒有說話,拿過汐月手中那喜秤來,脣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溫軟的笑意來,將汐月頭那喜帕緩緩挑了起來。
汐月看了凌徹一眼,竟是對他笑了,淺淺地笑着,依舊不說話。
兩人皆是溫文有禮,沒有言語,相敬如賓,交杯酒過後,凌徹親自將幔帳放了下來,只留了一盞燭火。
輕輕將汐月推倒在牀榻上,那麼溫柔,緩緩欺身而上……
指腹劃過她的臉頰,流連而下,輕拉衣帶,大手遊走,每一處都不曾錯過,狹長深邃的眸子始終看入她的眼眸,見她方纔至今眸子依舊只有那溫文有禮、陌生無比的淺笑,心中怒意終於掩藏不住,大手驟然下探。
汐月毫不掩飾,弓起身子,遵從身體意願,眸子掠過一絲驚顫,卻沒有多大的恐懼,今夜本就打算給他的。
凌徹冷冷一笑,大手依舊在她身上點火,仍舊是看着她,視線不離。
“皇上,既要臨幸臣妾,何苦如此折磨臣妾呢?”汐月終於開了口,伴着一聲嬌喘,聲音依舊嬌媚無比。
凌徹仍舊沒有言語,看了她許久,吻緩緩地落了下來,很溫柔……
大紅的幔帳,昏暗的燭光,牀榻上,兩具軀體赤纏交疊,聲聲嬌喘,忍人臉紅心跳,伴隨着一聲雄厚的滿足聲而來的,一室卻是頓時寂靜了。
“爲什麼?”凌徹終於開了口,聲音低啞,寒徹無比,猶如那基極地的千年玄冰一樣的寒徹。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了。”汐月一臉無辜,小臉上帶着歡愛過的紅潮,越發的嬌媚動人。
“是誰?”他查的很清楚,杜一鳴並沒有碰過她的,究竟是誰!
“哈哈,人太多了,我也不忘了第一回是誰了,哈哈。”汐月突然笑了,笑得花枝亂顫,那般撩人心絃。
是的,人太多了,她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多年了,她也不記得是誰了。
凌徹按在汐月雙臂的上的手驟然加重了力道,一臉風雨欲來,“你玩夠了沒有!”
“玩?”汐月仍是輕笑,“臣妾豈敢戲弄皇上,臣妾句句屬實,不敢欺瞞!”
“告訴我,那蘭玲香薰究竟是怎麼回事!說!”凌徹那狹長的眸子早已猩紅,緊緊地握着汐月的手腕,滔天的怒意,滔天的怒意才能掩飾得了心中的那無比恐懼吧。
“我用了好幾年了,用那個乾淨點。”汐月笑得越發的燦爛了,別人碰過的女人他不會要的,不會要的!
“沒有!你說謊!”凌徹怒吼,一口代她否認,不願意相信,如何能相信!?
“洛城中人人知我臭名昭著,王公貴族裡公子哥們聞我求親皆退避三舍,皇上,我本不是什麼貞節女子,醉紅樓真正的老鴇不是宋媽媽而是我,皇上也是知道的!”汐月一聲輕笑,見他眸光頓時暗淡,一臉複雜,心中更是清冷了起來。
“你不是!你不是這種人!”又一次否認,他如何會沒查清楚,她不是,一定不是!怎麼可以是這樣子的呢?!
“我是,我就是,我是別人碰過的女人!很多人碰過的女人!凌徹,明日再宣張聖旨,休了我!慕容汐月已經死了,我只是林若汐而已,不愛你也不恨你了,一切早該結束的!放了我,我累了,我只想離開。”汐月的話語裡終於了有波瀾,說罷翻過身去不再看他,嬌小的身子蜷縮起來,雙眸緊緊閉上了。
凌徹身子陡然一僵,俊眉依舊緊鎖,卻是猛地扳過汐月的身子,緊抓着她的手,高舉過頭,緊緊地壓制在頭的兩側,溫軟不再,暴戾躍上瞳眸,如野獸般的嘶吼的聲音,帶着傷痛:“那又如何?我就是要你!就是要你!那又如何?!你告訴我,那又如何?!”
熟悉的吻如驟雨般落在脣上,掀起了窒息性的灼熱和情潮,霸道地糾纏,流連而下,掃過一切隱蔽的地方,帶來一陣陣的顫慄。
汐月緊閉雙眸根本不再看凌徹一眼,凌徹見她這幅模樣,更是暴怒,陰鷙掠過,毫無一絲預兆,驟然粗暴進入。
汐月額上青筋拉緊,承受着身上這男人一次比一次更爲劇烈的粗暴和怒氣,緊攢着的小手緩緩放開了,摸出了枕下那把鋒利幽冷的匕首來。
只是,還未抵到凌徹頸脖上,雙手又一次被他拉起,匕首徒然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一聲冰冷的響聲。
凌徹脣邊泛起了毫無一絲溫度的笑,看了汐月一眼,又一次埋頭下去,薄紅的脣落在她胸前那豐盈之上,身下的動作驟然加劇。
唯有那把匕首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紅燭跳躍,幔帳之中,曖昧糾纏,青絲纏繞,喘息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