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燈試飛成功,“工匠營”上下對主公無不佩服的五體投地,就差拿香火供奉起來,頂禮膜拜了。
看到效果竟然如此理想,袁買笑的合不攏嘴,傳令給工匠營的人準備百餘輛馬車,讓匠人們白天在車裡睡覺,晚上紮營的時候趕製孔明燈。在部隊抵達鄴城之前,至少要趕製出五百盞合格的孔明燈來。
大軍逶迤向東,旌旗遮天蔽日。
王雙、郭淮率領八千騎兵在前面引路,袁買與趙雲、張郃、徐庶等人統率三萬多大軍居中,張勳、袁曜率領一萬人在後面押運糧草,離了常山國,向着魏郡前進。
一邊策馬徐行,袁買一邊考慮如何將孔明燈的威力發揮到最大?這個年代畢竟是以冷兵器爲主,空襲遠遠不能達到後世的威力。
而且弓箭的射程也不行,飛的高了射不到地面的人,飛的低了就容易被地面的軍卒射到。畢竟士兵在空中射出的箭支遠沒有地面上的箭雨來的猛烈,只能起到奇兵的作用,遠遠沒有決定性的作用。
大軍疾行之中,路邊有幾個穿着道袍的出家人迎面而過,突然就給袁買帶來了靈感。
“黑火藥!爲什麼不研製黑火藥呢?”
袁買喃喃自語,眼神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倘若黑火藥問世,自己手中就有跨時代的利器了。
黑火藥的原理並不難,基本上就是初中知識。憑藉着記憶。袁買隱約記得,黑火藥是用硫磺、硝石、木炭等幾種原料混合起來,稍微加工,就可以製造出黑火藥來。
木炭和硫磺比較好找,軍中就有,大部分用來製造火箭,這都是現成的。但是硝石這種東西是後代經過化學加工才製造出來的,這個年代肯定沒有。好像可以用一種叫做芒硝的原材料代替,但這不是一般人能研究出來的,必須讓煉丹的方士研究纔有希望。
打定了主意。袁買立即召喚一名親兵來到馬前。讓他快馬加鞭的趕往晉陽,命令甄堯給自己尋找幾個煉丹的方士,自己有重要任務委託。親兵隨即領命而去。
從常山國到魏郡不過二百四五十里路,大軍以每天八十里的路程進軍。三天之後已經兵臨漳河沿岸。距離鄴城不過十七八里路。
行軍途中。工匠營的匠人按照袁買的吩咐,白天在馬車上睡覺,晚上製作大型孔明燈。
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有個循序漸進,由生到熟的過程。
製作孔明燈的工匠們也不例外,第一晚上,四百多名工匠製造出來了七十八個,經過測試之後有五十個合格的,其餘的需要重新改進。
第二天晚上,工匠們就熟悉多了,忙碌了一晚上,製作出來了一百三十個,只有五個不合格的。第三天晚上效率又提高了一半,一晚上製作了一百九十個,只有一個不合格。
忙碌了三個夜晚,工匠營的師傅們一共趕製出了三百六十四個孔明燈,距離袁買的要求差了一百多個。不過不要緊,還有時間,畢竟什麼時候攻城還沒有定下來。
“安營紮寨!”
隊伍順着漳河向前走了十幾裡,在距離鄴城只有三裡的時候,袁買傳令安營紮寨。
軍令一聲聲的傳下去,近五萬大軍全部停止了前進,在漳河岸邊尋找空曠的地帶,開始挖壕溝,豎寨柵,支帳篷,今夜就在漳河邊上過夜了。
袁買在衆幕僚的簇擁之下,遙望不遠處的鄴城,只見城門果然緊閉,吊橋高高拉起,城頭之上旌旗林立,戒備森嚴。
袁買也明白,自己打着幫助袁尚攻擊袁譚的幌子而來,目標應該是平原。
此刻天色還沒黑下來,按照常理來說,至少還能再向東推進十里,卻忽然在城下安營紮寨,不引起審配的警惕才奇怪!
“怎樣才能降低審配的警惕之心,把他的疑慮打消到最低呢?”
袁買在帥帳裡召集了衆文武一起商議,不大會功夫就拿出了一個方案,仍然是由徐庶提議的;畢竟在所有文武中,他的智商是最高的。但袁買覺得,自己除外。
事實上袁買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還沒說出來就被徐庶捷足先登了,身爲主公,自然不能和部屬搶功勞,只好把這個功勞讓給徐元直了。
諸葛瑾得了吩咐,在王雙率領了三百名騎士的保護下,打馬揚塵,片刻之後就來到了鄴城之下。
“城上的軍士聽着,我是幷州牧袁顯雍大人麾下的功曹從事諸葛瑾,有事情邀請你們的審配大人敘話,麻煩通傳一聲!”
諸葛瑾催馬出列,向着城頭的守軍大聲喊話。王雙手提大刀護衛在側,嚴防城上突施冷箭。
守城的軍校聽了諸葛瑾的話,立刻飛報審配。
自從昨天下午幷州的人馬在城下安營紮寨之後,審配就寢食難安,摸不透袁買什麼意思,到底真的是爲了助戰而來,還是假途滅虢,意在鄴城?
只得下令在城頭增加防禦力量,關閉四門,拉起吊橋不許任何人出入,使用“拖”字訣,看看袁買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聽說諸葛瑾在城下喊話,便帶了侄子審榮、偏將孟涵等人上了城牆,與諸葛瑾會面。
“子瑜先生別來無恙,審配這廂有禮了!”
作爲幷州的重要參謀兼外交官,諸葛瑾已經名聲在外,審配略有耳聞,爲了表示敬意,特意用表字敘話。
諸葛瑾在馬上拱手還禮:“瑾這廂有禮了,此來非爲別事,我家主公起大軍前來助戰,糧草匱乏,故此來向審別駕求糧草若干!”
聽了諸葛瑾的來意,審配懸着的心方纔落下。
眉頭微皺,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這袁老四按兵城下不動,原來是爲了勒索糧草,我就說嘛,這廝絕對不會無條件答應助戰的!”
不過,兩相比較,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想要錢畢竟比想要地盤好得多;如果袁買是爲了鄴城而來,與袁譚兩面夾攻,冀州的形勢就岌岌可危了。
審配心裡明白,幷州的軍力現在已經超過了冀州,別的不說,幷州光騎兵就有兩萬多,再加上徐盛的一萬水師,這是冀州無法相比的。經過了官渡之戰後,冀州的兵力折損了將近一半,此消彼長之下,不要說青州和幷州聯合,就算冀州和幷州單獨抗衡,也不一定能夠佔到上風。
“好說,好說……四公子前來助戰,配與三公子感激不盡,大軍遠道而來,舟車勞頓,提供些糧草輜重也是應該,只是不知道貴軍有多少缺口?”
審配面帶微笑,不着痕跡的向諸葛瑾試探袁買的意圖,這廝的胃口到底有多大呢?
五萬人馬,每天下來大約消耗一千二百石糧食,再加上餵馬的草料,一個月消耗的糧草數量大約在五萬石左右。
在審配的心裡,最高可以承受的底線是十萬石。如果袁買夠誠意,審配願意送出十萬石糧草,和幷州軍搞好關係。畢竟人家遠道而來幫忙助戰,作爲東道主,管飯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諸葛瑾面帶微笑,向審配伸出了五根手指頭:“這些可否?”
審配見了,心中一喜,笑道:“五萬石?可!”
“哈哈……審別駕真是開玩笑,五萬石打發山賊麼?”諸葛瑾不疾不徐,笑吟吟的說道,“依照我家主公的意思,少了五十萬石,這仗就沒法打!”
“什麼?五十萬石?”
審配聽了差點沒從城牆上一跤跌下來,心中怒氣上涌,暗中咬牙切齒的罵道:“這小賊真是可惡,竟然如此獅子大開口,張嘴就索要五十萬石,分明是趁人之危,敲詐勒索,着實可惡!”
不過,現在還沒鬧翻,審配也不想得罪袁買,畢竟幷州軍是來助戰的;若是惹惱了袁買,他不顧鄭氏的死活,強行攻城,而袁尚在被袁譚纏住的情況下,鄴城將會處在危險的境地。畢竟鄭氏不是袁買的生母,也僅僅只是有些薄恩而已,在袁買心中有多少分量,誰也不敢保證。
忍着怒氣,拱手辯解道:“鄴城之中實在沒有如此多的糧草,半年之前,曹賊火燒烏巢,近五十萬石化爲灰燼,闔城上下不過只有三十萬石,還需要留一些給我軍食用;最多隻能提供糧草八萬石!”
“審別駕開什麼玩笑?八萬石糧草僅能維持一個多月而已,袁譚起大軍而來,勢在必得,這一仗少說三五個月,多了一年半載也不是沒有可能,難道別駕讓我們幷州軍喝西北風麼?”諸葛瑾騎在馬上,按照事先商量的說辭,和城牆上的審配討價還價。
審配忍着怒火,再次退讓一步:“麻煩子瑜回去稟告四公子,就說鄴城糧草匱乏,最多也就只能提供十萬石糧草,再多一斗也是不可能了,若是願意,這一兩日即可送到軍中,若是不願意……配也沒有辦法!”
諸葛瑾一副無奈的樣子:“既然如此,瑾也不敢自作主張,等我回報主公,再做定奪。告辭了!”
說完之後,撥馬回頭,帶着王雙一行掉頭返回了軍營,只剩下審配在城頭上咬牙啓齒,大罵袁買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