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後花園,幽禁貂蟬的獨院。
殘陽斜照,一抹晚霞倒影在水面上,如同血色。
傍晚的風吹來,池塘中的白色荷花迎風搖擺,潔白勝雪,香飄滿園。
“衣冠禽獸!”
衣衫凌亂的貂蟬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猛撲了上來的曹操推了一個趔趄,然後掙扎着跑向了門外。
曹操怒極,雙眼噴火,殺氣橫生,大步追了出來。
“在這座府邸之中,在這許昌城中,在這中原大地,我曹孟德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若不從我,你必死無疑!”
右手食中雙指駢起,惡狠狠的瞪着貂蟬的腴體,嘶吼了一聲。
這樣國色天香的美人,若是不能染指,實在是一個男人最大的遺憾呢,今日當不顧一切將他征服於**!
貂蟬面色絕望,咬着嘴脣道:“若再相逼,必然以死相報!”
“哈哈……”曹操仰天大笑,彷彿在聽一個時間最好笑的笑話,“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卻要在我曹孟德面前裝貞潔烈女?當初你在董肥豬**呻吟的時候,可曾以死相必?”
貂蟬面色絕望的冷笑一聲,一臉鄙夷之色:“虧天下人誇你獻刀刺董,稱你爲大漢忠良,原來也不過是董卓一路貨色!你關東十八路諸侯共伐董卓,連虎牢關都不能過,最終卻靠着一介弱質女流獻身於賊,方纔止住大漢浩劫。救黎民於水火之中。你也是七尺男兒,不以爲恥,反過來輕薄一介弱女子,你配得上‘豪傑’二字麼?”
聽了貂蟬鏗鏘有力的呵斥,曹操面露羞愧之色,這一瞬間在心頭問自己:“孤這是怎麼了?美人雖好,卻也不至於這般失態呢?”
只是體內的一股無名邪火讓他欲罷不能,看着貂蟬**在外的雪白**;滑若凝脂,白皙如玉,當真是人間尤物;若不能一親芳澤。就算登上九五之尊。也是人生最大的遺憾!
“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讓天下人負我!”
曹操聲色荏苒的逼了上來:“我曹操不敢妄稱豪傑,罵我奸賊又有何妨?只要是孤看上的,便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我管他天下人說什麼?”
聽了曹操的話。貂蟬自知今日若想保住清白。唯有一死,否則必然**於這奸賊。
絕望的逃出了院子,來到荷塘邊上。一字一句的道:“若再相逼,當投河自盡!”
曹操怒火更甚,仰天大笑:“哈哈……拿死來威脅我?你當我曹操是三歲小孩麼?你到九泉之下問問徐州被屠戮的十幾萬冤魂,我曹孟德可曾眨過一次眼睛?”
一步步的向貂蟬逼去:“你既然能夠爲了除董賊而獻身,今日爲了除曹賊,再獻一次身,又有何妨?”
“昔日除董賊,乃待嫁之身也;而婦人今日已有夫君,當爲他守住清白,如此方不負呂郎之厚愛!”
貂蟬朝着曹操悽然一笑,縱身魚躍,向池塘中投去。
額頭狠狠的撞擊在池中的假山之上,殷紅的鮮血頓時濺出,灑落在潔白的荷花上,分外妖豔。
殷紅的鮮血迅速的在池水中散開,仿若邪惡之花,惹得池塘中的金魚紛紛游來,圍着貂蟬的軀體轉個不停,猶如爲之伴舞;片刻之後,**便緩緩的沉進了水底。
“這貂蟬竟然是個貞潔烈女?”
曹操木然的站在池塘邊上,這一瞬間大腦有些空白。
縱橫於沙場之上,運籌帷幄於寶帳之中,他曹孟德是何等的殺伐果斷,還從來沒有如今天這般彷徨。這貂蟬竟然以死爲呂布守住貞節,世間竟有如此女子?
曹操難以置信,但事實擺在面前,又容不得他不相信。
美人喋血,香消玉殞,鮮血終於澆滅了曹操心頭的慾火,喃喃自語道:“呂布匹夫,爾何德何能,讓一個女人用生命爲你守護貞節?你縱算死去,也值得了!”
這一刻,曹操的心頭忽然生出一種悲哀;自己後宮空有成羣妻妾,若遭遇這種事情,有幾人能如貂蟬這般用性命守護貞節?
“來人,救人!”
“速來救人!”
“傳太醫吉平!”
片刻的麻木之後,曹操才反應了過來,跑出後花園大聲的嘶吼了起來。
頓時,曹府之中亂作一團,人來人往,腳步之聲雜亂而無章。
慾火退去的曹操換了一身衣衫重新來到後花園,只見衣衫凌亂的貂蟬已經被打撈了上來,橫陳在池塘邊上,由婢子用一襲白色長衫遮掩住軀體。白色的衣衫映襯着白色的臉龐,毫無血色,眼見已經沒了呼吸。
片刻之後,吉平迅速趕到,伸手試了下貂蟬的脈搏,無奈的搖頭:“啓稟曹公,已經沒了呼吸,救不得了!”
“吉平,你給我吃的什麼藥?”
回過神來的曹操才覺得今天服用的藥迥異與往日,讓自己心頭的**難以遏制,渾身血脈賁張,分明有催情藥物摻雜在其中,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如此失態!
吉平大驚失色,辯解道:“我給曹公配的是去頭風的藥,你已經服用多日,並無異常,何故如此發問?”
“還敢狡辯,你分明是在藥中下毒,想讓我精血而盡身亡,虧我信任於你?”
曹操聲色荏苒的大聲訓斥,回顧左右道:“來人,給我拿下!”
吉平不知什麼地方出了差錯,但曹操既然大發雷霆,自己必死無疑,當下一咬牙,朝着曹操撲了上去,破口大罵:“你受漢室厚祿,不思報效天子,反行謀逆之舉,實乃國賊也!吉平深受皇恩,早就想要除掉你這奸賊,可惜不夠果斷。否則,你這逆賊早就七竅流血而死,也不會有今日這般猖狂!”
曹操大怒,後撤一步,向身邊的侍衛大喝一聲:“拿下,亂棍打死!”
衆侍衛一擁而上,早將文弱的吉平打倒在地,亂棒齊下,將吉平打的皮開肉綻;嘴中卻依舊大罵不止,恨不能除此奸賊,須臾之後,氣絕身亡。
曹操餘怒未消,向侍衛下令道:“來人,將吉平全家抄斬,一個不留!”
侍衛領命而去,半個時辰之後回報:“稟曹公,吉平家中只剩下僕人婢子,就在吉平應召進府之後,其家眷已經被人帶走,出了城門。”
“什麼?”曹操鬚髮皆張,“這匹夫果然早有謀逆之心,命曹純率三千輕騎兵出城搜尋,我就不信幾個婦人能插翅飛走?就算將許昌周圍挖地三尺,也要將吉平一家搜出!”
“諾!”
侍衛領命而去。
不多時許昌城內外馬蹄聲大作,街頭小巷,腳步聲紛沓,亂糟糟一片。曹純率部出城,沿着城外的大小驛道,仔仔細細的搜尋,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就在曹純出城追查的時候,曹休也率兵在城內搜尋可疑人物,有人稟報道:“吉平之弟吉常,乃神醫張機之徒,現居於白柳巷一座民宅之中!”
“抓來問斬!”
曹休一揮手,調遣了二百名兵卒前去拿人。吉家要滿門抄斬,身爲吉平的兄弟,自然不能漏網。
帶隊的校尉不多時去而復返,垂頭喪氣的稟報道:“回將軍的話,張機師徒等人已經於傍晚出城去了,行蹤不明!”
“果然是與吉平同黨,謀害主公!”曹休拔劍在手,向外一揮,“隨我出城,協助曹純將軍搜尋叛黨。”
許昌城內腳步聲再次響起,火把晃動,兩千步卒邁着大步,迅速的出城而去。
呂宅,燭光搖曳。
吃過晚飯之後,呂布就一直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只是一顆心卻莫名的難以安寧,眼皮也跳個不停。
當聽到院外的腳步聲震天動地的時候,心中愈加不安:“外面的腳步聲爲何如此紛亂?是有大軍攻城,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嚴氏面露喜色,喜滋滋的道:“八成是有人攻城了吧?若是有諸侯城破,打敗了曹操,咱們夫妻或許能夠重見天日呢!”
呂布卻沒有這麼樂觀,心中的不安更重,召喚了婢子青桃過來,吩咐道:“你藉口出去買鹽,打探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婢子遵命!”
青桃是呂布從下邳帶來的婢子,也是唯一屬於呂布的心腹,獲得了曹操的准許,讓她跟在呂宅之中,伺候呂氏夫妻的居住。
得了呂布吩咐,青桃藉口買鹽,從宅院中走了出來,向商鋪打聽發生了什麼事情。有道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貂蟬被逼投池自盡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青桃探聽明白了,大驚失色,急忙返回呂宅。
“主人,大事不好了!”
青桃進了屋子之後,上氣不接下氣的按着胸膛,氣喘吁吁的說道。
“青桃,慢點說,看你跑的!”嚴氏遞上一杯水,安撫道。
呂布卻已經急不可耐:“速說,發生了何事?可是綺兒暴露了行蹤,被曹操捉住?”
“不是!”青桃搖着頭,上氣不接下氣,“是……是、是任夫人死了,聽說曹賊要侮辱她,任夫人爲了保住清白,投水自盡了……嗚嗚……”
“什麼?”
呂布聽後兩眼一黑,頓時昏了過去。